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望着那黑衣人,沉声道:“老朋友,你和我一样隐身少林多年,先后交手三次都未分出胜负。莫非是想在此刻比试那第四场?”
“呸！老贼！”黑衣人忽地破口大骂,“以前老夫不知你身份,还对你有几分惺惺相惜,如今只想将你碎尸万段！你看看清楚老夫是谁?”说着一把将脸上罩着的黑布扯下。
众人看清此人形貌,无不惊呼出声,慕容博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萧峰见萧远山撕下黑布,来到萧远山身边叫了声:“爹。”
却是萧峰得秦天的告知,知道自己的爹没死,找到正在行凶的萧远山后,萧峰把玄慈就是当年的带头大哥告诉了萧远山,萧远山一听,当即就要杀上少林。不过,恰逢听到少林要召开大会,萧峰思索片刻后,就阻止了萧远山,言道在少林大会时,当着群雄的面质问玄慈。本来萧峰听到玄慈的解释后,已经放下仇恨,放过了玄慈。哪知道,又意外得知慕容博才是真正的仇人。眼见萧峰对战仇人父子两人已现不敌,萧远山忍耐不住之下,终于现身下场。
萧远山哈哈大笑,伸手在萧峰肩上重重拍了一掌,面向萧峰说道:“好孩子。”
父子二人对视一阵,忽地同时仰天狂啸。两人内力都深厚无比,这啸声如怒潮,如惊雷,直震得在场众人的耳内轰鸣,心旌摇荡,功力稍浅者更是脚步虚浮,摇摇欲倒。
啸声良久方歇。萧远山满含杀意的目光落在慕容父子二人身上,冷森森地喝道:“峰儿,当年为父跳崖时被一棵大树接住,侥幸未死。这一来求死之心顿消,转而生出复仇之念。如今真相大白,害死你母亲的元凶便在眼前。他们是父子二人,咱们也是父子二人,今日便痛痛快快地杀上一场。咱们萧家与他慕容家,不死不休。”
“萧老施主且慢！”在萧远山刚要向慕容馋手之时,玄慈忽地出言。他走上前几步,先分别望了望萧远山和慕容博,又望望他们身后的萧峰和慕容复,合十道:“老衲还有一言请问二位。萧老施主,两年前武林中发生一系列血案,多位与当年雁门关一事有关的武林中人遇害,开始人人都道是令郎下的毒手,后来经段王爷来信告知,才得知凶手另有其人。现在看来,那些人当是老施主所杀了?”
萧远山昂然道:“不错,从玄苦开始,到后来的单正、徐长老等人,都是老夫亲手格杀！”
萧峰站在一旁不由心乱如麻,他从秦天口中,早就得知了当初自己切齿痛恨的“大恶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余者倒还罢了,玄苦师傅对自己有授业栽培之恩,也是父亲亲手杀害。现在又亲耳听到父亲承认,饶是萧峰素来刚勇果决,此刻也是不知所措。
群豪中有不少是这些死者的亲朋故旧,乍闻此言,惊怒之下纷纷向萧远山投来愤恨的目光,连带着对萧峰也愈加神色不善。
“阿弥陀佛！”玄慈念了一声佛号,转头又看向慕容博道,“慕容老施主,多年来不少成名的武林高手纷纷死在自己的独门绝技之下,见到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手段,人们自然怀疑令郎这慕容氏唯一传人。但方才令郎已请丐帮英雄证明了他的清白,若老衲所料不错,这些人的死应是老施主的手笔。而老施主之所以施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绝技四处杀人,应当是担心令郎年幼。难以支撑姑苏慕容门户,故借此手段来为他立威。至于敝师弟玄悲,恐怕是在往贵庄拜访时有所发现,才遭老施主灭口罢?”
