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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家丑

书名:重生之一品皇家媳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悠然世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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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_^

    ------题外话------

    与此同时,王府长史在天井内传:“王爷在正厅叫侧妃过去一趟。”

    消息传到侧妃院子时,鸳鸯手里的安胎饮砰一声摔在地上,面无人色。

    尸体胸口的血洞虽早就凝了,却分明显示着是被人当胸侵袭的刀伤。

    王府下人连轴转,找了三天三夜,终于从天书阁后面的湖里,将冻成僵硬石头块的尸体打捞了上来。

    云菀桐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为了那贱货流泪了,一阵气往上涌,险些支撑不住,做这么多,好像都是白费功夫,心里一绞,连肚子都跟着疼起来,撑住鸳鸯的手便朝正厅外走去。

    若不是为了这胎儿,魏王早就爆发,此刻想着夜南风只怕被她害了,一时之间,连脾气都没了,颓然了下来,红了眼眶,喃喃:“他在哪里?死之前,疼不疼……”

    云菀桐站起身,看着他:“王爷,那夜南风走了就走了,不是还有妾身吗,还有……”说着将他手一拉,覆在小腹上。

    长史见厅内气氛骇人,示意所有人全部退下,自己也悄悄出去,闭上门。

    魏王见她强词夺理,偏偏也没实际证据,愤愤不语,又胸中一涩,彻底绝了希望,夜南风不可能还有命了。

    云菀桐面色苍白,语气却是平和:“王爷,妾身好歹也是个侧妃,一个下人慌着回乡奔母丧,一大清早天还没亮,暂时找不到长史,只能来找妾身告假,妾身难道连准假的资格都没有?妾身哪知道他做过什么!难道准假前,还要把下人前天做过什么都调查一遍?”

    魏王气得发抖,站起身:“好啊,你慌张放跑昨晚诱夜南风出来的小厮,还敢说跟这事儿没有关系!说,是不是你!是你诱出夜南风对不对?他人呢!人呢!”

    “不是,那小厮似是直接禀报侧妃。”长史望一眼云菀桐,“云妃准了他的假。”

    “出府要告假,是你准许他走的吗?”魏王直起身子。

    日上三竿,就在厅内气氛紧绷得快要爆炸,终于,王府长史进来禀报:“王爷,南院观景台有个打杂小厮,今儿早上托老母病亡,急着回乡奔丧送终去了,刚奴才和瑞雪楼的下人对了一对,觉得那小厮可疑,似是就是昨儿晚上假传王爷的话,叫夜南风出去的下人。”

    鸳鸯双膝发软,直快站不住,被云菀桐暗中狠狠瞪了一眼,才勉强支著身子。

    看魏王对那夜南风的痴迷,自己准得填命!

    一旦查出来了,主子有胎儿保命,她可完了!

    鸳鸯站在侧妃背后,浑身发抖,被魏王势必要查到底的架势给震悚住了。

    搜?搜出来又怎样,就算知道是她手刃他的心头宠,难道他还会让自己填命吗?

    为什么区区一个男宠,能让他这么重视。

    云菀桐身子有些发虚,几乎撑不起来,心也一点点地凉透,她低估了魏王对那个贱人的感情。

    魏王的眼光飘到了云菀桐身上,心思微颤,做了最坏的打算,若真是她安排,夜南风恐怕很难善终,涨红着脸:“继续在府内搜!搜夜南风,搜昨儿传他的下人!本王就不信搜不出来!”

    “不会!”魏王挥手,脸色很是坚定,“他绝对不可能跑路!”他许诺过,日后若登基,夜南风便会常伴左右,他不会跑,而且王府森严,重重门房,他也跑不掉。

    长史提醒:“王爷,要不奴才派些人手,多在城里去找找吧……”

    下人们俱是议论起来。难道还真是那男宠携款跑路了?

    魏王脸一紧。

    正在这时,一名下人听了云侧妃的话,却在门槛外喏喏报告:“王爷,刚搜瑞雪楼时,那夜南风房间的珠宝被翻过,确实少了很多……”

    魏王狠狠望住:“不可能,他不可能私奔,更不可能跑得出这王府!”

