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白凌羽这才站了起来,想到这一切都是风清扬害的,不由长剑指着他道:“你这恶贼,都是你害了他们,今日我要杀了你,替教主报仇。”
风清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原本他做梦都想杀了独孤天为师门报仇的,可是如今眼见独孤天跳入万丈悬崖,生存的机会很是渺茫,可是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尤其是他回想刚才当他眼看独孤天凌厉的指风瞬间就要插入自己脑袋中的时候,求生的**使得他突然朝独孤天喊了一声:“舅舅。”
那个时候,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能争取瞬间功夫,他就有机会逃出独孤天的魔指,所以那一刻,尽管他觉得这样做很卑鄙,可求生的**,使得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喊了出来,果然也就是这一声“舅舅”,使得独孤天及时收回五指,饶了自己一命,可后面的事,却又不是他所没有料到的,他没想到独孤天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跳进万丈深渊,与诗心一同殉葬,所以一时之间,他也愣了,直到白凌羽怒用剑指着他,他这才清醒过来。
任我行见白凌羽如此激动,知道她绝不是风清扬的对手,生怕她出事,连忙一把拉住她道:“羽儿,不可意气用事。”
满腔悲愤的白凌羽突然听到任我行喊自己一声“羽儿”,不由一惊,随即这才想起自己至今还是他的儿媳,他这一喝,显然是在提醒自己别忘记了身份,更是暗中要求她要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不由泪水再次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无助的退后了一步,看了任我行一眼,慢慢放下剑来,却终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是啊!自己这辈子就算是到死,生也只能是任家的人,死也只能是任家的鬼,就算她对独孤天有着再深厚的感情,却也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里,不得表露出半点,这就是她的命,一生的宿命。
她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万丈深渊,此时她多想也随着独孤天一起从这里跳下去,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因为就算是死了,她也只能是一个没名没份的游魂野鬼,而不能与他成双成对。
她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折磨和煎熬,狠狠的瞪了一眼风清扬,将手中长剑,扔在地上,捂着嘴,跑下山去。
向问天想追,可最终没动,他知道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能做。
此时他应该做的就是替前任教主独孤天报仇,所以他“刷”的一声抽出手中长剑道:“姓风的,你前些日子勾结官府,伤我教徒,今日又杀我前任教主,就算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你拔剑吧,向某手下不杀不还手之人。”
风清扬知道眼前这两人的武功和剑术非同小可,不比独孤天差多少,他不由一愣,想到这两个人是魔教的首领,如果不是他们,师傅、师娘也不会死,他不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诗心的惨死,又想到白衣人所说的扬名立万的机会到了,不由顿时很是兴奋,举起手中长剑,直指他二人,口中怒道:“任我行,向问天,你们两个魔教妖孽,你二人平日做恶多端,横行霸道,不知道伤害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今日我风清扬就送你们跟大魔头一并去上西天,不要命的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向问天见风清扬年轻轻轻,便有如此胆魄,不由心中暗佩,却又想到独孤天是死在他手里,不由怒道:“很好!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今日老夫就成全了你,让你去跟你的师傅及师娘他们团聚。”
他说完长剑一抖,划出几朵剑花,正要攻上,哪知却被任我行拦了下来。
他不解的看着任我行,轻声说道:“教主,您……”
任我行轻声道:“向左使,刚才你有没有听他喊教主什么?”
向问天这才想起刚才风清扬朝独孤天喊了一声舅舅,不由一惊,上下打量了一番风清扬,然后朝任我行道:“教主,您的意思是......?”
任我行皱了皱眉头道:“方才我们来时,教主可能因为痛失爱人,好像已经神智不清,勾起了以往的回忆,再次想起北海一派的事,定是把这小子当成岛主了,所以才要杀他,后来白教主一喊出他的名字,教主便立即住手,显然他内心根本不想杀此人的,两人之间到底是不是这种关系一时也不好说,如今教主生死未知,今日若是你我二人将他伤了,日后教主问起今日之事,恐怕不好交待啊!”
向问天见此事如此棘手,一时也是顾虑重重。
任我行取过向问天手中长剑,朝风清扬抱拳说道:“听闻风少侠是华山出身,老夫曾与华山有过一些渊源,今日你我二人难得一见,老夫正好向风少侠讨教几招剑法,不知可否?”
风清扬见任我行竟要跟自己比剑,不由一惊,随即寻思道:“江湖传闻任我行在未任魔教教主之前,曾是我华山派掌门,如此说来,当是我的前辈,如果他能以前辈身份指点,想必并无心伤我,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就势下个台阶,若是弄的太僵,他二人又都是剑术名家,恐怕于我不利,我今日只要能下得断魂崖,日后再想办法讨回今日之辱,却也未尝不可。”
他一念至此连忙抱拳道:“既然任教主肯指点晚辈几招剑法,正是求之不得,晚辈定当恭敬不如从命,还请任教主手下留情,请!”
任我行见风清扬毫无胆怯之心,不由心中暗赞,想到华山能有此后辈,当属不易,便有了惺惺相惜之情,于是便亮出手中长剑道:“风少侠,请!”
风清扬见他使出一招华山剑法“有凤来仪”,不由先是一惊,知道他是以礼待自己,便也不敢稍有怠慢,连忙微一抱拳,手中使出一招“青松迎客”以礼相还。
二人均是右脚虚点,轻轻上前,双剑一交,于是便各自后退。
这一试之下有两个目的,一是表示敬意,二是试探虚实。
任我行以前辈身份自居,手中仅使出三层功力,哪曾想一碰到风清扬手中龙阳宝剑,顿觉手中长剑一沉,心中暗惊,连忙又加了两层功力,这才不致太过难堪,饶是如此,他心中也很万般诧异,再也不敢大意。
风清扬又何尝不是如此,他眼见任我行是前辈,又听说他是剑术名家,剑法甚是了得,自然丝毫不敢大意,所以一出手便是七层功力,这便相当于使出了四十年的功力,如何不让任我行吃惊。
两剑相交,他先是感到很轻松的便将任我行手中长剑压了下去,知道他有意相让,不由很是感激,接着又感到手中龙阳宝剑一沉,差点被压了下去,心中暗自佩服,更生了些许胆怯之心,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跟任我行这样的高手比剑,先前诗心功力虽高,可一上来长剑被他削断,所以二人并未真正比过剑,如今跟任我行交手,他自然万般小心。
旁边的向问天也是剑术明家,一上眼便已看出端倪,不由对风清扬也是刮目相看,万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功力竟与教主相当,实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