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经进入腊月,离过年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楼家大宅开始忙碌起来.
楼夫人是当家主母自然是忙得脚不沾地.也没空去找何谨的麻烦.这让何谨松了一口气,心想着,只要过了这个年,出了正月他们就能搬到相府去了.到时候就不用这么受折磨了.如此一想,何谨顿时心情大好.
心情好了,自然看什么都是顺眼的.楼清源发觉这几日自家娘子心情很不错.当然他收益最多了.
难得今天全家围在一起吃饭.这大户人家餐桌上的规矩是相当的讲究.几乎每个主子后面都站着一位下人侍候.
吃饭前,丫鬟们端上一盆盆类似于柠檬汁颜色的水,起初何谨还以为是喝的,却见旁人已经用来洗手了.于是心中暗道:果然奢侈啊.
洗完手擦干后,由身后的丫鬟布好菜,等楼老太君伸出第一筷开始.后面的人才陆续开始动筷子.席间没一丁点的声音.别说吃饭的人没声音,就是旁边侍候的众丫鬟婆子都得轻手轻脚的行事.这让何谨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不过几次下来也就习惯了.
何谨偷瞄自家相公,拿筷子的动作特别的优雅,从容.可他吃得特别少.仔细尝尝这味道确实也不怎么样,大冬天的有几道菜都已经冷了,第二次热过的菜完全失了味道.还不如在何家时一家子人围在一起吃火锅,有说有笑的自在.
不过她本来就不挑食,多少还吃上几口,可自家相公绝对是嘴刁得可怕的主,这满桌子的菜他就吃了三五筷子.等会儿肯定要饿肚子.
早就感觉小妻子一直在偷偷的瞄他.每次他故装若无其事的转过去,她也没回避照样盯着他.两人相交的视线都能产生强大的热流.虽然被自家妻子盯着看的感觉不赖,可在座的长辈可就不这么想了.
楼夫人早就瞧见小儿子夫妻俩眉来眼去的.那眼神简直就能滴出蜜来.心里越发不痛快.吃饭就吃饭,这野丫头是真没一点规矩,就是自己丈夫也不能再众人面前盯着瞧.一点规矩都没有,平民就是平民.
萧娇娇就更嫉妒了.瞧瞧人家夫妻多恩爱,在看看自家相公.只顾着自己吃饭,连眼神都没瞄她一眼.好似身边坐着得是个陌生人一样.不由得恶狠狠的瞪了对面夫妻一眼,才低头吃饭,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时不时就让旁边侍候的小妾布菜换盘.以此来消弭心中的不痛快.
楼清冽是第一次正式见这位弟妹,只知道这弟妹出身低微.如今看来不像是那乡野粗妇,自有一番味道.只见她容貌姣好,身材匀称,皮肤雪白.年龄相当小,应该没超过18岁.甚是娇俏可人.特别是那双眼睛灵动清澈.再看到她与楼清源之间的眉目传情.可见他们夫妻相当恩爱.
看自家弟弟最近都是一副如沐春风的得意劲,越发让他暗恨在心.为什么,为什么他娶个平民都能有如此姿色.可看看自己娶来的所谓名门千金,竟是如此粗鄙不堪.这上天对他楼清冽太不公平了.
没一会儿,楼老太君就吃饱放下了.大家都一一放下筷子,咽下口中的食物.待丫鬟们一一奉上茶盏,接过漱完口,吐尽口中物.方才拿起另一碗茶盏饮用.
"都下去吧,难得一家人都在,自是要好好聊聊."楼老太君还是挺开心的,自小孙子成家后难得一家人都在.算是圆满了,这年纪大了,最喜欢子孙绕膝.如今就缺个小奶娃来活络气氛.
待一干丫鬟婆子退下,只剩楼家自己人.
"娘,我们先下去吧,这年节前朝中甚是繁忙,我且带着他们去书房."
"去吧,正事要紧."
于是楼国公就带着两个儿子去了书房.只剩下一干女眷和年幼的孩子.
"还不将他们带下去,愣着干什么."萧娇娇最不耐烦这帮庶子庶女了.可家族围炉,也又不得不让他们前来.
旁边站着的赵姨娘原本是萧氏的陪嫁丫鬟向来就怕这萧氏,自是听话的领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退了去.另一边的姚姨娘原本就是楼夫人为儿子备的通房.这姚氏表面恭顺萧氏,可背地里是相当不耐萧氏的霸道和善妒.在加上她还有楼夫人这靠山在,萧氏也不太敢拿她怎么样.
"自是一家人,你做什么如此不耐他们,虽是庶子庶女可也是你相公的孩子,你这正室夫人如此容不下他们,传出去不是丢我们楼家的脸么,丢你丈夫的脸么."虽然看不惯这大儿媳妇,可好得是名门出身.