    “王爷应该说,妾身与他见面时,哪一次没有拌过嘴?”云菀桐冷笑,“若是不拌嘴,恐怕更稀奇呢。还有,他没了,为何就一定是府上人将他怎么了?他一个小倌出身,水性杨花,浮浪性子,朝秦暮楚也不奇怪,指不定遇着旧日的相好,偷偷趁王爷不在府上,故意说王爷传他,结果跑出了府,与人私奔了,要妾身看,最好去搜搜他的屋子,看看有没有不见的钱财。”

    鸳鸯和她屋子里下人,那都是她的人,说的话怎能信。魏王目光已更加怀疑:“听说你在花园与他见面时拌过嘴,为什么刚好这么巧,当天你们见面拌嘴之后,他就没了?”

    云菀桐轻声一嗤:“王爷莫不是怀疑妾身吧?妾身大白日是与他见过一面,后来便出府烧香,给孩儿祈福去了,黄昏才回,因一天奔波劳累,怕对胎儿不好,一回府便进了屋子休息,吃了晚饭就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鸳鸯和屋内下人都能作证。今天早上若不是王爷传,妾身恐怕还在屋子里歇息呢。”

    只是还没证据,也没找到夜南风的人,再看她肚子一眼,魏王压住心头思虑,试探:“云妃,听闻你昨天白天在花园跟夜南风见过一面?”

    魏王一听说夜南风是被人叫走,又消失得这么古怪,心里早就了有些猜疑,能派人将夜南风哄出瑞雪楼,十有**是主子,两个庶妃此刻都战战兢兢,而云菀桐脸色发白,揪着个罗帕,蹙着眉,看上去倒也没什么值得怀疑,可仔细想想却有问题,她与夜南风平时最交恶,这会儿夜南风出事了,她就算不会当着自己的面笑,却也不会摆出这么个担心的忧虑相。

    若说有心藏个人,还真是一时半会儿难找到。魏王正在气头上,王府长史也不敢辩驳,只能又加派了人手,每个旮旯不放过地去翻。

    这魏王府是皇子府邸中最大的,前庭后院的亭台楼阁望台,四处都是,所有大小房间加起来,共计不下一千,房间内能藏人的床柜等物那就更是多。

    “那夜南风呢,到这会儿还没找到?养你们一群废物!一个大活人,又没出府,找到现在还没找到!”

    王府长史在外面愁眉苦脸:“正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盘查呢,王爷稍等等。”

    魏王见一个个全都消音,太阳穴暴跳,拍得桌案咚咚响,喊长史:“娘的,那下人还没找到吗?”

    为着个男宠的失踪,连几个侧妃庶妃也喊了出来,可见王爷已是丢了魂,有多么的 ...

    心急火燎,众人大气儿不敢出,埋头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

    魏王大怒,将全府上下全部聚集在正厅内,包括侧妃和两个庶妃也不例外。

    长史有些不好的预感,却知道王爷重视这男宠,不敢多说什么,只叫人继续在府内每个角落搜人。

    这摆明是被人下套了。

    长史觉得不对劲儿,赶紧叫人遍府搜寻,却找不到人,与此同时,又问瑞雪楼的下人,昨夜来叫夜南风的人是谁,可那下人显然是故意避开耳目,偷偷上门来传的,瑞雪楼的下人根本没看清,而夜南风离开之前没有多说什么,只骄傲地说是王爷秘召便走了。

    震惊之下,魏王只听瑞雪楼的下人说,昨晚上夜南风单独出门,说是王爷叫,但也没说去哪里,然后一夜未归,不知所踪,瑞雪楼的下人只当他被王爷留了一夜,也没人去找,直到今儿天光亮了还没不见人回,又得知王爷昨晚根本就不在府上,才赶紧告诉了魏王府长史。

    第二天,魏王从宫里回了王府,没过一个时辰就知道了夜南风失踪的信儿。

    **

    云菀桐抖一抖沾了血渍的红衣,鼻下嗅到轻微腥气,酸水上涌,有些犯恶心,却心胸一舒,从没有过的痛快,与两个下人疾步回了屋子。

    小厮明白侧妃是什么意思,点点头。

    等了会儿,冰冷的湖水涟漪渐平,一切仿似什么事都没有,云菀桐平定心情,喘了几口气儿,吩咐那小厮:“你等天色再黑些,都睡下了,偷偷去瑞雪楼,翻窗进夜南风的房间,将他妆奁盒中的珠宝拿走。”

