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拉开了过年的序幕。冰冷的寒冬并没有阻挡人们对过年的热情。一大早就见弯子村一片炊烟袅袅升起,为了农家最重视的节日而忙碌。庄稼户年年就只巴望着这天,对于远在他乡的游子也会想尽办法在这天归家。这天就是一家团圆的日子,吃的饭也叫团年饭。
齐家一大家子也起了个早。家隆家兴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一个劲的在院子里转圈大声吼着“穿新衣服了,噢噢过年了~~~。”今天身上穿着可是自已阿娘亲手做的新衣裳,软呼呼的很是暖和,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孝子一年到头盼着就是今天,今天一定会有新衣裳穿,今天还会有肉吃,还有糖,这是多么甜蜜的日子。每当过年的时候,每家再难也会给孩子做身新衣裳全了孩子一年的盼望。过日子就是要有盼头才好。
小三也一早就被秀娘抱了起来穿的厚厚的。看着自己被包的像个棕子似的,想举下手都困难。心中哀叹真的非常想念羽绒服啊。看着自己两个哥哥因为穿了新衣服像小疯子样在院中兴奋的跑跳。小三实在是理解不了这种心情。
李婆子笑眯眯的看着在院子里跑跳的两兄弟。李婆子抱着小三,自家的小三一天天的长大已经有辛了。看着圆呼呼水汪汪的眼睛,一张干干净净粉嫩嫩的小脸感叹到,这可真不像乡村的孩子。逗弄起小三来,小三也配合的咯的直笑,看着今天阿奶也穿了一身青紫色长袍的新衣裳,衣领的地方绣着几枝对称的寒梅显得有份精致。衣身上绣的是一幅单鹤栖松的的画样。显出几分清雅贵气,这应该就是阿娘做的衣裳了,可真是挺好看的。阿上还插了根古朴样式的银簪,头发盘的一丝不苟的。看着也是一脸喜气,嘴角始终都是翘着。
小三眼睛骨碌碌的转动四处搜寻着,现在都还没瞧见自己的爹娘呢。突然布帘动了动。小三不禁眼前一亮。没想到自家阿娘今天穿了身湖绿的长衫。显得皮肤很是水嫩。自己阿爹穿的藏青色的长袍。衣襟和袖口绣着细细密密繁复的花纹。小三满心赞叹挺不错的嘛,这简直就是自己期望的古代变装哇,还以为衣裳全都是粗布和花布的呢。
李婆子见一家到齐了说道:“今年就快过了,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家宅安宁,全靠上天庇佑。先敬过上天。”一家人来到堂屋向着外边拜了三拜就算礼到了。接下来便要准备今天的团年饭了。李婆子和秀娘回屋先换了身粗布的旧衣这样不怕弄脏。齐家贵打了声招呼便提了几盒糕点准备出门去拜访平日交好的乡亲。自己过了年就要升了掌柜到时候更忙了,趁着现在有空闲还是先拜访拜访感谢乡亲平时对自家的照顾,也请自已不在家时,有事儿能帮衬着。兴隆兴家也回屋换了旧衣服。到灶房烧柴。帮着准备团年饭。小三则是被秀娘用背带背到了背上。小三感受着家里浓烈的过年的味道那是一种十分热烈的感觉自己从未经历过,但是能感受到那种似火般的热情。心中觉得十分暖和,嘴角也挂着甜甜的笑。
李婆子挽起袖子,只听菜刀宰到菜板上发出咄咄声响,一块肉被宰成了小碎末。李婆子一捧把肉全放到了碗中又和了两个鸡蛋下去。就洗了手包起抄手来。
秀娘也从木桶里拿出前几天买的鱼。只见那鱼还鲜活的乱蹦。秀娘抓着鱼尾,拿着刀背使劲拍了几下,鱼晕了过去,秀娘麻利的打整干净。叫兴隆把大灶的火烧旺。放了一大勺油,加了泡椒泡姜放了些豆瓣酱翻炒,一会就传出了喷香的气味,接着把鱼放下去加了点水,煮涨了之后慢慢的收了汁,小心的把整条鱼乘到盆子里,再放了把香菜。红艳艳的红烧鱼做好了。小三闻着那股麻辣的鲜香味,口水直流。
