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华雪莹上了回家的518路公交车,华涛没有直接回桥孔小窝,而是折返走向秦淮食府,那儿,有他急需的灵芝丹凤酒.
灵芝丹凤酒是土酒,商场并不出售,唯有秦淮食府还在自产自销.这个秦淮食府正是那位老村长开办的,传到下一代,已经有三十年的历史.老板姓郁,是一位中年大胖子,黑眼圈,双目昏黄,一看就是疲劳过度所致.
"郁老板,您好！"华涛走进食府,微笑招呼了一声.此时已近十点半,快打烊了,食府内食客稀疏,服务员也多在整理卫生,郁老板趴在柜台前清帐.
郁老板抬起头:"兄弟,快打烊了,需要吃什么要尽快."
"呵呵,我是来买酒的,灵芝丹凤酒."
"哦,兄弟怎么知道我这儿有丹凤酒?"郁老板有点吃惊的问道.此酒没有摆上柜台,只有老主顾点名要才会取出,因为丹凤酒是土酒,没有取得销售许可证.
"郁老板,我叫华涛,是大华堂的弟子."华涛禀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时将七百元大钞搁在柜台上.
"大华堂?"郁老板这回更加吃惊,急忙问道:"你是华雪莹什么人?"
"师弟！"
"哦,幸会幸会！我叫郁大华,名字就是华神医当年帮取的,现在大华堂艰难,可是我这个小老板却不敢过去帮扶,惭愧呀！"郁大华起身伸出大手,主动握住华涛,满脸真挚之情.
"没事,我和师姐知道你们的难处,也知道是老大和老二在当中作梗,郁老板,您这儿生意好啊！"
"好,好得很！只是你看看我,累！家中婆娘去得早,现在就我盯着,儿子女儿大学毕业,都不肯回来帮忙打理,嫌活苦,累,没地位.华兄弟,酒钱就算了,丹凤酒正好还剩两坛,喜欢都拿去."郁大华豪爽的说道.他从柜台最底下摸出两坛丹凤酒,搁在华涛面前.
"不不！郁大哥,都是生意人,该怎样就怎样,钱搁着这儿,酒我只能取一坛."华涛摆摆手,取了其中一坛,转身便走.
"等等等等！华兄弟,你听我说,丹凤酒只剩下这两坛了,喝完算数.郁哥没时间也没精力再去酿酒,你不取,可别后悔."
"啊?没了?"华涛心底一沉,他还指望丹凤酒给他带来惊天变化,要是没了,希望全得泡汤.
"华兄弟,钱和酒你都拿回去,不过郁哥最近有点头晕,四肢乏力,你让阿雪帮忙给我配点调理汤,她知道我的顽疾,你一说她就明白.明天晚上这个点上送过来就可以,千万别让对面的眼睛盯上."
华涛思量了几息,微微颔首,拿起剩下那坛酒,直接走出门外.
郁大华拿着七百元跑出食府,可华涛已转过路口,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华涛爬进他的桥孔小窝,急不可耐拔开瓶塞,灌了一大口药酒.白色漩涡如期飞出,也同样抽取腹中的白芒精华,然后在体内流转,最后带着乐声没入大脑深处.
"嘘～！今晚又可以听到琴声,见到古装美女了！"华涛暗舒一口气,忐忑的心情放了下来.他真害怕那个白色漩涡再也不出现.
好在一切担心是多余的,一大坛酒下肚,他不仅没醉,而且白色漩涡一次次出现,不断抽取白芒,冲刷他的经脉和脑海.
睡梦中,大华仙境的白玉屏同样浮现梦境里,那位古装仕女朝着他甜笑,轻抚七色古琴,发出曼妙的乐声……
……
时间悄然流逝,五天过去.
华雪莹用到手的钱交付了水电费,又将大华堂缺少的普通中药材补齐一半,一通下来,花去了一万五千元,钱兜兜很快又瘪了.华雪莹每天抽出半天时间,给华涛讲授有关中医知识,辨药,识材,把脉,望诊,逐步讲授,很有一点师傅的模样.
一大早,华涛一身轻松的回到大华堂,华雪莹已经来到,脸颊白中透出点微红,薄唇娇艳,穿着他们第一天见面时那身红衣裤裙,给人靓丽清爽之感.
华涛的座位前,放了一个保温杯和一只黑色的旧手机.保温杯里已经装上开水,冒出一丝绿茶香.
"都是我的?"华涛捧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茶,才发问.
"算是吧,保温杯家中翻出来后,消了毒,搞不清以前谁喝过.手机是我以前用过淘汰下来的,试过,还能用.给你配了一张电话卡,充了一百块,里面暂时只有我的号码."华雪莹带着一丝尴尬笑道.
她没有说实话,这些东西是家中的旧物,保温杯其实是老六景小鹏在大华堂时用过的,手机也是景小鹏当年送给她的礼物,他入伍后,一齐淘汰进了旧物箱.
"多谢师姐！"华涛乐呵呵揣上手机,顺手将上次忽悠人的那只玩具手机扔进垃圾篓.
"咦,你扔的是什么?"华雪莹好奇的伸出头看看.
