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唐若鸢把这一生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想上了一遍,其他的遗憾是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好糊涂,错过了太多自己想要珍惜的人和事。想着想着放在胸口的仙蚕锦就发出了微光,在被月光微微染亮的屋子里,幻化出一儒雅俊朗风度翩翩的男子来。
“白泽仙兽！”在这般彷徨无助的时候能见到白泽的样子都是令唐若鸢开心的,看着他的眼里皆全是希望的光。她相信有白泽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的吧,他可是无仙无人能及的上古瑞兽啊。
“今天出的这事儿,和鸢儿你想要说什么我都明白。只是我现在如今就剩下这么一抹幻影了,施不了预测之术也不能知道囫囵会不会答应救宛之骞。且就是这抹幻影怕是也难以撑过许久了,毕竟今天囫囵那一招实在是太重了。”
白泽这样说其实他是有私心的,他想要看看若是不知道囫囵会不会答应救宛之骞,唐若鸢还会不会这么坚定的去救他。还是在她的心中真是一切都抵不过宛之骞一个人,炎洛如此,囫囵如此,他白泽亦是如此。
“原是这样……”听到白泽这么说唐若鸢自是难免的会觉得失望,因为白泽屡次的帮助她已经是有些依赖于他了。现在他却是突然离开了,一时之间她真还有些习惯不了
看着唐若鸢坐在床上那一脸忧愁的样子,白泽也那么认认真真的对着她。“鸢儿你真的打算要去魔界吗?囫囵这魔可是诡计多端,你这一去可真是凶多吉少了。宛之骞既是死了那你便由了他去吧,毕竟他本就是仙兽之身。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就此灰飞烟灭。终有一日他都会再登仙道,鸢儿又是何必固执于这一世?”
“白泽仙兽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吗?我与宛之骞的情在你们眼中就那么的难以容下吗?”唐若鸢以为一直以来都是善解人意的白泽应是与其他人不同的,至少觉得他是会明白她对宛之骞的一片心,却想不到在白泽眼中还是没能理解他们。
叹一口气。白泽容不下的是唐若鸢眼中那对她的失望,心情顿时就跌落到了极点。只是轻声道,“鸢儿我并非是容不下你喜欢宛之骞,我只是不愿意看着你如此去冒险。许多情该放下便就放下。不执念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样鸢儿你才会觉得过得快活不是吗?”
“不要执念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反反复复的回味着这一句话,唐若鸢苦苦的笑笑开了,“我当然想似仙兽说的那般活得洒脱快乐,可是又有几个人是能控制自己的心,掌握自己的命呢?若是可以,我希望的是在那个平静的小山村过我平静的日子,仙兽不会来找我。之骞也不会去地府说要替我受罚。”
“可是仙兽你还是来了。之骞还是在地府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其实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是不看好我与之骞的。蜀山的人觉得我用着自己的美色迷惑了之骞,唐门的人更觉得我与宛之骞就是一种见不得光的苟合。但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后悔认识之骞,并且对他动情。即便是现在他死了。我情愿用着自己的性命去换他回来,这样我也是不悔。哪怕最终我和他只能阴阳相隔。能想着我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这就足够了。”
白泽身形上的光渐渐在消退,模糊之中他温润醇厚的声音还是飘扬在宽宽大大的屋子了。“是啊,我本就知道对着宛之骞你是这样的心,你对他的情本就是放不下的。是我贪心了,我不该妄想着替代宛之骞的位置,却总是糊涂的不明白那位置本就一直都不属于我。”
以往听着白泽的话唐若鸢总觉得他是不是对着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心思,直到眼下他这么说,唐若鸢才真是明白过来她自己的猜测真是没错了。又有些不太习惯且尴尬的看他,才发现眼前这法力幻化的身形已经是接近半透明了。
“白泽仙兽你……”见着这唐若鸢显得有些讶异,直直的盯着眼中这个好似不是真实的白泽。