"娘,我怎就容不下他们了.要真容不下他们,还能让他们安安稳稳的呆在楼府么,早打发去别庄了."这婆婆自己善妒的要死,可她对别人到是大方.是不是会送通房丫鬟给儿子.
"你,嗯,这姚姨娘可是为楼家生下庶长子的人,你可别亏了她."
"是."萧娇娇是真的恨得牙痒痒的.新婚隔天,楼夫人就送了两个丫鬟来,那时自己偏有身孕在身,自是推不掉.哪知一个疏忽,这两个贱人就有了身孕.这姚氏甚是有心计,一直瞒着不说.
可那个周氏就没这等心计,知道自己怀孕后立刻欢天喜地的禀告了她,那得意的眼神让萧.[,！]娇娇如今想来都含恨,这事自然也惊动了楼夫人和老太君.楼老太君一直是不喜这些妾室的,自是不管.
可楼夫人就得意了,她觉得自己终于给了萧氏难堪的一击.
萧氏也不傻,你这婆婆做事这么不地道,可就别怪她了.既然这样那就好吃好喝的供着便是.
直到生产那天,因着孩子过大,那贱人母子双双死去.这让她心情好了很多天.周氏悲惨的下场给姚氏提了个醒.于是姚氏想尽了计策回到了锦园去.由楼夫人护着,萧娇娇才没办法得手.于是大房的庶长子就被生了出来.这绝对是萧娇娇人生中最大的失败.
姚氏生下庶长子,楼清冽这个常常不着家的人都高兴万分.毕竟这是楼家这代的第一个男娃.楼夫人自是高兴异常.那满月酒办得都有嫡长子的规格了.
对于萧氏和郭氏的较量何谨自是乐意看到的.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此一来自己至少能清净片刻.于是她就走到老太君旁边,为老人家捏膀子去了.这老少两代人倒也很有话聊.嘀嘀咕咕聊得甚是愉快.
这大儿媳妇这边郭氏没讨着便宜,见着小儿媳妇和自家那个严肃的婆婆聊得这么开心.郭氏心里是相当不痛快的.随道:
"娘,这眼下已是年节前了,媳妇是真的忙得脚不沾地的.你孙媳妇萧氏到还能帮忙准备些送迎往来的礼,何氏家里的忙是帮不到,可楼家在别处有几个庄子的账还没收上来呢,要么就让何氏去收租子."
"这收租子往年不是有大管家去的吗,何必要孙媳妇去."
"娘,今年事特多,大管家前天被老爷安排出去办事了,什么时候回来还未知呢,这眼下就要过年了,庄子那边是真拖不得了."
这大户人家的庄子一年到头就是年关的时候才会由得力的人前去,平时都是府中的下人联系着.
这就像是前世的大公司,平时有些公司员工根本就见不到老总,基本上就在尾牙宴时才能见上一面.
"想去吗."楼老太君轻声问她.
"可以啊."去外面也好,总比在府里是不是被楼夫人找麻烦的好.
"即使如此,那就去吧,就楼家近郊的几个庄子吧,再远就等大管家来了再去."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吧."
一路从慈云堂出来后,郭氏就转了几圈弯.
梳洗完后,小夫妻俩难得相拥躺着说会话.何谨向楼清源提了提要出去收租子的事.楼清源知她这些天呆在府里也闷坏了,自是赞成她去.
"近郊的几个庄子也不远,明天我让楼成跟你们一起去吧."实在是年下的朝中事情太多,在加上前面有一段时间自己都不在京都处理事务,结果两两一碰,事情多得不得了.实在是凑不出时间去,不然应该是他陪着去.
"你忙吧,这几天都没见你睡几个时辰.我这一去可能要好几天呢,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别累坏了."
"知道,只是你这一去,就没人为我准备宵夜了."这些天他是忙的昏天暗地,经常顾不上吃饭,当然也是不喜欢那泄菜.回家都是小妻子给他备好宵夜.
"我尽量早点回来啊.你别又忘了吃东西了.多少吃点才是."
"好,还没去,我就已经舍不得了."拥着小妻子,楼清源叹气道.看来他是真离不了这小妞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啊."见自家相公如此舍不得自己,心里还是很甜蜜的.不禁双手勾下老公的脖子献上香甜的一吻.何谨笑眯了眼,有好几天见不到呢,连她都有些舍不得了.
"就这样怎么行,你得将未来几天都补足了才是."霸道的拉过要逃开去的小妻子,加深了这个吻.
没一会,芙蓉帐了就传来了让人脸红心跳的男女喘息声.直至天将明为止,方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