慕容博呵呵轻笑道:“老方丈这事后诸葛亮果然料事如神,老夫佩服。”
这些年来死在慕容博手下的武林中人更多,死者的亲友皆双目喷火地瞪向慕容博。因“父债子还”的观念在这时代深入人心,慕容复先前所做的种种收买人心的布置也尽都付诸东流。
萧峰面向玄慈深深一躬道:“我们父子同体,人既是家父所杀。便与萧峰所杀没有区别。稍后萧峰定给诸位一个交代,还请方丈给我们父子一点时间,让我们了解了与慕容家的恩怨！”
玄慈合十道:“萧施主方才能宽恕老衲,老衲又岂能反过来苛责萧老施主?归根结底,一切罪孽的根源全在老衲身上。害了这许多性命,老衲心中只有痛悔,哪敢有丝毫怨恨?老衲之所以打断你们,只想劝告贤父子一句,你们此刻欲杀慕容老施主报仇,旁人也想杀令尊报仇,如此冤冤相报,何时是了?”
萧峰闻言,踌躇不语。
萧远山上前喝道。“玄慈老和尚,人是老夫杀的,若有想向老夫报仇的,尽可上前便是。若要放过慕容博这狗贼,那是万万不能！老夫今日现身,本欲令你身败名裂,令少林名声扫地,方消心头之恨,但你既已诚心悔过,我峰儿又已答应饶你一命,老夫便也放你一马,不再提当年之事！”
玄慈合十道:“不瞒萧老施主,老衲已准备待此次大会之后,向戒律院坦陈当年犯戒之事,并辞去方丈之职,领受二百刑杖。”
众人听到两人对话,都大为惊诧,不知玄慈这德行素来为人所钦的当代高僧昔年犯过什么戒律,竟要领受如此重罚。
萧远山面露异色,沉默半晌后方点头道:“敢作敢当,算你还有几分英雄气概。冲着这一点,你我恩怨就此揭过。但慕容博老夫是非杀不可,你若当真心有愧疚,便不要阻止老夫报仇！”
玄慈看他脸上满是决绝之色,叹息一声退了下去。刚退到场边,耳中忽地听到萧远山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说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们少林寺有个叫做虚竹的型尚不错,你有空可以去见见他。”他先是一呆,随即现出一丝激动的神色,向着萧远山深深一躬。
萧远山却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向慕容博喝一声:“狗贼受死！”
他双掌一错便要出手,却被萧峰横臂拦住道:“爹爹,孩儿欲亲手诛此老贼雪恨,请爹爹去收拾那慕容复。”
萧远山现身一愣,随即明白这是儿子的一片孝心,担心自己与慕容博交手时万一有失,相对而言,慕容复的武功虽然也入了先天,但如今已是久战力疲,就算是同处于宗师初期的人和他交手,也是大占便宜,更何况是自己这个武宗巅峰的。
萧峰又对段誉道:“二弟,今日愚兄要手刃大仇,也不须你出手相助,只要在旁边看着,不让这两人脱身逃走便是！”他先前见到秦天拦住欲帮助自己的段誉,在摸不清秦天目的的情况下,也就未曾请秦天相助。
段誉含笑道:“小弟自当尽力。”说罢,稍稍退开几步。
萧峰深知这位拜弟之能,有他在一旁戒备,慕容父子便休想脱身,当即放下心来,使开“降龙十八掌”,全力攻向慕容博,萧远山亦在同时向慕容复出手。
两对父子在场中激战。萧峰与慕容博一个胜在正当壮年、神勇过人,一个胜在修为深厚、老辣深沉,一时之间很难分出高下;而慕容复先后与秦天和萧峰交手,功力损耗甚巨,萧远山一心报仇,自然不会跟他讲什么道义,出手时全是大开大合的招式,迫使慕容复不得不跟他硬拼,如此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不到百招慕容复便已狼狈不堪。慕容家的四大家将见势不妙,也想上前助战,却被收到秦天吩咐的赵天、罗云等人拦住。
慕容博见此情形,知道若再打下去,今日他们父子二人都要折在此地,心中便开始盘算脱身之计。在四人战圈外站立的段誉他倒还不放在心上,但是眼角余光看到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秦天,又深觉脱身不易。正在暗自焦急之时,忽见秦天似乎听到什么异动,脸上现出异色,转头往少林寺后方望去。他深知良机转瞬即逝,右掌向萧峰迎面拍出。这是“般若掌”中的一式绝招,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杀手,厉害无比。即使以萧峰之能,面对这一掌时也不敢迎接,只能稍稍退让暂避锋芒。迫退萧峰后,慕容博抖手向萧远山射出三颗精铁铸造的念珠,喝道:“复儿,速走！”