而白泽则只是淡淡的笑笑,“这身形本就只是我留在仙蚕锦中的法力而变幻的,为的就是在鸢儿与囫囵交手之际助你脱险。现在囫囵已经击败,这法力消散了,身形自然也是保不住了。往后的路还要靠着鸢儿自己走,可千万要护好自己。”
“嗯,我知道了,白泽放心。”对着已经变幻得一片模糊飞走的白泽,唐若鸢这才是说着算是让他放心的话。轻轻的拿出放在胸口的仙蚕锦,又是好一阵叹息。
听着白泽刚才那话里的意思好似是对她动了情,可是这又是怎么可能?白泽他是上古的瑞兽,是在仙界都举足轻重的上仙,无欲无求更是不可能会动情。怎么可能就对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唐门女子有什么想法?定是她自己会错了白泽的意了,一定是这样。
翌日唐若鸢天不亮就出了门,借着天色还是朦胧之际去看了看潘貊住在唐门墓地的木屋,和住在独楼中还未有起身的炎红尘。在这个唐门她最牵挂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们了,如今却是放不下也得狠着心放下。
算这隔着的相见是最后一面,唐若鸢转过身就疾步离开,一身白衣在飘飘洒洒的雾气中扬起。
走到唐门的大门出,唐若鸢却见到了早就等候在哪里的唐素秋。那么一身干劲利落的装扮,摆明了就是要同她一起去魔界赴死的。
冷冷的看了这样的唐素秋一眼,唐若鸢的脚步都是丝毫的没有停下来,只是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冷冷的来句,“马上给我回屋子里呆着去,我不会让你与我去魔界的。”
“可是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啊,门主你还是让我跟着吧,虽然我毒功距着门主的还是差得远,但是多一个人不也是多一分机会吗?”见唐若鸢那不悦的模样唐素秋也是不死心,跟着就追了上去,边跟着唐若鸢走,边说着求情的话。
也不看唐素秋那么诚恳请求的样子,唐若鸢还是不松口,“我是去魔界求人的,又不是去打架的,帮手再多也是无用。况且我身边可是有着洛鸩兽的,就算是要灭掉整个魔界都是有可能的。囫囵他那么聪明,不可能会做这样的傻事动我的。素秋你若还当我是门主,你就替我好好的管着唐门,不要再说这些无用的了。”
“可是我还是怕门主有什么不测,囫囵那魔那么阴险狡诈,门主还是带我去吧。”唐素秋心中是多怕唐若鸢会被囫囵用奸计给害了,即便是唐若鸢这么说了她还是不打消想要和她一起去魔界的心思。
唐若鸢不愿意和她无休止的争辩,既她还是唐门的门主,她就自是要有着些门主的威严的。故她也是不说话,只是不笑挺严肃的停下来看唐素秋那么一眼。
见着唐若鸢的这般眼神唐素秋就是不敢坚持自己的想法了,挺失望的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的道。“门主莫要生气,大不了素秋不缠着门主了便是。”
听起来虽是有着那么浓烈的怨气和不情愿,但是唐若鸢也是不想和她计较。只是淡淡的道一句,“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说完又迈开步子走。
一见着这唐素秋又紧紧的跟上去惹得唐若鸢皱着双细眉看她,见唐若鸢刚要发怒她又是开了口,“门主莫气,我只是送门主到魔界的入口就好。”
看唐素秋那么委屈又坚定的样子唐若鸢也是忍心非要她回去,只是淡淡的回过头,理也不理她的直直往着魔界的方向走去。
魔界的入口似是接连上天的一道屏障,红彤彤的墙壁似是一巨型大兽张大的口,莫名的就让想要进入的人生出惧意胆怯起来。而在墙壁前的唐若鸢看着这些却是不以为然,她静静的运着功,冲着那看似僵硬诡异的墙壁一团毒火发过去,那墙壁就是自觉的裂开了一个大大的洞口来。
唐若鸢自是知道这就是魔界用来做障眼法掩饰洞口的,故也毫不犹豫的往着那洞口里走。
一见着唐若鸢这就是要进那看着都让人瘆的慌的魔洞,跟着唐若鸢来到这里的唐素秋不安的唤住她,“门主！”
唐若鸢回过头只见着唐素秋的眼里有着那么些不安和担忧,对着她那么不以为然的笑笑,唐若鸢仍旧是那般平静得波澜不惊的语气,“怎么素秋还是不死要跟着我去魔界的心?”
知道唐若鸢这是在调侃她,唐素秋更是觉得这心中的担忧似有千斤之重。那么满面忧愁的模样,“门主到了魔界一定要处处小心,可莫要中了囫囵的道了。属下在唐门等着门主回来,门主可是别让属下失望了。”
对着唐素秋的嘱咐唐若鸢还是淡淡的笑笑,只是道,“替我好好看着唐门,有你在无论我能不能回来,我都是安心的。”说完唐若鸢就头也不回的进了那不停变幻着的洞口,决然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