“昨日进宫行刺刖皇的女刺客,估计也快死了吧。”夏侯卓杰望了那人一眼,半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只是冷淡的应道。
“居然有人敢行刺女皇?谁派来的?”女子好奇的试探。
“谁知道呢?她死都不说,女皇就让人把她挂在这里,说是风干至死!”男子张望着远处慢慢行驶而来的皇家官船,果然是司徒宇到了,他来不急细说,拉了宓可就要上前去迎接。
司徒宇带着段残月登上了岸走向施粥台,宓可跟着夏侯家的众人迎了上去,寒暄之后,众人开始张罗着给饥民施粥,趁着忙碌段残月将一白色小瓷瓶悄悄的递到女子手里。一切看似那么顺利,拿到了解药她今日便可离开大烷,可老天又总是那么不如人意,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一身骑枣红大马的彩衣女子,手扬金鞭,跃入人群“啪”的一声巨响就打掉了段残月递过去的瓶子。那瓶子咕噜一滚,居然掉进了河里。
“我的药!”宓可花容一变,忍不住大声疾呼就要扑过去抓那瓶子。
“果然是你!贱人!”苗刖刖翻身下马,顺手又是一鞭,眼看就要挥到女子的背上,司徒宇率先扑了过去,挡了这一鞭。
大队大队的皇城守卫疯拥而至,瞬间就将这个城门包围了起来。
“刖刖?”女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药也没能拣到,司徒宇也因她吃了一鞭,一见来人,甚是火大。
“我就说你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认个干妹妹,果然没有猜错,你的心里还是想着她。”彩衣女子悲愤的对着护在宓可身前的司徒宇吼道。
“刖刖,她是可儿啊,你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别给我说这些,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要闯进来,看来呢喃郡主还真是没有把我们西疆放在眼里啊?想来就来?这次我看谁还能救你!”一语既出,全畅然,夏侯卓杰忍不左退了几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天的文弱女子,这个被自己看成是未婚之妻的人居然就是名震天下的北朝郡主,怎么可能?
“刖刖!我不管你有多恨我,其他人是无辜的,我自认为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你苗刖刖的事情,来大烷城也是因为私事,你可不可以讲讲道理!”宓可看着眼前这个被仇恨和妒忌蒙蔽了双眼的女人,她真的变了,或许当年就变了,只是自己内心还是期许着有那么一丝残存友情能够感化她。
“私事?我看你们是打算私奔吧?”苗刖刖悲痛欲绝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她那么爱他,曾经用她的生命和尊严来保护他,为了他她舍弃过一切,如今,他却依旧选择站到别人的身边。
“别闹了,你在胡扯些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要私奔了,难道一定要将局面搞到不可收拾你才满意吗?”司徒宇第一次如此大声的训斥苗刖刖,就像是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完全没有把她当成西疆的女皇。
“呵,满意?来人,给我将北朝郡主拿下,死活不论!”女子狂吼一声,大军一涌而上,那些白花花的馒头和稀粥被打落得七凌八落,守侯在一边的饥民更是蠢蠢欲动,场面顿时就乱了起来。
尖锐的鸟鸣响起,众人不忍抬头一看,两只巨大的飞禽瞬间呼啸而下,左右夹攻,那率先扑向宓可的两名侍卫瞬间就一脸的血肉模糊。
“好大的鸟啊!”有人在惊呼,宓可这才发现那两只巨鸟是卫羽坤的雪鸳。难道那天为子坐在家里看见就是这两东西,难怪会被吓晕了过去。
“什么东西给我射下来!”苗刖刖飞起就是一鞭向那天空挥了过去,但人的速度怎么能和鸟比,两只狡诈的鸟而早就一飞冲天又翱翔到九宵之上。
“我生平最痛恨就是欺负了我的女人,还想打我鸟的人。”苍凉的男声响起,一身雪白绸缎的男子踏着缓缓的步伐穿过人群走了进来。只见他乌发束着白色丝带,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晶莹紫色玄玉,外罩软烟罗轻纱,卓尔不群的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他身材挺秀高颀,往那里一站,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你是谁?”苗刖刖诧异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居然敢在大烷城管她的闲事?还真是找死。
“女皇连我都不认识?还配统令西疆?难怪西疆一年不如一年,想必死去的老疆王还真是无法含笑九泉。”卫羽坤讥笑的走了过去,仿若闲庭信步,周遭的侍卫也不知道他是何人,还真是被他的威仪震慑得不敢上前。
“瑞王殿下胆子可真大,连这大烷皇城都敢来闲逛?难道真的当我西疆无人。”段残月很是生气,对于这个人他是又敬又气,敬的是他胆识与气魄,气的是他杀了那么多的西疆子民,他们之间注定是有血海深仇的敌对双方。
“你是卫羽坤?”苗刖刖这才如梦初醒,好大的胆子,全西疆人都把他视为仇人,光是这大烷城内每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诅咒他,而他居然如同在自己家的花园一般悠闲,如今还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现在知道也不晚。”男子话语未落一个移形换位转瞬之间就近了苗刖刖的身,冰凝轻弹出鞘,立马就架在了苗刖刖的脖子上。
冰凉的感觉让苗刖刖还来不急反映,卫羽坤已经轻轻一扯,将她拉入怀中,另一只手环在她的腰间,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深嗅着属于她的体香“好香啊,不过,不是我喜欢的味道。”
“大胆卫羽坤,还不放了我们的女皇。”
“放?全天下都知道我的剑有多快,冰凝出鞘就一定用鲜血来祭,你们不想她横尸当前,就马上给我让出一条路来!”卫羽坤邪魅的一笑,看得宓可心头发毛,每次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一定是要杀人了,可是孙先生说过他不能用内力,这该如何是好!