    噗咚一声,荡起了人肉水花。

    小厮将绑好的夜南风抱住,走到岸边,只见夜南风哽了一下,好像回过气儿,吓了一跳,赶紧用力推了下去。

    与此同时,鸳鸯已回了书房,去查看有没有血渍溅在屋内和地上,又收拾了一下。

    半会儿功夫,几人镇定下来。云菀桐指示鸳鸯跟小厮将夜南风合力抬起来,走到书房后面的湖边,叫小厮去搬了两块石头,借着月光,用早就在厨房里拿来的麻绳,将石头绑在了夜南风的身上。

    幸亏天书阁偏僻。

    眼看主子声嘶力竭,快要发狂,鸳鸯赶紧与那小厮将她嘴一捂。

    鸳鸯脸色发白,再不说什么了。

    云菀桐脸色一变,声音跟着陡然一厉,似是勾起什么心绪:“不行!他一定要死!他不死,我的胎儿就保不住!那签文的克星,不就是说的他么!不男不女,雄雌莫辩,针对我又克我孩儿的煞星,我身边还有谁?不就是他这个贱人!他死了,我就安心了!我孩子就安全了!不能救!让他死!”

    鸳鸯仍是受惊过度:“不行啊主子,杀人的事儿一定瞒不过!迟早得被发现!这人得宠,王爷若是知道是您杀的,可怎么办啊——没关系,将他救过来,再威胁几句,他绝对不会乱说,只当今儿的事没发生!”

    手腕被走出书案的云菀桐一抓,只见她好像没听到婢女的话,惶惶错愕:“你们两个,将他扛出去,丢到天书阁后面的深湖里。”

    杀人了!鸳鸯慌了手脚,匆匆进去,蹲下身,试了试夜南风的鼻息,快要哭出来:“主子,这可怎么办!不行,奴婢去叫大夫来看看,好像还有点儿呼吸,能救过来的——”

    妖娇男宠死死盯住书案后的女人,总算明白她为什么今天要穿一身红衣,喉咙管宛如被宰杀的家禽,呜咽两声,纸片一般滑了下去,倒在地上。

    噗叽几下,鲜血溅到了她的身上,与一袭红装融为一体,根本看不清是衣裳的颜色,还是人的血渍。

    云菀桐握住已经插得很深的剪刀,用力一下,又插进夜南风胸膛里两寸!

    夜南风拼着一口气,抱住那把修剪花草的剪刀柄,撑着身子,瞪着云菀桐:“奴家定要告诉王爷,让他将你碎尸万……”

    只见云菀桐趁夜南风说话之际,已缓缓站起来,手掌心内握了许久的利刃银光一晃,直直戳入了夜南风的胸膛!

    帘子外,鸳鸯和那名诱传夜南风来的小厮吓得捂住嘴。

    一个“呸”字卡在夜南风的喉咙里,瞳仁放大,浑身痉挛了一下,继而重重一抖,死活不敢相信面前女人居然有恁大的胆子:“你——你竟敢——”

    夜南风冷笑几声,直奔书案前,继续激怒:“春秋大梦?倒是看看谁在发春秋大梦!你我都知,韦贵妃未受国舅谋逆牵累,至今仍保住贵妃位,王爷这些日子被皇上召进宫不分昼夜地侍疾,证明皇上仍是青睐于魏王,那日王爷同奴家私下说过,皇上如今身子很差,虽目前好了些,可元气大伤,恐怕大限将至,皇上想等韦家风头过去,把王爷提拔上来!一旦魏王荣登储位为帝,他就再不需要掩饰自己的兴趣爱好,奴家便也不会见不得光!王爷承诺过,到时,奴家便是新君的男妃,你——哈哈,能活着就算好了,还想借魏王的子嗣登高爬远?你不就是仗着有个肚子么?放心!借完了你的肚子,你就该消失了!你的儿子,到时便由奴家来养育,到时奴家定要斩了你的四肢,将你腌在坛子里!呸——”