"嘿嘿,玩具.幸亏有它,帮我忽悠了一个色老头.这道具只能使用一次,再用就不灵了."华涛讪笑道.这个手机玩具非常逼真,还是仿造‘爱疯五’的模样,也难怪色老头会中招.要是拿.[,！]着现在这个旧垃圾,老头指定会起疑心.
华雪莹白了华涛一眼,她真搞不清楚这家伙哪来的这些鬼点子.她也懒得计较他是如何忽悠人的,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大包黑色药丸.黑色药丸黄豆粒大小,浑圆如珠,药香浓郁.
"师姐,这又是什么玩意?"
"不醉丹."
"不醉丹?唉呀,这个要得.怎么看起来比彪哥的小很多?"华涛有点兴奋,看来华雪莹吃到了大力丸的甜头,决定全面出售小三宝了.
"那是当然.彪哥炼制的是假丹,效果差,还会尿血.我这是货真价实的不醉丹,虽然我把它的药效降低了大半,但它依旧可以清神醒脑,至少可以提升三倍酒量."
"嗯,很好很好！师姐没再炼制一点大力丸?"华涛眼神眨眯.
不醉丹显然比不过大力丸,虽然不醉丹应用范围更广,但价格肯定低廉,去皇天那种高档地方,许多大佬进去就是为了买醉,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两说.最关键是,那儿危险,冒着大危险去推销附加值低廉的物品,有点得不偿失.
华雪莹轻摇头:"大力丸的关键药材全部耗光了,有几味特别的药材需要进山去取,不是三五天的事情,还是先卖这个吧."
"师姐,大力丸得加紧炼制,那玩意才是我们积累资本的有效途径.不醉丹只能搭着卖,去皇天推销,效果估计不太好."
"嗯,这我知道.我以后去大华堂后面的金皇冠酒店推销不醉丹,你主要负责皇天这边.价格你看定多少合适?"华雪莹点头.
华涛没有急着回答问题,而是拿出一个木盒,垫好一层宣纸,在里面放了三十颗黑色丹丸,盖好后颠了颠:"师姐,一颗丹的成本大概多少?"
"不知道,炼制材料都是库存,此前进货材料由玉娘把持,具体药材成本不清楚,我只知道保胎汤的成本.爹眼瞎后,就吩咐我把大力丸和不醉丹的材料偷偷运出了大华堂.这次一共炼制了三百丸,还可以炼制十次不成问题."
"要不十块钱一颗,一盒三百,试着卖."华涛思量了几息,带着商量的口吻道.他考虑到,毕竟是无本生意,又急着积累原始资本,也为了打开市场,不能卖得太高.
"行吧,你封装药丸,我讲课."华雪莹没有反对,她现在对华涛是言听计从,做生意她不在行,只能依靠这个便宜师弟.她唯一自豪的是自己的中医基底,这方面可以镇住这个新入门的便宜师弟.
华涛应了一声,也不罗嗦,马上行动起来,麻利的封装起不醉丹.
与此同时,华雪莹也开始给华涛讲授中医知识,药草的辨识,采摘,保存和熬制等等要点.令华雪莹暗暗欣喜的是,华涛一丝不苟听着,还不时提出不懂的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和往日一样,大华堂门前门可罗雀,只有两师姐弟在诊室中轻声交流,时不时传出几声笑语.
皇天大会所三楼,薛宝成例行性走到窗前,他眯眼看了大华堂十来分钟,脸上浮起满意的笑容.阿飞躬身肃立在一旁,脸上少了往日的轻浮和得意,眼中却多了几丝狠色.
"宝哥,大华堂还没关张?"阿飞忐忑开口道.
薛宝成摇摇头:"快了.按照小丫头的性格和现在的家底,最多再支撑两个星期.到了月底,各种费用临门,想不关门都难."
"那恭喜宝哥旗开得胜！"
"我有什么好恭喜的?大华堂关了,也不一定是我的,老二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着呢.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多,要是被老二捷足先登,对皇天未来的发展极为不利."
"宝哥,您说,需要我如何做?上刀山,下火海,砍人踢馆,阿飞绝不皱一下眉头."阿飞满脸肃然道.他因为上次去大华堂打人闹事,上了公安局缉拿名单,不得已出去避了大半月的风头,今早才在宝哥的指示下潜回.
薛宝成抬手给了阿飞一巴掌:"你给我老实点！上次的事情刚刚平息,黑名单还没消除,你要是在外边露脸,马上就会被逮走,‘邢阎王’守你很久了！"
"是是,宝哥,我一定老实！只是您招我回来,不会让我像耗子一样躲在房间里吧?"阿飞小鸡啄米般应答道.宝哥嘴中的邢阎王,就是邢虎,区刑警队的队长,宝哥用了无数种方法都没能攻下这座山头.
薛宝成回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闭目喝了一会茶,好半天才道:"你留在楼上把关吧,我跟市局打过招呼,不露面,不逮人.之所以急着召你回来,是因为风儿回来了,她身体出了点状况,心情不好.只有你跟她认识,注意一点,别让陌生人上到八楼."
"是,宝哥,绝对完成任务！"阿飞立正站好,露出谄媚的笑脸.
薛宝成轻轻摆手,闭起双目,边品茶,边思量着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