慕容复久历江湖,为人有甚为机警,闻言便知父亲心意。乘着萧远山躲避暗器之际,腾身便往少林寺外飞掠而去。
秦天突然擦觉到无名神僧正往这边赶来,稍微感应就发现神僧已经突破到武尊的境界了,不禁露出一丝异色,往少林寺藏经阁的方向看去。哪知被慕容并现,趁机逃跑,顿时冷笑一声,道:“想跑?慕容博,给我死来！”
秦天的身体动静如幻,几步踏出,一掌击向慕容博。这速度,让人视觉几乎出现错觉,就好像秦天会瞬间移动一样。
“轰！”
秦天的掌力爆发,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塌陷了,带着巨大的爆炸力向慕容博攻去。
这一掌,威力已经超越了宗师所能承受的极限。
慕容博要是被这一拳打中,绝对会被打爆身体,落得个尸骨无存。
“爹。小心！”
刚逃不远慕容复和慕容博同时出掌,希望挡住秦天的攻击。
又是“轰”的一声。
两人联手,才堪堪挡住了秦天的掌力。
所有的人,都感到脑海中一声炸响。
慕容博和慕容复父子两人几乎脱力,被强大的余劲震飞了出去。
“哇……”
慕容复和慕容博掉在地上,同时吐出了一大口血。二人都是真气涣散,气血浮动,力量根本就聚集不起来,而且内脏也受到了震荡,已经是受了内伤。
“哼！”秦天轻视说道,“慕容博,你我二人的力量层次相差太远了,不要说加上一个慕容复,就算是多来十个你,同样也要死在我的手里。”
以秦天现在武尊中期的修为,已经真正的站在了天龙世界的最巅峰,在不隐藏实力之下的一击,又岂是慕容博这个还未凝练自身武道意志的武宗巅峰武者加上一个刚入先天的慕容复能够抵挡的。
慕容补好一些,修炼了多种少林七十二绝技,身体强大,气血充盈,伤势不是很重,但是慕容复就比较惨了。
所有的人都看着秦天,眼中带着震惊和畏惧。
秦天的武功太强大,太凶残了。慕容复和慕容博都是天下顶尖强者,在场观战的众人大半都已把两人当成了目标,哪知竟然连秦天一招都接不下。
秦天一步一步走向慕容博。
“爹。”慕容复大声喊道,“秦天,你要是敢杀我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秦天笑道:“慕容复,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救你爹?出言威胁,你说这话,可真好笑。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
慕容博对慕容复吼道:“复儿,你先走。你快点走啊！”
秦天笑道:“走不掉了,今天你们都要死。”
秦天说完脸色一变,杀机大盛,一掌拍了下去。
周围观战的众人都知道慕容博父子这次死定了,这样强大的掌力,他们没受伤之前都抵挡不住,现在更是躲不开。
萧峰现在也不再想着亲手杀死慕容博了,以前没见过秦天的武功,现在见到秦天出手了,萧峰想想都胆寒。
玄慈方丈闭着眼睛,嘴里念叨:“阿弥陀佛。”
慕容博见秦天又是一掌拍来,想也不想就提起慕容复,把他往远处抛去,口中喊道:“复儿,快跑,不要管我。”说完后,用尽全力使出‘般若掌’迎向秦天。
慕容复悲痛大吼道:“爹！”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慕容博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声梵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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