    云菀桐听了这番侮辱,反倒不生气了,只浑身霜意渐升,眼一眯:“任务完成?呵。我的儿子,必定是魏王府的世子,王爷再不喜欢我,为了这孩子,只会高抬我,不会打压我,你的春秋大梦,做得真是美。”

    真是找上门被羞辱,活该,夜南风也不客气了,这些日子因为她大肚而不能与她斗气,早就憋屈死了,盯着她肚子,冷冷一笑:“若不是为着你肚子里这块肉,王爷岂会容忍你欺负奴家一分一毫?奴家还是那句话,赶紧享受你这几个月的时光吧,待胎儿一落地,不管男胎还是女胎,你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你当王爷还会看你一眼?”

    “你个贱人!”云菀桐见那次被魏王推倒的事被他知道,气急,手啪的一拍书案,眸中不易察觉的杀意却是更浓。

    夜南风不怒反笑,自幼被送进鸭子店被男子玩弄的小倌,这些话听得也不少,怎会动气,反倒转过身,声音尖利,毫不留情地回击:“怎样?奴家投怀送抱,王爷不知道多高兴呢,你呢?刚一挨着王爷,就被王爷掀翻在地,丢脸不丢脸?做女人做到你这份儿上,也是绝了,要奴家,便找个洞口钻进去。”

    语气不无冷嘲热讽,深深的鄙夷。

    “不止,”书案后,女子的声音让夜南风驻足,倒是想看看她到底玩儿什么把戏,“还想亲眼看看你每次给王爷投怀送抱时春心波动的贱骨头样!”

    夜南风会意过来,是这侧妃捉弄自己,反正四周无人,愠了:“真是无聊透顶!云侧妃叫奴家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话吧?”一拂袖就要走。

    云菀桐轻笑:“五爷今儿给皇上侍疾,不回王府,怎么,你与王爷这么亲近的人,不知道?”

    “怎么是你——?五爷呢?”

    夜南风眼瞳瞪大,一身红衣的云菀桐坐在魏王的书案后,目色如雪,嘴角轻扬。

    声音 ...

    骤然一止。

    夜南风见里面没人应,已是不耐烦,素白嫩手打起帘子,咬唇:“叫人家来,又不应一声,到底是公事重要还是奴家重要……”

    听得里面的人浑身鸡皮疙瘩顿起,脸色一冰,眸内坚决之意更是深重。

    “五爷~”娇娇一唤,如波浪起伏。

    夜南风面色潮红,径直步入,“咯吱”一声推开书房门,又转身锁上门闩。

    还真是情趣呢。

    月门前和走廊下,没有一个下人,应该早被王爷驱散了。

    走近天书阁,只见院子中的窗棂内,透出几点隐约灯火。

    他喜滋滋地披了大氅,朝东南处走去。

    夜南风听了通传,并不怀疑,王爷不喜欢被人打扰,天书阁僻静,旁边的深湖上有个布置精美的水榭,若王爷不过去,连看守的下人都没有,倒是个私下**的好地方。

    天书阁的书房在王府东南角落,离主屋很远,魏王平日用得很少,多数还是在紧挨主屋的大书房里办公,便于就寝。

    鸳鸯再不敢多问,小跑去办了。

    云菀桐话音一厉:“快去!”

    鸳鸯愣住了:“主子,您……您这是想要干什么。”

    好?鸳鸯还没反应,只听主子道:“鸳鸯,你叫别间院子嘴严的下人去一趟瑞雪楼,暗中通知那骚蹄子,说王爷在天书阁的书房办公,想要召他过去陪伺,就说王爷叫夜南风单独去,别跟人任何说。”

    “好。”语气冰冷,宛如凝聚了晚霜的叶子,轻轻一晃,又稳住了。

    鸳鸯一怔,回答:“是的,主子,王爷今儿进宫去养心殿侍疾,明日早上卯时估计才回府。”

    半边脸如霜雪覆盖,白森森的,说话也是微微颤抖,极力压抑着什么。

    临进屋子前,总算见侧妃背影一驻,扭过半边脸,抬头看了看天色,疏星残月隐约可见,快入夜了,问:“王爷今儿晚上是不是不回?”

