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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她逃了这么些年,也该够了吧……
“备马。”好一整子,凤曦才勉强制住百年来潜伏在心头的伤疼,虽然满脸的泪痕,狼狈不堪,但眼底骤然重新燃烧的火焰却比往昔更加炙热,更加明艳,更加……令人止不住的沉沦。
婢子先是一愣,随即欣喜若狂的磕头,忙到:“多谢主子!婢子这就去,这就去……”说完,转身往外跑。
空无一人的帐篷里,凤曦净脸后,来到镜子前梳妆,看着容颜依旧,却明显苍老而死寂沉沉的女人,嘴角扯出一抹自嘲,“原来,时间逝去,你也成了这副样子了……真可怜,真……可恨!”
“凤曦,这还是你吗?是你吗?不是吧,你不是这样的,因为……我永远不能这样!不能让他看到,我如今的这般模样——”自言自语间,周身突然燃起一抹金红色的火焰,漆黑的眼眸也骤然化为猩红,更添一份妖娆魅惑的美。
十天不眠不休,主仆两个才勉勉强强的到达边关,风倾大惊失色,前来拜会。
凤曦复杂又有些难堪,那跪在地上的男人是她至今无法忘却的挚爱,然而却必须宛若仆人一般,跪在她面前称她一声:凤后!
凤后,凤后,凤之王后——她憎恨这个称呼,却拿不掉它,哪怕死后也必须带着,古籍上也这么写着……她是另一个男人的后!
“风……将军起吧,本后来此,只是为了了却一桩旧怨而已,你们可以不必理会。”
“哪里,凤后客气,若有任何需要。通知属下便可。营帐已准备好,还请凤后入帐安息。”带着凤曦入帐,风倾不下片刻就出来了。然后拽着一名下属急躁道:“通知王了吗?”
属下第一次见到自家将军不淡定的一面,有些傻眼。下意识道:“通……通知了……”貌似将军生了儿子都没有那么紧张和不淡定,为什么对凤后……
心里抖抖,某人不敢想下去了,就怕踩地雷,连忙告辞,躲得远远地。
帐篷内,凤曦眼眸闪了闪,轻声问道:“你应该知道怎么联系吧?”
“是。我立刻去通知……”婢子了然的点头,立刻退下,跑到隐秘之所暗暗写了一句话,叫来信鸽,放飞了出去,随即离开。
然而,在她离去之后没过多久,一把利箭直射而来,一名黑衣人拿起射死的信鸽转身离去,消失无踪。
关外隐秘处。轩辕帝姬将手里的信件化为粉碎,脸色铁青,浑身凌冽。周身靠近一丈以内的所有物件顷刻犹如信件那般,粉身碎骨,不留一物。
“好,很好……”脸色转为面无表情,轩辕帝姬声音宛若刀割般的阴郁冰冷、无情冷酷:“凤曦,真是好样的!除了风倾,原来这背后还勾搭了魔王!真是我的好王后啊!”这些年的等待,这些年的温柔,这些年的真心……原来。通通只是笑话而已!
“传令下去,关键时刻。把魔王的真魂给我带过来!不得损伤一份。”那声音里的冷硬,宛若就有地府传来的怨灵嘶吼。令人胆寒无比:“重拟一份信件交予魔王,大致内容说凤后过得不好,被幽禁着。”
跪在外面的属臣刚想把拿到信鸽却已死的消息上报就听听见轩辕帝姬的话语,眼底茫然,但主子话语的那抹阴冷却让的他身子一颤:“是……”……
第二日,战斗的号角声骤然吹响,比以往更加急迫和响彻,凤曦大惊:“怎么会这样?!”随即望向身旁的婢子,见她也是满脸茫然无措,心头一沉。
“主子,我……我真的……”挥挥手,凤曦望着外面排兵布阵的战场,心头紧绷,不知为何,心头跳得飞快,还是心惊胆战的那种。
“你去……”在婢子耳边低语几声交代清楚,婢子在刹那的真经过后回神,想要劝阻,却被凤曦一记凌厉的眼神震慑,不甘的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杀——”杀意冲天的一声呐喊骤然而起,扯动了对面的对垒。
“杀——”
刹那间,两军交战在一起,宛若一体一般无法分割,自己人或是敌人,再也分不开了。
望着上万的人潮退却,凤曦不顾将领的阻挠,硬是站在城上观望战局——两兵交接间,血色飞洒,人肉粉碎,无数的英勇的化为魂灵彻底成尘埃,消失。
她第一次见到这战争的残酷,忍不住翻涌恶心的感觉,脸色煞白铁青,喉间滚动,却硬生生扼住那翻涌的感觉,冷眼旁观,清冷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倒黄金的身影,挪不开视线。
那是她最爱的男人,然而那么些岁月下来,她却第一次见到他浴血奋战,宛若璀璨的太阳一般,威武站在那里拦住所有敌军的进攻;身姿昂然,宛若不塌的苍穹,只要他还在,敌人就未曾越过雷池一步!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
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凤曦眼底含泪,再次痴迷起来,这是她爱着的人,顶天立地的英雄!却是她永远无法相守的人,就像一道黄金的城墙,只要他还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烽烟四起血长流,作别英灵心泪流;黄金百战身肩重,黄泉视死不归途!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身旁,突然一道惊恐的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凤曦立刻回神,眼神凝重问道。
“将军危啊,这次竟然有内奸!混蛋……”接下来的话,凤曦没有听到,她只是下意识动了起来,待回神后已经坐在马上了,而城门已经大开。而她更没有发现。那之前所说的将领如今已不见了踪影。
“驾——”一人一马,奋不顾身的离去,宛若尘埃。投奔沙场。
当风倾看到己方军队不按他之前所部署的那样的时候就明白,他的营里有了内奸!而当他察觉这包围圈只针对他一个人依旧奋起杀敌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不是殇狂做的,而是己方做的!
