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突袭侍郎府的共有三十多名东岛人,这些人分工明确,组织严明。
有十多人远攻,手持弓驽进行射击。
有十多人近战,手持利刃短刀搏杀。
还有七八名东岛人带着最原始的生化武器,带着自制水枪,枪里面装着蜂浆,这些蜂蜜若沾到身上,会引起群蜂攻击。
杨铭刚从屋中冲出来,便有三人蹲在暗处向他喷射蜂浆。
这种手段上不得台面,对上不熟悉的人能打个错手不及,但杨铭早就知道他们的手段,飞身一转,长袍展开,如一面大旗般将蜂浆全部郑住。
接着扬手一挥,衣袍如幕账一样向三名东岛人罩去。
“嘶啦”一声。
匪徒将衣袍撕碎。
黑影一闪,杨铭如影随形,出现在三名东岛人身边,一道剑光闪过,将三人的喉咙同时斩断。
另一面,尉迟真金和霍义已经短兵相接。
霍义用的武器是一根六尺长的蛇杖,杖身以精铁铸造成而,普实无华,胜在一个“重”字,而且霍义的力量凶猛,蛇杖在他手中展现出了十分强横的威力,每一击都足以开山裂石,尉迟与他甫一交手,长剑差点被击飞出去。
尉迟真金的剑法胜在一个“快”字,轻盈敏捷,别人出一剑的功夫他就能连出三剑,寻常人遇上他还未出手就已丧命在他剑下。
“当!”
“当!”
剑杖击鸣声不断响起。
两人撕杀在一起。
霍义的招式大开大合,威力十足,一杖横扫过去,尉迟真金也得避其锋芒,以灵活的身活躲开。
蛇杖击在墙壁上,“嘭”的一声响起,土烁飞贱,墙壁直接被蛇杖从中间扫断。
“轰隆”一声倒塌。
尉迟真金身在空中,一剑向霍义头顶削去。
霍义仰身避过,同时挥杖向上一挑,杖头点向尉迟真金的胸口。
尉迟真金回剑格挡,在护手抵住长杖,借霍义之力倒飞出去。
这时四名东岛人向他喷射蜂浆。
“尉迟小心,那是蜂浆!”杨铭急忙叫道。
但他的提醒还是迟了。
尉迟真金在见东岛人向自己吹射暗器,听到破风声传来,立刻挥剑斩去。
长剑削在一团蜂浆上,径直划过。
一团蜂浆变成两团,沾到他的衣襟和脖颈之上。
尉迟真金轻嗅一下,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几名东岛人将随身携带的蜂笼打开。
“嗡嗡”的声音响起。
一片毒蜂如乌云一般,黑压压的向他罩去。
尉迟真金一边挥剑斩蜂,一边向后飞退。他的剑法快若闪电,每一剑都能斩断十数只毒蜂,但对整个蜂群来说,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杨铭迅将几名东岛喽罗斩杀,又向霍义扑去,口中叫道:“快去厨房。”
尉迟真金三步并做一步,直接将院墙撞破,冲入厨房,噗通一声扎进一口大水缸里。
杨铭缠住霍义,长剑向他肋下刺去。他的剑法没有尉迟真金的“快”,也没有霍义的杖法那么凶猛,便却胜在胜在一个“准”字,攻敌必救之处。
参差剑法不同于一般的剑法,长短双剑相互配合,远战时长剑主攻短剑主防,近战时攻防转换,出剑的角度十分刁钻,专攻敌人防守不到的破绽之处,一时间倒也让霍义手忙脚乱,腾不开手去追杀尉迟真金。
交手七八招,霍义熟悉了杨铭出剑的风格,挥杖反击,用上两败俱伤的打法。
蛇杖呼啸生风。
若是被铁杖击中,骨头立刻就会碎成渣渣。
杨铭只得向后辙退,跟他拉开距离。
攻守双方互换角色。
就在此时,急促的马蹄声自府外的大街上传来。
千骑卫和羽林军及时杀到。
霍义顿时收手,嘴里大叫了一句东岛话,大意是“风紧,扯呼”。
同时抽身后退。
剩下的匪徒带着收伤的人翻墙而出,没入黑暗之中。
杨铭也没有追击,将双剑收起,目视东岛人离去。
厨房中。
尉迟真金哗啦一声从水缸里钻出,蜂浆经过稀释变淡,毒蜂转了一圈“嗡嗡”地飞走。
杨铭笑道:“尉迟,这次可是我救了你一命。”
尉迟真金轻哼一声,身形微微晃了一下。此人十分要强,还真拉不下来脸道谢。
杨铭道:“你中毒了。”
毒蜂太多,就算尉迟真金跑的快,也还是被毒蜂叮了几下。
“还好不是很严重。”这也就是尉迟真金身体强健,换成其他人,说不定已经抽了。
杨铭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说道:“这是我从王溥那弄来的解毒丸,可以化解大部分的毒性。”
尉迟真金服下药丸,才感觉身体恢复了几分知觉。
马嘶声响起。
千骑卫赶到。
尉迟真金修养了一天,身体才完全恢复。
他身体刚好,就被武则天招到宫中。
