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上午到锦线庄的店铺里忙活,到中午回自己住的小院吃饭,放下碗又要出门,黄金绵道:“你真有这么忙碌么?”
方进石停下来道:“如今手中有了钱,什么都想去做,怎能不忙?”说着这话,他却又坐了下来道:“不过,陪着你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黄金绵看着他坐下来,凑近了些道:“你说说看,你自认你的人品如何?”
方进石猜不透她忽然问这个话的意思,正容回答道:“我的人品么……当然是正气凌然善良和气,一惯的坦坦君子之风。”
黄金绵听他这么自吹自擂,嘻嘻笑了下,压低了声音在他耳朵边道:“那你愿不愿意看女人洗澡?”她说完这个话,方进石转头看她,只见黄金绵脸上带着坏坏的笑意,痴痴的看着他,方进石没想到她居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去搂了她肩头笑了道:“我坦荡君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大中午的你洗个什么澡,晚上再洗了,我晚上回来慢慢再看。”
黄金绵将手伸到后背去摸了下道:“背上的那些颜料我看不到,也不知洗没洗干净,总是感觉不舒服。”方进石坐到她身边,掀起她后背的衣服向里看,黄金绵扭了几扭身躯就不再动,让他细看,方进石看过之后哈哈大笑,黄金绵扬手轻轻打他一下,娇嗔道:“有没有?”
方进石顺势抓了她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中,笑道:“有一点红色的。”然后去抚摸黄金绵的胸部亲吻她。
二人亲热正酣,黄金绵忽然脸上一整,向了窗口看了看,方进石察觉她的神色,看窗口却什么也没有,就问了句:“怎么了?”
黄金绵道:“好像有人过去了。”方进石急忙将她从怀中放在地上,自己到窗前向外看了看,院子中空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没有,他回头向黄金绵笑嘻嘻的道:“你不想让我亲让我摸,也不用这么吓我。”
黄金绵认真的道:“真的好像有个人经过。”
方进石假装生气了道:“外面又不是道路,怎么会有人呢,算了,那我就不亲了。”
黄金绵急忙反手去搂了他道:“时至今日,我的身子还由的了我么?”
方进石大笑亲了一口,去找了一盆水过来,让黄金绵趴上长凳上,卷起她的衣服,将后背上一点红色颜料用帕巾洗干净了,他看黄金绵趴在长凳上姿势撩人,猛然的把她下半身衣裙拉到小腿处,黄金绵脸上红红的急忙提上来狠骂他,跟着跳起来去打他。
方进石哈哈笑着逃出门去,他走到大街时,心情很愉快,梁翠容识大体顾大局,什么事情都要管,又有时会忍不住骂他两句,方进石内心对她还是有点敬畏的,云奴儿会刻意的讨好方进石,从来不会拂了他的心意,时间久了,方进石会觉得其实也没多大意思。
只有这个黄金绵,她先前会和方进石对着干,气的他不成,她性格直接,方进石即不会怕她,又不用讨好她,只是随遇而行事,征服黄金绵对方进石来说,是一件非常愉快而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她不仅有些高山仰止的才气,加之美貌动人,身材很是高挑,带着肯定是非常有面子的,方进石喜欢捉弄她,感觉很好玩。
他走到那新开的锦线庄店铺中,伙计们忙碌个不停,方进石到了后堂,看胡掌柜正聚精会神的看帐本,就在旁边坐了下来道:“前面看着好像客人还真不少。”
胡掌柜急抬起头来,走到门口去向外面看看才道:“外面人看着不少,其实都是来交货的裁缝,事实上一个真正来买布的客人也没有。”
方进石毫不在意的笑道:“那就是说,这批粗布衣服一件也没有卖掉了?”
胡掌柜摇了摇头,试探着问道:“要不,让一些伙计们拿到乡下偏僻的地方试试看,一些耕田的农夫和工匠也许不计较呢。”
方进石想了一下道:“即使能卖上一件半匹的,这也卖不了什么钱的,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这些衣服不能只要平江府销掉,更要到远一些的地方去,那些粗布还有多少未做成衣服?”
