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陈海燕拧了一堆各型中药材走进诊室,手中还拿了三个大瓷碗.她将所有药材一一放在谭雄面前,最后将瓷碗也给了他.
谭雄摸了一遍十二种药材,又举着瓷碗扫视了半天,用指头弹了弹:"这碗哪来的?"
"回谭总,是隔壁小吃店借的,老板一定要我放五十块钱的押金,您用好后,我还得还回去."陈海燕不亢不卑道,她没坐回原位,一直躬身站在一旁,等侯谭雄的吩咐.
谭雄蹙眉思考了几息,看不出丝毫破绽,丢出五十元,这才点头:"嗯,钱给你,碗不用还了.华先生,咱们一起开始配制,你配制一份,我配制两份,如果药效都一样,咱们的交易就算完成."
"行！咱们开始.看谭总的架势,曾经研习过中医吧?"华涛点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仅仅从谭雄查看药材的动作,就可知此人非等闲中医.
"不错,谭某五岁学医,十五岁进入同仁堂,二十岁晋级国医师,二十五岁改弦更张,主营西药,终于有了今日的成就和地位.要是还在同仁堂,早就是特级大国医了."谭雄点头答道,言语中透着傲然.
说完,不等华涛动作,他立刻开始动手配制药汤.他并未再看配方单,也没有使用桌上的电子秤,而是五指成爪,快速精准的抓取.
华涛眯眼看了几息,对这个谭雄由衷佩服起来.他和华雪莹配药,所有重量必须在电子秤上过上一遍,虽然**不离十,但还不能达到随手一抓就毫厘不爽的地步.这的确是一个国医高手,从配药上就能看出端倪.
等华涛配好一份祛邪汤,谭雄两份均已经配制完成,还坐在一旁和许如玉低声交流.许如玉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也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华涛没有偷听他们之间的谈话,谭雄是内家高手,对他过于窥视,有可能适得其反.
"谭总,我配好了.您真是大国医呀,出手不凡,华涛佩服！"华涛抱拳微笑,啧啧感叹.
"很好,就由我来完成最后一步,希望一次成功."谭雄边说,边起身取过华涛手中的药包,连同自己的两份一起用瓷碗扣住.做完这些,他没有离开,一直站在边上等候.
华涛耸耸肩,大手扶在桌边,静静看着谭雄的表演.
百息瞬即过去,谭雄瞥了一眼华涛,也不等他开口,直接揭去瓷碗,三份药包原封未动摆在桌上.
谭雄暗暗点头,他放药包时特别记住了每一份的角度和形态,还在其中一份上用手指悄然捏了一个坑,这个坑直到打开,依旧保持原来的模样.
"谭总,您自己开封检验,我就不动手了."华涛作了个请的手势.
谭雄深呼吸了一口气,五指急动,三份药包悉数打开.紧接着,他俯下身,对着每一份上的药材捏摸掐嗅,最后还放入嘴中咀嚼.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上逐渐浮起喜色,直到十分钟,才霍然起身.
"ok！是祛邪汤."
"谭总,要熬煮一份试试吗?"华涛微笑道.
"不必了！熬煮的流程我懂,这药性我非常清楚,和你们投放在市场的一模一样.哈哈！我亲手配制成祛邪汤了！"谭雄激动不已,接着把三份药汤重新包装好,小心翼翼放进塑料袋中,随手紧紧攒着.
华涛笑了,他提起桌上的密码箱,放在谭雄面前.谭雄立刻会意,腾出手拨弄了几下,箱盖再次开启,十八堆老人头也重新展现在大家面前.
"阿雪,你看看满意不?"华涛托着箱子,递到华雪莹跟前,可惜美女师姐依然在生气中,别着小脸,根本不搭理他.
"好了,华先生,华小姐,交易完成,谭某告辞！"
"不多坐一会?您看看,这么大交易,连杯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华涛眨眼坏笑.
"好说,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谭雄略一点头,收好东西,连同三个瓷碗一起拿出了门.他急着回去交差,交好差,百万大钞就落实进腰包了.
许如玉没有起身,朝门外说道:"谭总,您先在车中等我五分钟,我有几句话跟八妹说.老九,这位姐姐,你们也先出去."
华涛点点头,随手搁下密码箱,跟着陈海燕走出诊室.