“禀皇后,属下已经查到了匪徒的身份,他们是来自海外的东岛人。”
“我不是来听你分析案情的,人呢?”武则天道。
“跑了。”尉迟真金抱拳道:“属下一定会尽快将他们缉拿归案。”
“你堂堂的大理寺卿,竟然被小小的一帮东岛人弄得这么狼狈,我看你这大理寺卿也别当了。”武则天冷声道:“本宫先前就说过,抓不到人,你也别回来了。念在你平时勤恳兢业,还有点用处,先饶你一命。尉迟真金听命,你办案不利,官降一级,从现在起,大理寺卿暂时由杨铭代替。等抓到东岛人,再行封赏。”
尉迟真金道:“臣,领旨。”
武则天道:“杨爱卿,缉拿东岛贼寇的事就交给你了。”
杨铭道:“是,承皇后恩德,臣必尽心竭力。”
不在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走进殿中,手中举着一个奏折,道:“娘娘,水师署传来急报。”
武则天看完奏折,“啪”的一声拍在案几上,怒道:“扶余国好大的胆子,竟敢犯我大唐边境。来人,传水师提督觐见。”
数日后,一个消息传来,震惊了整个洛阳城。
十万天朝水军在去往扶余国的路上被不明水生物袭击,几乎全军覆没,数十艘战船回来的也只有两艘残骸。
武则天的心情十分糟糕,她派遣天朝水师攻打扶余国,本来是想借两国交战的局势转移朝中重臣的注意力,让这些人别老瞅着她不放。谁知道,水师出海,还没跟扶余国打起来,就先被不明生物给灭了,这让她怎么能不动怒。
“东岛国贼寇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禀皇后,东岛人已经全部撤离神都,看情况,他们已经返回海外。若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必须派水师出海……”尉迟真金道。
“水师,出海……”一说起这事,武则天就头疼,道:“东岛人的案子先放一放。你着手调查水师遇袭一案查个清楚,这次若再办不好,定斩不饶。”
“是。”尉迟真金道。
兵部侍郎府。
王侍郎和一名四十许岁的白衣男子坐在客室中,待下人送上酒水点心后,王侍郎将丫环们屏退。
“王侍郎,不知请我过来所为何事?”白衣男子道。
“李少卿,我军水师在海**袭的事你可听说了?”王侍郎笑道。
“有所耳闻。”白衣男子道。
“不知李少卿对此事有何看法?”王侍郎问道。
“这水师署的事情,自然由他们处理?王侍郎为何有此一问?”白衣男子摸不清王侍郎的想法,不由问道。
王侍郎给李少卿斟上一杯酒,笑呵呵地道:“我听说李少卿对燕子楼的花魁也有垂涎之意,不过这个女人恃宠生娇,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端地清高。咱们正好拿此事做个文章。”
洛阳城里追逐银睿姬的浪客太多,他们虽然是朝中官员,但也不敢用强,免得惹起群怒,泛不着为了一个优伶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李少卿道:“王侍郎的意思是?”
王侍郎道:“此次海中遇袭,听说是水师署在出前没有拜祭河神,惊扰了龙王,才惹得龙王掀浪,覆灭了海军。拜祭之事正好是你们太常寺的司职,不若让花魁入龙王庙持戒祭祀。等她入了龙王庙,那还不是任咱们的拿捏,想怎么玩乐都可以。”
李少卿沉吟了一下,道:“王侍郎的想法虽好,但还有一个问题。若花魁选入了龙王庙祭祀,海外龙王再次兴风作浪,那岂不是我太常寺失职。”他虽然是太常寺少卿,掌管礼乐祭祀,但他对龙王之事却压根不信。所谓的龙王、神灵,根本就是掌权者用来忽悠无知百姓的。
“这事好办。”王侍郎道:“等花魁入了龙王庙,咱们找人把她掳走。再出什么意外,那就跟太常寺没有关系了。”
李少卿将杯中酒一口饮下,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邪笑。
次日,洛阳城中便传出一个消息。天朝水军遇袭覆灭是因为水师出海前没有拜祭河神,侵扰了水底龙王,所以才会威,掀起巨浪将舰队毁灭。
太常寺卦师占卜得出,想要平息龙王之怒,必须选一名女子到龙王庙焚香持戒,祀祭龙王。
而最合适的人选,无疑就是洛阳花魁银睿姬。
这个消息在王侍郎的暗中推动下,经过有心人的宣传,很快便传入都城百姓耳中,这让都城百姓更加心神不定,为求心安,他们哪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