然而这个世上,能够引起杀意的人只有当今他风家誓死效忠的王——轩辕帝姬才能有的本事!
心里的苍凉一闪而过,风倾反而显得诡异的平静——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的时候了!
嘴角嘲讽的勾起,风倾怎么没有想到,自己死的归途不是在沙场战死!而是被王记恨。仇杀——
对一个将军而言,是最羞辱的死法!
“殇狂,可敢一战,决一雌雄?”满腔沉寂的怒火几乎在这瞬间全部点燃。他为臣,君要臣死,那臣就不得不死!
死?可以!
但是死法,必须他自己决定!
“风倾,你这是在想我挑衅?”战车上,殇狂若有所思的望着战局,心里几分明朗化。淡淡道:“也可,如你所愿。”
“拿武器来——”身后,三个壮硕的士兵正挑着一把巨大的戟走来。可见其分量。
殇狂一手稳稳握住,下了马,往风倾所在的空地走去,眼眸死死的盯着对方,含杀震天的一方寸土,唯有他们两个耳旁清净无一物,眼底、心中只有对方一道身影,其他的什么也没听不到,看不到——
电光火石间。二人同一时间跨步,手中的兵器一扬。以一种不可思议、肉眼难辨别的速度交战在一起。兵器交接声络绎不绝,带着时不时的火光。宛若两道飞舞在天的游龙,咆哮着、狰狞着、怒吼着、撕咬着……
“风倾,若是你成为我的人,我可以既往不咎。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你的主上在借我之手除掉你,若是加入我族,我可以给你更多想要的,只要你开口!”殇狂传音入密,手上攻击凌厉却蕴含杀意,不死不休。
风倾手下也并不留情,冷冷回道:“不必。”
“为何?难道你的主上并非是因为功高震主,所以要除掉你风家?”
眼眸一暗,风倾沉默着,心头苦涩难掩,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吧,真正让帝王不悦的是……罢了罢了,反正他就要死了,这一切都随着他的死而一并入了土吧……
只是,这世上,他唯一对不起的,便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妻子,另一个……
“风倾,我可以给你考虑的机会,这次作罢也……”
“不必。”依旧是淡淡的两个字,风倾眼眸平静无波,再一次拒绝:“风家绝不侍奉二主!要死,就死吧……”
“好胆识!”手中的戟一划,隔开了二人的距离,殇狂扬天豁然大笑,随即又是摇头道:“可惜,真可惜啊……天妒英才!”
交战交的正欢的二人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全身心都放在对方身上,即使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即使局势如此严峻——
他们更没有想到,一匹枣红马正宛若焰神一般,开辟道路,直奔而来,马上,绝色的女子满是焦急,一手剑舞,血色挥洒的同时,漆黑的眼已一片血红。
更没有想到,在战局的另一方,一名隐藏在魔族的弓箭手正在准备,对着风倾严正以待。
几乎是殇狂举着手中的戟重重挥下的时候——
几乎是风倾竭尽全力,抱着两败俱伤,无视殇狂的戟,一剑往殇狂刺进去的时候——
几乎是弓箭手已经瞄准好风倾的心脏,刚放手的时候——
“不要——!!!”
将全局看在眼里的,刚刚才赶到决斗场地的凤曦脸色煞白,刺耳的尖叫划过耳膜。
终身飞跃,凤曦一把扑了过去——
同一时刻,刀剑刺入体内,划过**的声音被彻底遮掩,满地的血红遍布四周每个角落,炙热滚烫的鲜血溅到殇狂与风倾两个人身上,脸上,到处都是——
炽热过后,是带着刺鼻的腥味和粘稠,冰冷的几乎将他们两个浑身都冻结,连带的心也一起冰封……
城楼上,一手策划,又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轩辕帝姬双眼空洞无神,绝望呢喃:“凤曦……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未完待续
ps:那啥,本来昨天二更,结果晚上木有定时——我给忘了,捂脸!明明字都码好了的说……汗滴滴,偶的记忆又退步了,桑不起,抱歉抱歉……十二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