胡掌柜道:“还有一半没做完。”
方进石点头道:“那让这些裁缝加快点,我赶着用。”
胡掌柜心中想着,这些背后绣了字的粗布衣服,不知什么年月才可以处理完呢,他却说急用,胡掌柜内心中颇不以为然,只是他嘴上没法说,只是打着哈哈点头称是。
方进石坐了一会儿,站起来道:“胡掌柜,你让人去写一些告示出来,然后在平江府到处张贴,就说我们锦线庄开始做生意了,让大伙都来捧个场。”
胡掌柜想想道:“只怕作用不大,农夫工匠们没有多少个识字的。”
方进石道:“谁说我只能把衣服给这些工匠农夫了?”
胡掌柜的不解道:“不给工匠农夫,其他还有什么人会穿着这样的衣服出门?”
方进石呵呵一笑道:“自然有了,比农夫工匠更需要衣服的,是城墙下的乞丐和走街串巷的卖艺人。”
胡掌柜的一愣,方进石接着道:“这些人虽然没有钱买,可是我们可以送给他们衣服穿,他们到处行走,背后的锦线庄三个字很快就会传遍全州府城,而且这些人一件衣服要穿很久,那就能替我们传扬很久,想想实在是划算的很。”
胡掌柜瞪大了眼睛,吃惊了道:“原来,这批粗布衣服,公子是想拿来做善事,并不是做来售卖的?”
方进石道:“善事也做,名头也要扬,这一举两得的事情,我们何乐而不为之?”
胡掌柜道:“那我们卖什么?”
方进石道:“不久之后,从汴梁城锦线庄运来的两大船布料绸缎,就是我们要卖的东西,只有名头打出去了,别人才会知道你,才会买你的货,否则江南之人谁会知道锦线庄?谁又会来捧我们的场子?”
胡掌柜低头想了下道:“只怕没这么简单,风险还……还是有的。”
方进石心意已决,对他道:“你别管这许多了,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是,马上找人张贴告示出去,凡是乞丐,卖艺人,货郎,撑船,马夫等行走江湖者,均可到锦线庄领取衣服一套,使人纪下来,一年之后若背后字迹依旧还在,可以以旧换新。”
胡掌柜道:“这……这本钱也大了点吧。”
方进石道:“能大到何处去?我准备了三万贯来做这样的事情,此次我们送出的,也不过是我预想中的九牛一毛而已。”
胡掌柜大骇,惊道:“花上三万贯……只为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名头字号?这要卖多少匹布料才能挣回这几万贯钱来?”
方进石道:“也不只是锦线庄,还有以后四海茶庄的名号,我也在筹划之中。”
胡掌柜低头想了一想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做买卖论商事,诚信质高是为最主要,名头太亮,也未必是好事。”
方进石已经懒得和他再解释什么,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这个你不懂了,照我吩咐去做就了。”他大步走出后堂,胡掌柜听他一个年轻小子说自己这样一个“纵横商界数十年”的老掌柜“不懂”,不由的长叹一声,内心却在念叨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方进石到了前面铺中,看了一会儿做的粗布衣服,店中伙计走过来道:“方公子,外面有个官爷找你。”
方进石走到店门处,看王雕儿带了个随丛站在门外,他一看到方进石出来,满脸陪笑的走上来道:“方小公子,我寻了好几个地方,终于找到你了。”
方进石看看他道:“王主簿别来无恙,有什么事么?”
王雕儿拱拱手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我那位朋友的占城稻米很快就要到岸了,想问问小公子,我上次提的那七千贯……”他看着方进石,面上堆满笑容,方进石道:“王主簿身在衙门,做起生意来,可是一点忌讳也没有。”
王雕儿脸上笑容一收,不过马上又陪了笑道:“不过是帮朋友一个忙,又非拿官衙的钱做买卖。”
方进石不过是敲打他一下,提醒他不要使奸耍滑,让他知道自己也是有官府后台的,他看王雕儿没有火,就顺势道:“不过七千贯而已,四海钱庄还是出的起的,不过我想找自己人出面,王主簿身份特殊,还是有所回避才好,放心好了,王主簿应得多少,一定不会少了你的。”
王雕儿微一低头,马上就笑逐颜开,连连称谢,方进石想亲自找人参与这批粮食的收购,一则是不太放心这个陌生的王雕儿,二则他深知道粮为国之根本,民以食为天,四海商号想要做大,最好能有粮食生意。
尽管这只是他的一个想法,不过能用区区七千贯试试手,也让方进石感受一下,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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