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茶才下肚几秒,卫正轩就感觉浑身冷汗瞬间冒出,五脏六腑抽筋一般的绞痛。
只听“啊”的一声动响突然惊起,众人齐齐抬头望去,红衣阳的女子面容阴沉,眼神冷冽,她一手搀扶着即将倒地的帝王,一手抓过他手里那只刚刚宦官递上来,自己亲手奉给他的白瓷茶盏,猛的一用力,那茶盏瞬间碎裂在她的两指之间,鲜红的血潺潺而出,落在鲜红的地毯之上,显得越发的触目惊心。
龙塌边的男人痛苦的呻吟着,满口的鲜血喷了女子一身。
“这茶有毒!”宓可紧觉的一声娇吼望向那递茶的宫人,吓得他直打哆嗦,光是那目光就足以杀人。
“来人,把这里所有的宫人都给我抓起来,让孙先生马上过来!”女子丢了那碎瓷,一把撩开头上的琐碎,大声的急呼,话语未落就见大批的禁军在一个将领的带领下一涌而进,将原本等候在殿门之外的卫羽芝和冷翡翠等人统统都撵进了殿内。
“不要百费心思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们。所有人将苍月殿围起来,没有二殿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不出去!”领头的将领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众女眷,丝毫不留情面的说。
“正轩!”冷翡翠疯了一般的冲到床边,抱起那个眼神涣散,瞳孔瞬间放大的帝王,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用问,摆明了老二篡位,这媳妇茶被人下了毒。”女子扫了一眼周围的局面。该死,她就知道幸福不会来得这般的顺利,果然是出事了。宓可猛的扯下了头上的发饰,撕掉那纷繁绵长的拖尾长纱,一跃而起,抓起龙塌边的金龙长剑对着那领头的将领就是一剑劈了过去,动作之快,让人来不及作任何思考。
“让你的人马上给我叫个大夫进来,否则我立刻就杀了你!”那人明显没有想到这看似柔弱无骨的瑞王妃居然会功夫,而且还不差。
“不可能,整个皇宫都被我们控制了,包括苍穹大殿,现在举国的权贵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没有二殿下的命令谁也不可能去叫医官!”
“那你就先去死吧!”
那人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见脖子一抹血红,女子瞬间就取了他的性命,完全不顾周遭侍卫们的惊诧神情。
“还傻站着干么?还不去翻翻这殿里有不有什么疑以先用用!”宓可看着一旁惊呆的卫羽芝,慌忙大喊,看这个局势要卫羽熙的人找大夫自然是不可能了。
卫羽芝哪里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过这般手起刀落的杀人,那脖子里喷出来的血溅了她一身,她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终于明白什么叫天使与修罗的瞬间转变。
领头的虽然挂了,但尽职的侍卫依旧将众女眷等一干人团团围在殿内。宓可示意冷翡翠好好照顾卫正宣,快步跃到殿前,丝毫不畏惧地站到那些侍卫们面前失望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究竟是效忠皇上还是贤王?”
卫羽熙他果然是等不急了,他定是害怕这婚礼一过,卫正轩又将那兵马大权交还给卫羽坤,所以才这般迫不及待的下手了。女子暗叫失算,她不是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这种局面,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一向谨慎的贤王居然动手这么快速,兄弟尚未除掉,他就直接把目标对准自己的父亲?
“这个问题,你不觉得问得有些多余了吗。”男子淡然的声音骤然响起,身披金龙战甲,一身荣光的卫羽熙带着无数的禁卫军走了进来。
不待宓可反应,卫羽熙已让人将她团团围住,并与寝室内的冷翡翠和卫羽芝隔绝开来,气氛再度紧张起来。四周都站满了杀气重重的侍卫。“三弟妹,真是抱歉,看来今日你是没有办法与老三洞房了。”卫羽熙边走边挑衅地看向宓可。
“羽熙?你为什么要这样?他是我们的父皇啊!”卫羽芝寻声而出,见了卫羽熙就想要向他扑过去。
“芝儿!不要问他。他若真的当他是父皇,根本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宓可慌忙呵住卫羽芝的话,她若在继续追问,必定会让人发现她与自己二哥的不伦之恋,她必须要保住她的名声。
“我的傻妹妹,你从小就不够聪明,难怪不如三弟妹会讨北皇欢心,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连哥哥心里最想要什么都搞不清楚?我又如何与你说得明白?”卫羽熙并没有在她们身边停留,而是边说边走进龙塌,并且一把掀开了搂着卫正轩的冷翡翠。
“你?你说什么?”卫羽芝突然被他当头一棒,这邪语是她从来不曾想过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当初若不是为了拉弄北朝,为他巩固地位,成为他登基最强有力后援,她何需千里赴桑奇,嫁给一个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男人?