“让什么,他是南朝的瑞王啊,杀了我们这么多百姓,怎么都不能让他走!杀了他!”有人在饥民中大声起哄。
“是啊杀了他!为我们的家人报仇!”
“女皇还可以再选,大家先报仇!杀了瑞王!”
“杀了瑞王!”四周响起聒噪的声音,场面出奇的混乱起来,起哄的,抢食物的,拿着家伙往里面冲的,趁火打劫的。
“保护殿下!你们去救姑娘!”鱼得水带着大批暗卫混杂其中,亮了兵刃,原本祥和一片的施粥之地顿时沦为血色地狱。
“朵儿,过来!”卫羽坤临危不乱,示意司徒宇身后的女子快点过来。
“不行,你不能走!”夏侯卓杰慌忙一把拽住宓可的手腕,司徒宇复杂的望着眼前的众人,又望了望段残月。
“放开她,否则我马上杀了你们的女皇!”男子见夏侯卓杰的动作,眼神竟然露出异常愤怒的神色,架在苗刖刖脖子上的剑瞬间就划破了她雪白的肌肤。
“不要,你不要伤害她!”司徒宇转身央求的看了一眼宓可,深知眼前这个男人只会听她一人的。
“挟持我,快!翔,否则卫羽坤真的会杀了她!”宓可看着脖子已经在流血的苗刖刖,她太了解他了,抛开自己和苗刖刖的纠葛,就是她三番五次在南朝传播病毒这事卫羽坤就一定不会放过她,栽在卫羽坤手里,横竖她都是个死。
无奈,司徒宇只得推开夏侯卓杰将一把黑金短刀也同样架在宓可的脖子上。
“瑞王,你若是冲动,那可是两条命。”敖宇翔在现代就是谈判高手,他当然不会放过这轻微的变化,那白衣男子明显一个心思都在宓可的身上。
“那就试试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剑快?”卫羽坤忿忿的看着眼前这个短发男子,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就不爽,他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开始的时候不是很好吗?还那么深情的袒护她,而一转眼又为了这个女皇挟制了她?如若他们真的有所瓜葛?难道他就不怕伤了她的心吗?
“既然瑞王不信,那就不由不得我狠心。”司徒宇故意将那短刀压在女子脖子上的力度又加了一层。
“殿下,速战速决!”鱼得水带着暗卫快速清理了周遭的侍卫,这些普通的士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片刻功夫就被打倒一片。
时间静止了,卫羽坤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对面的男人,该死,冷静如他,但那细微的动作却也让他惊悸得一时慌了手脚。心“噗通噗通”的跳着。如若他那一刀真的划下去,他必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去城外,让段先生假装给我下蛊,向卫羽坤要十万担粮食,然后用我和他交换刖刖!”宓可用英语给司徒宇小声的嘀咕。
司徒宇吃惊的看了一眼这个曾经被他看得如珠如宝的妹妹,生死关头,以卫羽坤的功夫要想带她全身而退并不是不可能,而苗刖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过她,可她还能以德报怨,居然还想着西疆的饥民?
