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鸡肠子一把攥住天养的手腕,扭过头,一直不怎么俊朗,并且消瘦的脸颊对着天养,双眼透着无限的疲惫和伤感,淡淡的说了一句:“弟,你下车,。”
“下车下什么车,。”天养拿枪愣了半天,猩红的眼睛,透着慌乱的问了一句。
“蓬,。”
鸡肠子瘦弱的胳膊,突兀的揽过天养的脖子,在他耳边缓缓说道:“弟,听我说,这条街我总带着女孩过來吃饭四周全都是东北特色的小餐馆起码不下数百个胡同,连个路灯都沒有,摄像头根本拍不到你从这小区穿过去往左走,进胡同,右转,直行一百米,再往左走有个废弃的公共厕所,你进去躲在垃圾桶里。”
“你他妈扯淡。”天养猛然推了一下鸡肠子的前胸,瞪着眼睛,无比愤怒的说了一句。
“你听我说我明告诉你,这次事儿小飞有心无力了明白么,上面怒了,我他妈赶在严打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了我不能跑我跑凯撒肯定完了我进去就是个死你跟着我干他妈啥,。”鸡肠子疯了一样的说道。
“死了我认了,我他妈认了,行不行,我沒父母我不在乎什么时候死,也不在乎死在哪儿,但我他妈在乎的是跟谁一起死跟你峰哥我他妈愿意,。”天养流着眼泪,捂着脑袋咆哮着喊道。
“啪。”
“我去你妈的我用你陪着么,底下那么多兄弟在我他妈用你么。”鸡肠子极狠的一个大嘴巴子抽在天养的脸上,咬着牙,挂满泪水的嘴角,发出心被煮沸般的质问。
“鸡肠子你真他妈当我傻啊,俩人进去,那是共同犯罪,你不一定会死,。”天养从未有过的跟着鸡肠子犟嘴说道。
“蓬蓬。”鸡肠子猛然回头,用胳膊肘重重砸击了两下驾驶室的玻璃,。
“你要干什么。”天养身体向前一窜,鸡肠子咬牙抬脚蹬在他的脸上。
“蓬哗啦。”
使出全身力气,最后一肘,风挡玻璃粗暴的飞溅到了车外,。
“噗嗤”
鸡肠子纤瘦的左手掌,猛然拽住竖起的玻璃碎片,使劲儿拽了两下,啪的一声,三角形的玻璃片滑落下來。
“噗,。”
鸡肠子满是鲜血的手掌,死死攥着玻璃碴子,扎在脖子的大动脉上,冲着直愣愣的天养,眼睛通红的喝问道:“你滚不滚,我他妈问你滚不滚。”
“你他妈放下。”
“天养,你让我给你跪下,然后死在这儿。”锋利的玻璃片,扎进了肉里,鲜血顺着鸡肠子的脖子,哗流淌在了衣服上。
“呼呼。”天养喘着粗气,瞪着眼睛流着眼泪,看着鸡肠子,死死握着枪柄,最后又无力的松开。
“你他妈是不是我兄弟,。”鸡肠子再次问了一句。
“咣当,。”
车门被推开,啪的一声,手枪扔在副驾驶座上。
“啊,啊。”
天养弯着腰,使出全身力气,无比悲鸣的,扬天嚎叫了两声,双眼通红的看着胡同,疯了一样的跑了进去,一下都沒回头。
“啪啦,。”
鸡肠子随手将三角玻璃扔出窗外,咬着牙拿起副驾驶座上的手枪,关上门,舔着嘴唇看着天养渐渐跑远,消瘦的脸上,露出一个无比轻松的笑容,缓缓启动了汽车
司徒街,甘南路交叉口,两台jing车横摆在路zhongyāng,中间留出一定缝隙,三四个jing察,拿着对讲机不停的说着什么。
“轰。”
就在这时,仿佛再踩一脚油门,发动机就要碎掉的,剧烈刺耳的马达声传來,一辆a6起码一百多的时速,晃着大灯,冲了过來,。
“唰,。”
几个jing察一扭头,看到汽车,霎时间愣了一下,。
“闪开。”
“跑。”
众jing察一拥而散,直接上了马路牙子,。
“蓬,咣当当啷啷,。”
一阵耀眼的火星子,在两台jing车和一辆a6的车头上,同时闪现,一瞬间两台jing车的保险杠子碎裂,分扇形,横推了出去,。
“嘎嘣嘎嘣。”
a6的四个轮胎在地上來回,剧烈晃悠了两下,随后带着拖地的保险杠子,一闪而过。
“吱嘎,。”
紧随其后一个急转弯,扎进了下一个路口,继续疯狂逃窜,。
车内鸡肠子叼着烟,双手紧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的开车驰骋在街道上,奔着无比熟悉的路线,拼命赶去,。
“所有单位注意,疑犯车辆,奔着北安街逃窜,请正在赶來的,通知予以拦截,。”jing察回到车头几乎彻底报废的jing车旁边,拿着车里的对讲机,快速的说了一句。
“嗡嗡嗡嗡。”
无数jing车,从胡同扎堆的司徒街和宏图街的,各个出口窜了出來;数十台jing车的jing灯闪烁,jing笛声此起彼伏,无数拽,探着脑袋从窗户出來,亲眼看着这些jing车,疯了一样的追逐着一辆a6。
“嘀铃铃。”
皇后大道前台的电话,突然响了起來。
“喂,您好,。”
“你好,我是沈青朋友,你给我转接他办公室电话。”鸡肠子满是鲜血的手掌,拿着电话,淡淡的说道。
“不好意思,老板刚到,正在办公室开个很重要的会,可能不会接您电话您可以留下号码,回头我让他给你回过去,。”吧台的美眉,想起刚才楼上传來,沈青疯了一样怒吼的声音,无比紧张的说了一句。
“那算了,。”鸡肠子直接挂断了电话,再次点了一根烟,车头一转弯,继续面无表情的猛踩着油门,拿着电话,愣了不知道多久,咬牙再次拨通了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