“来人,先将泽荣公主带下去!”卫羽熙压根就不想再听她说任何,这样的时候,拿到兵符和诏书才是他的本意,其他的人和事都不重要。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个混蛋!枉我为你…”卫羽芝不甘心的大声咆哮,她是彻底被卫羽熙的态度给激怒了。
“芝儿!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就算是为你的父皇。”宓可顾不得身边侍卫的阻扰,冲了过去一把拽过卫羽芝,伸手就蒙住了她的嘴。她若是说出自己甘愿嫁去北朝为妃就是为了这个混蛋,那必定成为全天下人的笑话,女儿爱上儿子?无疑卫正轩和卫家都丢不起这个脸。
“嫂子…”卫羽芝猛的将脸转向宓可,宫闱的巨变她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这一次扮演禽兽的怎么会成了她爱了二十年的男人。
“放心,若是你们听话,我自然不会伤害你们。”卫羽熙停了停往里跨的步子,转过身望了一眼卫羽芝和宓可,他从来都是不屑和女人计较的,不过很快他又转过了身,直接就跨到龙塌之前。
“盖玺!”他不多说,对着一旁的冷翡翠就是一卷明黄的东西丢了过去。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张没有盖上国玺的传位诏书。
“你这个畜生还真是想得周到,你父皇还尚在人间,你就那么迫不及待连诏书都准备好了?”冷翡翠破口大骂,毫不畏惧。
卫羽熙也不多说,对着中毒抽搐的卫正轩展开一抹一贯乖巧的笑靥。冷翡翠知道这印是他想盖也得盖,不想盖也得盖了。
“父皇,玉玺就让冷妃娘娘替你盖了吧,否则,我可真不想看到她这样如花似玉的脸蛋上多出几个窟窿来。再说她为了南朝为了父皇你在逍遥窝里吃了那么多年的苦,父皇也不忍心我伤害她对吧?”卫羽熙带着笑对着那早就是意识不清的长者轻轻的低语,从小他就是有怨气的。兰妃得宠于是她的儿子成了太子;玄素虽然死了,但卫正轩却把羽坤、羽凌两兄弟常挂在心,百般容忍;皇后虽然无子,却也生了个讨他欢喜的卫羽芝。只有他,只有他像个外人一般存在于他们中间,没有母亲,也没有可以炫耀的后台,更没有父亲的眷顾,他那么努力的活,那么努力的证明着自己的能力,他试图超越他所有兄弟,让他的父亲看到他的存在,但他的眼光永远都只落在老三的身上。就算老三忤逆了他,他宁愿重用那个一事无成的卫羽平,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所以他一点也不难过,一点都不。既然不爱他,为何要生他,既然生了他,为何不对他好一点?
“我帮你盖!”苍凉的女声向起,惹得冷翡翠和卫羽熙同时回头。
红装的女子的背脊挺直,好似一柄染血的长剑插于人群之中。卫羽熙挥了挥手暗示周围的侍卫都往后退,给宓可让开一条道来。女子的表情那般的坚定和挺拔,苍松一般,由远向进,一步一步走得稳稳当当。
“不就是盖个印吗,还真是奇怪了,二哥连这诏书都写,怎么不干脆就自己造个印得了,还省了这趟的麻烦。不过没关系,这种事情我有经验,就不用劳烦冷妃娘娘了。再说今天这媳妇茶也是我给父皇敬的,要想撇清关系,恐怕也不那么可能了。”烛光摇曳,两排的宫灯照射在他的脸上,有着金黄色的光芒。
女子深深的明白自古以来因为窝里斗而无辜冤死的灵魂绝对不比对外战争的战死鬼少。人真是很自私的动物,父子兄弟都能成为其争名夺利的工具和棋子,所以她绝对清楚如果冷翡翠拒绝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丫头…”冷翡翠莫名其妙的看着走过来的女子,眼神微微动容,张开了嘴,担忧的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娘娘不用担心,你只要伺候好父皇便是,其他事情就全权交由朵儿代劳了。现在告诉我玉玺在哪?”宓可宽慰的对着冷翡翠微微一笑,她们两合作过那么多次早就是彼此心意相通,自然也是了解对方的。
按着冷翡翠的指引,女子在苍月殿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南朝的国玺。
女子小心的抱着玉玺走向龙塌,这时一个报信的小兵冲了进来,慌忙的禀报。
“苍穹大殿的大臣们已经全部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了,可是…”那小兵望了一眼周围的人,突然不敢继续往下说。
“可是什么?”
“探子搜了很多遍,都没有见到三殿下与四殿下!据宫人说四殿下陪着三殿下去换礼服去了,”那人再三确定了一番眼前的形势,小声地在卫羽熙的耳边说着,自然这个小动作是逃不过宓可的眼睛的。
“蠢货,还不继续去搜,今天他结婚,酉时他必定会到苍穹殿参加宴会,他的王妃都在宫里,他还能去哪?”
卫羽熙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外围的伏兵应该在部署着随时进攻皇城,只要等他的信号弹一响,就会拿下南都所有的守卫。到时候他圣旨在手,无论有不有兵符,这南朝的天下都将尽在他手:“传令下去,酉时一到,拿下苍穹殿所有的人。”
“二哥可还要盖印!”女子猛的打断了卫羽熙的话。
“那是自然,就有劳三弟妹快快替我将这国玺印上去吧。”男子也不多说,抓起冷翡翠面前的圣旨就丢到了宓可的脚下。女子俯下身子,小心的拾起地上的圣旨,一点点的站起身来,双眼低垂,缓缓的扫过卫羽熙的衣角,将那明晃晃的绸缎铺开在一旁的案上,然后从盒子里取出玉玺捧在手里仔细的参祥。
卫羽熙站在龙塌的边上,身姿挺拔,面容淡漠,眼尾却没有扫向她,只是笔直的站着,看着床上的卫正轩,心里暗自偷笑,就算你从未爱过我,不愿意给我,如今还不是一样到了我的手里。
“这就是南朝的国玺啊,还真是精美绝伦,我可是第一次见,的确是比北朝的国玺要雅致得多。”宓可把玩着手里的那方国印,左右不停的徘徊着,嘴上不由自主的说道。
那知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脚步突然绊倒,那手里的玉玺就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到那花岗岩石的地板之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哎哟!我的妈啊!”女子大喊一声。
“你!”
卫羽熙当场就凌乱了,他设想过千万种场景的不顺利,但还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把这国玺给摔了。
“你故意的吧!”他一步就跃到宓可面前,猛的就是一掌打得她一口鲜血就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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