……
"八妹,真准备嫁给老六?"许如玉走到华雪莹对面坐下,轻声问道.
"嗯,不嫁给他,我还能嫁给谁?六哥的求婚戒指我已经收下."华雪莹红着眼圈点头.
许如玉歪着脑袋瞅着华雪莹的眼睛:"可是你的眼里有痛苦,你其实更喜欢外边那个小家伙."
"我没有……"
"你有！不然你刚才就不会哭,而是笑,开心的笑！可是自始至终,你一直对着墙壁流泪,玉娘可以十分断定,你已经移情别恋,悄悄爱上了老九."
华雪莹紧咬红唇,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情不自禁滚滚滑落,她只一个劲摇头,再不发一言.
"是不是老九没有跟你表白?"许如玉摸着红彤彤的老人头问道.
"……".[,！]华雪莹只是摇头.
"你想让他如何跟你开口表白?他一无所有,没有地位,没有钱,没有父母兄弟,在申都,他其实比外边的流浪汉强不了多少."
"他怎么没有?这些钱不是他赚的么?我又不是瞎子！"华雪莹终于抬起螓首,一张泪脸带着激愤.
"你错了,这是你的钱！他老九只是在帮你赚钱,哪怕赚百万千万,都属于你的,因为大华堂是你的,老九说到底就是一个伙计,你不给他钱,他就不应该拿这儿的一分钱.你发现没有,他身上的衣服从来没有变化过,说得不好听,他连裤衩都打着补丁."
"呃?"华雪莹呆愣住.
"你知道他住哪儿吗?"许如玉平复了一下,叹声问道.
华雪莹轻轻点头:"他说在姑苏楼台……"
"哈哈哈！姑苏楼台?八妹,老六非常不错,我对他没有一点成见,嫁给他,你这辈子肯定会幸福.不过老九更是人中龙凤,迟早有一天会一飞冲天,老六难望其项背.如果你决定嫁给老六,我也不好说什么,但在出嫁之前,去看看你的贵人,去看看大华堂的救命恩人,他是怎么生活的."许如玉说完,伸手去开诊室的门.
"等等！你怎么知道他裤衩上打了补丁?"华雪莹小脸飞速变幻,起身哼问.
许如玉回头,脸上浮着一抹坏笑:"我上了他的床,你有意见?"
"你……"
"而且我还光溜溜钻进他的被窝,你吃醋吗?"
"你们……"华雪莹身体哆嗦,脸被激得血红.
"唉！前几天玉娘想了结自己,不想被他救了.你别多想,他连看都没多看我身体一眼,如果他当时真要对我做点什么,我倒不会拒绝,甚至有点期盼能享受一把人生的快感.可惜没有,那小呆子就一糙哥,估计连女孩的小手都没拉过,哪里有胆量去推倒女人.妹子,玉娘决定重新做人了,选错了伴侣,后悔终身啊！"许如玉叹声说完,开门走出.
…
华涛被六个美女护士围着,脸上虽有忐忑,但也有说不出的惬意.
几个美女护士听说华涛转手将祛邪汤配方卖了一百八十万的天价,一个个激动不已.在中午吃饭时,虽然徐泽的话音压得非常低,但她们还是隐约听见了一些信息,知道移所不会再请大华堂配制祛邪汤.现在猪流感并未消散,申都政府的主要工作依旧在防控猪流感上,此时不购置祛邪汤,意味着政府一定有了更有效的后手.
她们都是年轻人,喜欢充满刺激和挑战的生活,一成不变的护士生涯并不是她们这楔季少女所期盼的,她们有自己的梦想,也想有一天在花花绿绿的都市中拥有一片灿烂的天空.
华涛出人意料的表现,有如一颗小石,在她们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波澜.
"华涛,刚才没看见你对祛邪汤针灸,为何还配成了?"陈海燕等到谭雄钻进汽车,才小声问道.
"秘密,如果你明天过来,我就告诉你;不过来,让你想一辈子."华涛挑眉笑答.
"不用等到明天了,我现在就原则上决定留下来.与其在市医院平平淡淡过一生,不如跟着你们师姐弟二人打拼一番.你先别跟阿雪提这事,今晚回去我跟老公商量一下,他虽听我的,但我想尊重他,百分之九十九可以来大华堂"陈海燕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