她果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简单的女孩了。
“如果瑞王殿下安心要和我们谈,我们可以去城外,到时候交换人质也方便。”司徒宇按照女子的授意大声的开口。
“可以,但条件是她不能少了一分一毫,否则,苗刖刖必定百倍偿还。”
“慢着!”宓可突然开口大叫。
“你先让人把城门上挂着的那个女子给我放下来,把她交给卫羽坤的人,否则我立刻咬舌自尽。”
司徒宇不解的看着宓可,难道那女子和南朝有关?还是她认识她?不过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马上就吩咐人去做。
一行人辗转来到大烷城外,闻风赶来的西疆大军早就断了前行的后路,终究整个西疆皇朝都是不愿意放过卫羽坤的,所以司徒隐一干众臣商议过后还是让大军在四周准备伏击,就算是牺牲了女皇,他们也誓必要将南朝瑞王的人头拿下。
“司徒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司徒宇不安的看着眼前黑压压的大军,心知有变。
“大公子,不要怪微臣有违圣意,西疆可以没有苗刖刖这个女皇,但南朝绝对不能再有瑞王这样的猛将,他若不死,西疆终有一天会亡在他的手上。老臣绝对不会轻易拿国家的命运和前途来作为赌注,这次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我们失信的将是西疆全国的百姓。”司徒隐早就有了取而代之之心,这样的机会他若不把握那才奇怪了。
“隐长老太过天真了吧,真的以为杀了卫羽坤我们就能全身而退?”段残月轻蔑的看了眼前这个老头一眼,国难当头,连宓可都能为他们西疆的百姓考虑,而作为重臣的他居然还在添乱。
“刚刚前线探子来报,南朝四殿下康王半月前在相思湾生擒了北朝皇上龙则文,如今三十万南朝大军已经过了八部几天了,应该明日就会到达我大烷地界。如若现在长老不顾女皇性命硬是要将她与那卫羽坤陪葬,恐怕到时候葬送的就是整个西疆的国民。”
“什么?龙则文半月前就被擒?”宓可惊呆的望着段残月,如果是这样那卫羽坤不是都该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不说?
“恩,而且东岳箫如然以雷霆之势已经率领四十万铁骑从虎踞关发兵攻陷了桑奇和周边七个重要城池,大军还在推进,拿下莫凸城和墨城也是迟早的事情,北朝如今半数江山已然落入东岳之手。”女子还未等段先生的话说话,双脚已是一软,短短半月,她到西疆来才半月,外面的世界居然如此翻天覆地了,桑奇沦陷了?北朝亡了?她答应过他有她在一天北朝不能亡,可她却浑然不知。
“可儿!”司徒宇用力的拽着女子的手臂,示意她保持镇静。
“你说什么?北朝亡了?放屁!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吗?”女子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众人,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北朝亡了?如若北朝亡了?我还有存在的理由吗?”女子两眼充斥着泪水,再也无法镇定下去,没有人知道那个大漠之上的国家在她心里的分量有多重,纵然为了它她颠沛流离,纵然举国上下都认为她们是判国之军,但那里曾经是她不折不扣的家啊。在那片苍凉的土地上有他的梦想,也有她与他一起努力的足迹。它怎么就亡了呢?女子重重的跪在地上,雨越下越大,所有人都惊奇的望着她,对着那北边的方向深深的叩首嚎啕大哭。
“朵儿!”卫羽坤看着她突然如此痛苦,心生一阵恐惧,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跪了下来?他们距离很远,但他的目光绝对不会转移半分。
“心痛?想不到你瑞王也会心痛?哈哈哈。”身边的苗刖刖突然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宓可痛苦她就发自内心的愉悦。
卫羽坤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甩手点了她的穴道,让鱼得水看好她“我真不明白,她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你要处处至她于死地?”
“你知道我们的事?”苗刖刖很是吃惊,看来他们的关系真是非同一般,这些过往她是从来不曾对人提及的,而且这个时代的人也不一定能够理解他们这种来自不同时空之人的悲哀。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该明白,如若不是因为她,我根本就不会来这个鬼地方,你知道我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全部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苗刖刖把心一横,居然对着卫羽坤嚷了起来,她不服,她宓可凭什么这么好命,死到临头了,还有男人跳出来救她?为她说话?
“难道你认为这些年她又过得很好?孤苦伶仃、沦落异世、国破家亡不说还要一路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追杀?”
“她不好?她堂堂北朝的郡主,有龙帝宠着爱着她会不好?她有今天都是她自找的!终究是个孤星命,克死了一个又一个,说不定下个就是你!”苗刖刖不服气的反驳。
“如若身份尊贵就能代表过得很好,仿佛你女皇殿下的身份要比她尊贵很多吧!真是愚蠢,原本你们该是患难与共的朋友,却因为你一味的妒忌与猜疑落得如此下场,你牺牲的何止是你的友情与爱情,你还陪上了整个西疆族人的命运。”卫羽坤愤怒的看着面前这个愚蠢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她是梅朵在这个世界上不多的朋友,他当即就会一剑了结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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