李婆子的抄手也包的差不多了。叫兴家把小灶的火烧旺,等锅里的水涨了之后把抄手丢了下去。一个个都在水里翻着个,打着滚。盖上盖子,过了片刻,只见抄手都浮了起来。李婆子把煮好的抄手捞了起来,洒了把葱花,抄手就煮好了。秀娘拿出个大白菜切成段,放进煮抄手剩的汤水里,过一会就起了锅。团年饭就煮好了。
李婆子把煮好的菜端到堂屋木桌上。拿了八副碗筷分别摆到桌子的正下左右四方。又摆了八个酒杯,拿着酒坛子每个杯子倒了半杯酒。齐家贵也这时候回来了,双手合起来哈了口气戳了戳,就在门外叠好了纸钱。李婆子和秀娘齐家两兄弟也换上新衣服来到堂屋。齐家贵和自己两个儿子拿好香烛拜了祖先,再拜了自己的亲族排位。把香烛插到了红薯上。点燃了纸钱。李婆子高声念道“来的都请喝杯水酒,吃顿饭,领下钱过个好年。”接着全家人就退到了屋外去,齐家贵拿出串鞭炮点燃,只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响,秀娘连忙把小三的耳朵捂住,兴隆,兴家也捂住了耳朵。鞭炮终于放过了。
兴家仰着头问齐家贵:“阿爹,为什么要放鞭炮呀,耳朵都快震聋了。”
齐家贵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把揽过去抱了起来。摸了摸下巴说:“这过年放鞭炮嘛,一嘛传说很久以前有个年的凶横传说中的神兽,每逢除夕就出没祸害人间,大家都没有办法被搅得过不了安生的日子,可是后来有人发现年怕鞭炮的声音,所以啊每到过年都会放鞭炮驱赶年,其二嘛,过了今天就是新的一年了,鞭炮霹雳啪啦的也象征着辞旧迎新了,而且鞭炮都是红红的又期待来年日子红红火火。”
兴家点了点头说道:“阿爹,知道了,那头年的神兽真可恶,以后敢来我们家,我拿着棍子打他。”说完还挥了挥小拳头,众人听到兴家的话全都哈哈的笑起来。小三也嘿嘿的笑起来。没想到自己这二哥还是个有趣的娃。兴家一脸无辜的望着大家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小三决定以后自己大点了可得好好逗逗自己的哥哥,真是可爱有趣的小正太啊。
当香烛全都烧完的时候,祖先们就已经用过了,饭菜也都冷掉了,李婆子收了碗筷,把菜拿到锅里蒸了一下,又把菜端上了桌。大家去洗完手。就团坐到桌子上,李婆子家里辈分最高坐在上方,齐家贵坐在左边,秀娘则是抱着小三坐到右边。兴隆兴家两兄弟坐到了下方。李婆子说了声:“可以开动了。”兴隆兴家举着筷子就准备夹菜,可是见着辈分高的阿奶都没夹,又收住了筷子。李婆子见着这两兄弟那副模样笑着说:“今天可是个喜庆的日子,喜欢吃什么就夹什么。”
说着夹了一筷子鱼肉挑了鱼刺放到兴隆碗里说:“年年有余,兴隆阿奶先夹了筷子鱼给你吃,你以后可得出息些,你是大哥得好好照顾弟弟妹妹,知道了么。”
兴隆点了点头说:“谢谢阿奶,我知道的。”兴家连忙道:“阿奶,我也听话,我会好好照顾大哥,妹妹的,我也要吃鱼。”兴隆笑骂道:“谁要你照顾,村子里谁欺负了你,还不是我帮着你,说话不害臊。”说着把鱼夹道了兴家碗里。兴家没跟兴隆客气,夹起鱼就放到嘴里还发出次吧次吧的声音,吃完舔了舔嘴巴“这鱼可真好吃,大家也吃。”