    鸳鸯又不敢多问,万一那签底的克星,是没法子破解的,可怎么办?难道说侧妃这一胎真的是天定保不住?

    可主子出了寺庙,上了马车,回了王府,一直沉默不语,脸色也是难看得紧。

    主子进了禅房,与悟德单独待了好一阵子,应该也将那签文解透了。

    今儿一趟华安寺之行,人是见到了,老和尚也是难得的配合。

    鸳鸯跟主子后面进院子时,望着她的背影,颇是忐忑不安。

    云菀桐一行人回魏王府时,天光几乎散尽,残留黄昏最尾一缕余晖。

    **

    果然,云菀桐精神一振,拢了拢衣襟:“备马车,去华安寺。”

    鸳鸯一喜:“真的?”自打那老和尚离开了,留了了没解开的签文,主子一直心神不定,叫人不断搜找,这下好了。

    正在这时,院子里的一个心腹婆子找来了花园,见着侧妃,匆匆走近,凑耳禀道:“主子,悟德找着了,又回了华安寺,奴婢叫侍卫将寺给堵了,这次再不会让他跑了。”

    碰到夜南风之前的好心情,扫荡一空。

    等孩子生了下来,他要是不跳到自己头上,云菀桐还真不信了。

    眼下对自己客气,是魏王顾忌自己有孕,告诫过他。

    见不得人的光的?在府上只差横着走了。

    鸳鸯皱眉,既然是王爷的意思,也就不敢再说什么,见夜南风和那管事的离开了,再转头,看主子脸色仍是阴霾,安抚:“主子,算了,这小贱人再横,也就是个见不得光的……”

    身后不远处,跟着夜南风出来的一名瑞雪楼管事点点头,喏喏道:“是的,侧妃,王爷是这么交代过,侧妃在屋子里养胎这些日子,夜小爷每天都会在花园散心,只是今儿与侧妃碰见了……咱们不打扰侧妃,这就走。”

    夜南风看一眼云菀桐,目光怜悯,不易察觉地哼声一笑,语气虽恭敬,不让人挑出毛病,却又隐隐夹杂着耀武扬威:“前儿奴家胸口憋闷嘈杂,胃口不大好,吃不下东西,王爷叫大夫给奴家看过,说是得要经常走走,驱散恶浊气,可王爷近来侍疾繁忙,也不能总陪着奴家,因为心疼奴家,便吩咐奴家每天出来逛逛,说是对身子好呢。”

    鸳鸯怕主子生气,动了胎气,上前责斥:“胡说,王爷向来不准瑞雪楼的人单独出来,你这贱人当真是恃宠生娇,竟还敢打着王爷名义,是当这王府没人能修理你?”

    云菀桐没说话,脸色却已经一点点浮上乌青。

    夜南风见云菀桐质问,毫不紧张,好似怀揣着免死金牌,面上唇角一翘:“云侧妃,是王爷准许过的。”

    魏王怕夜南风闷坏了,几次陪他一块儿逛王府的花园和后湖,可那是有王爷陪伴,今天一个人出来了,便是坏了府上规矩。

    所以,魏王好上龙阳的这些年,还算是无风无浪,并未惊动宫中贵人。

    魏王府私藏的男宠小倌,魏王素来不准许出门,甚至连在王府里闲逛都不行,就是怕上门的客人无意撞见,起了疑心,只牢牢锁美于僻静角落的瑞雪楼,便是有外人问起,王府下人也只说那瑞雪楼是王府养戏子的地方,免得遭人怀疑。

    王府里的人口风严,就算府外有人听到什么风声,也不可能得罪魏王,便是有想要魏王好看的,没有证据也不好随便说。

    往日有贵妃压着,纵使有点儿风声,还没到皇帝耳根就被扑灭了。

    魏王好男风的事,虽王府上下和亲信暗中皆知,可对外却一直瞒得小心,更不提传进宫。

    “你不是该待在瑞雪楼么,怎么随意跑到花园来了。”声音冷冷,堪比眼下节气。

    云菀桐玩兴全消,注视眼前的夜南风,一袭宝蓝锦棉袍,配上狐狸毛围脖,全身上等货色,丝毫不比自己的一身逊色,不用说,寒潮来了,王爷哪里舍得他受冻,什么好东西都往他那里送。

    真是冤家路窄,多少天不出屋,难得出来一次,想要呼吸口新鲜空气就遇到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恭恭敬敬地行礼,可云菀桐看到夜南风眼里的鄙夷和不屑。

    不就是仗着肚子?有什么了不起。待这孩子生下来,就算他不出手,王爷也准会为自己报仇出气!