齐家贵秀娘对视了一眼,眼里透出欣慰。兴隆也讲着平时和兴家哪里又掏了几个鸟蛋,和村子里谁又玩了些什么,一顿团圆饭便在一家人的欢笑声中度过了。小三看着桌子上的喷香的鱼,有只能咽咽口水了。看着一家人团坐在一起吃饭,自己在阿娘温暖的怀抱里。虽然什么都吃不了,但是心里非常的温暖。想起以前一家人吃团圆饭,就在酒店包厢订了一桌,一家人闷头吃完也没什么话说冷清的就结束了。
晚上的时候齐家把中午剩下的饭菜又热了一遍。一家人围着吃饭洗漱完。李婆子提着个竹篓出来,小三好奇的望着那个奇怪的竹篓,李婆子看着自己孙女那灵动的小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竹篓。笑嘻嘻的放下竹篓抱起了小三把,小三的脚丫放到竹篓上。
小三立马就感觉到竹篓散发出来的热量。突然想到,这个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暖炉吧。惊讶的长大了眼睛。一大家子看着小三睁大眼睛的呆萌样子也呵呵乐了起来。
李婆子把小三放到怀里说:“就知道我家小三是个灵秀的,看着机灵劲儿,以后观音会上做童女也是配起的。”
齐家贵一把把小三接了过去。“可不是,瞧瞧我家小三,整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哎呦别提多可爱。”说着脸靠过去在小三脸上搽来搽去。小三只觉得小脸痒痒的,咯的直笑。
秀娘怕小三笑岔了气连忙接了过去瞧着自己的小闺女,觉得很是贴心,笑骂道:“你们就夸吧,这小脸都还没张开呢,就把她夸成了个小仙女儿。”兴隆兴家也围了过去做着怪相逗着小三,小三也很卖面子的咯直笑。
齐家一家人便在小三的笑声中围着暖炉守起岁来。农家每家每户晚上都是早早的就歇下了来,兴隆兴家没过多一会就撑不住想睡觉了,齐家贵便把儿子一个个抱了回床上给他们脱了外衣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小幼儿的精神体力也是有限的,小三也忍不住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结果只剩齐家三个大人熬到了子时守过了岁,也纷纷回房睡觉了。齐家贵也是累着了回房倒头就睡。秀娘安顿好小三后,给齐家贵脱了棉鞋外袍。也盖上被子睡了起来。李婆子回到房间,吹了吹火折子点燃了油灯,拿出两件破旧的衣裳忍不住鼻头一酸流出大颗的眼泪来。压抑的呜咽着,隐约能听到似乎在叫三娃四娃。
第二天一大早李婆子就起来了,自己一个人在灶房搓着汤圆,汤圆里除了包有芝麻花生馅儿,有些汤圆里还塞了枚铜钱,这叫彩头,说是吃到铜钱的来年会交好运。秀娘起床见到灶房有火光,赶紧走了过去,见着婆母已经在包汤圆了脸有些涩涩的说:“婆母,哪能让你这么早起来先做了灶房的活啊,你先回去歇会,我来就好了。”李婆子看着儿媳妇一脸欣慰,自己算是找了个好儿媳,和颜悦色的说“你这傻孩子,我睡不着就先起来了,既然起来了就来一起做。”秀娘答了声“唉”便和李婆子做起汤圆来。李婆子搂了一个汤圆起来,用筷子一夹,汤圆里流出闪亮浓稠的黑色汁水,散发着浓浓的芝麻香味。
齐家的三只小馋猫闻到香甜的味道都自个起来了。李婆子舀了几碗汤圆,放到堂屋木桌上。一会小三也被秀娘抱了出来。一家人上了桌,吃这甜甜的汤圆,那甜蜜简直进了心里边。齐家贵咬了两口圆润的汤圆发现嘴里边有硬硬的东西,一看是枚铜钱。李婆子笑的不的了:“家贵啊,瞧咱们家就你会吃。”呵呵,家贵也很是高兴开年吃到了彩头,想来今年可以过的好了。兴隆兴家见自己的阿爹吃到了彩头,很是羡慕闷头大口吃起来。李婆子怕他们呛到,连忙说着:“慢点吃,慢点吃。”