    今儿既然撞到一起了,还是得打个招呼,免得再被这女人捉到由头对付自己。

    那次云菀桐来瑞雪楼打得他鼻青脸肿,却因身怀六甲,没得到任何惩罚,连王爷都不好吭声,夜南风已尝到了苦头,之后每次跟她相对,都是避之不及,再没怎么见过面。

    前方的人没有察觉迎面即将碰上的人,仍是一步步走近,等看清云菀桐出现,骤然脚步一顿,想要转身离开却又不行,只得委委屈屈弯了腰,行了个礼:“云侧妃有礼了。”

    鸳鸯也收住声,小心地看一眼侧妃。

    云菀桐笑意更是明媚,前方传来脚步和人声,却马上笑意一凝。

    鸳鸯见 ...

    主子脸色舒缓,心情似是不错,也就笑着奉承,说些好听的话:“……主子身上今儿这件银狐毛绒披风,魏王前儿晚上亲自送来时,还怕主子肚子大了,穿得不合适,今儿一看,倒是很上身啊。”

    云菀桐的白皙手指贴在精美衣料上轻轻抚着,笑意一绽。

    那夜南风,被小倌馆调教得再妖再娇,也还是个男人,女人能做的事,他一辈子都是做不了的,魏王迟早有一天会腻,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她就不信了,异性相吸,男人天生就该喜欢女色,喜欢男人是个什么事儿?

    这孩子,兴许真是她的福星,助她维系住皇子侧妃的地位与前程,指不定,还能让她将魏王的心拉回来。

    花园内,她一手覆在小腹上,也许有一天,魏王会因为这个孩子,对她真心一些?或者,还会慢慢改变好男风的性子?

    云菀桐一点不介意他只是利用这个孩子,相反思绪流转,莫名的激动。

    韦绍辉和韦贵妃完了,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剩下皇上,若再加上这个子嗣,更是虏获帝心的砝码。

    这个节骨眼上,他比之前更需要这个孩子。

    虽然只有一句话,却让云菀桐欣喜了大半夜,尽管她知道,魏王并不是真的关心自己,而是着紧自己肚子里的这块肉。

    魏王盯着她的肚子,说了一句:“肚子慢慢大了,天气也冷,今后仔细进出和保暖,千万不要有闪失。”说罢就离开了。

    这还是第一次魏王主动来她屋子,不用她威胁,撒娇,哭泣,逼迫。

    云菀桐每一条医嘱都认真听着,丝毫不敢怠慢,除了这孩子是自己的前程和希望,还有一点,魏王前夜,竟来了她的院子。

    王府大夫说了,孕妇虽要避寒,却也要适量地运动,便于生产顺利。

    云菀桐点了点头,继续徜徉着。

    鸳鸯知道侧妃自从有孕,每天都提心吊胆,不禁笑着安慰:“主子放心,奴婢叫家里婆子把花园沿路小径都清扫过,水渍、冰雹子还有那些枯枝落叶,都没了,还有奴婢扶着您,没事儿的。”

    肚子已微微添了些弧度,云菀桐走起路来小心翼翼,一边紧紧箍住鸳鸯,一边还亲自看着地面的路,生怕摔跤扭腰。

    王府后院花园,今天太阳大,比前段日子暖和些,在屋子里困顿了好些日子没出来的云菀桐,被鸳鸯搀着,里三外三地裹得严严实实,出屋活络筋骨。

    魏王府,因为韦家和贵妃的事,上上下下惊慌一阵子,见主子并没受什么牵连,还进宫频频侍疾,个个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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