结果铜钱全部被齐家贵吃走了。兴隆兴家低着头有些丧气,齐家贵吃完汤圆从怀里取出三个红包。兴隆兴家马上向自家阿爹下跪磕了三个头,说了吉祥话。齐家贵点了点头把红包发给两兄弟。兴隆兴家领了红包,脸又笑开了花,一点也没刚才那副丧气样。
齐家贵把另外一个红包放到了小三手里,小三小手捏着高兴的不得了对着齐家贵咯直笑,这可是自家过的第一个新年得的红包哦。
想着自己不能吃那香甜的汤圆,嘴巴嘟嘟嘟嘟的表示抗议。突然嘴巴里多了根筷子,小三吧嗒吧嗒了两下尝了出来,这是汤圆馅儿香甜的味道。
秀娘看着自己的丈夫说道:“小三还小呢,怎么能给他吃这些呢。”
齐家贵笑着说:“没看见咱家小三那模样,她想吃哪能不给呐。”
李婆子瞧着眼前这一对儿也乐呵呵的说:“秀娘,你别操心,小三啊就快五个月了,也能尝尝滋味了。”小三看着自己体贴的爹爹心里甜的不得了,又听到自己阿奶这样说。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吃了,又把眼睛睁的圆碌碌的望着李婆子。
李婆子瞧着自家小三这样,顿时笑弯了腰,“瞧着丫头,你啊现在还吃不得呢,再过一个月,阿奶就给你做糊糊吃。”小三听着自己再过一个月就不用吃奶了高兴的不得了,对着李婆子咿呀咿呀的直说也不管人听的懂不。秀娘看着婆母两母子一个个的疼爱自己的女儿很是高兴,这年头,农家的女娃可是个轻贱的,家里没饭吃的时候许多家多把女儿卖去做了奴才。笑着说:“小三大家这么疼,那是她的福气,她年纪这么小,懂个啥。”“我看咱们家小三可是听的明白的。”呵呵。
兴隆也凑趣的说道:“小三妹妹昨日也和我们吃了团年饭,今天早上再吃了汤圆,不就是团团圆圆了嘛。‘
李婆子看着自己孙儿如此说话脸上更是笑开了花,把兴隆搂了过去摸了摸头顶,“你们两兄弟啊,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妹妹,好啦,时候也不早了,出去拜年吧！”
兴隆兴家跟家人招呼声后就急忙跑出门和玩伴一起去拜年了。李婆子也从柜子里拿出糖果,准备着给来拜年的孩子分发。整个弯子村都泛着甜甜的喜意。望老天今年也保佑着大家能过个好年。
有朋友觉得我开始写的很平实,那是因为小三的年龄实在太小,现在还做不了好吃的,也做不了什么趣的事儿。月月感觉从很小写起真的很难写,但是月月觉得,一个人性格与各方面的成长和小时候的所处的环境是有很大关系的,所以开始的时候替小三创造了个朴实的温床。而且长大之后就会遇着很多事,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纯粹的开心,没事都能疯着乐,当自己长大回头观望才发现,那样简单纯粹的东西便是自己心灵深处最纯净的向往的地方,栖息的港湾。接下来小三就将要开始成长了哦~~~希望大家能有所期待。
ps:就要过年了哦,月月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来年也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的,开心的过每一天！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