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东至眼帘的徐家老二儿媳根本不是对其弟嫉火中烧的徐渊口称的妖灵,她竟然与死在东至枪下那个穿山甲类似,已是个货真价实的妖族,与体内存在的残余能量融合度极高。
“这下麻烦了。”接过清澈的水来大口喝下,东至心中百般犹豫。
按照崆蓬大陆长期以来执行的三方协定,像她这般的妖族是必须前往妖族领地生活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会滞留在此间不去,还与人族男子徐惠成了家。
东至到现在除妖灵之外,面对面见过的正牌妖族除了穿山甲就是这徐二媳妇,分不清楚这女子究竟是由妖灵转化而来的新生妖族还是从妖族领地潜入进来的妖族后裔,只知道她应该和穿山甲情况差不多,总之情况棘手,如何处理此事有些麻烦。
“小兄弟,谢谢你啊。”东至把碗递回给徐惠,“大哥你别客气,出门在外的不容易,不就是一碗水嘛。”徐惠露出善意的微笑。
“在下告辞。”为不引起其妻怀疑,东至随即上马出村,在外头绕行一圈后从小道返回。
“大师大师,怎么样?”徐渊迫不及待地追问回来的东至,
“那女子并非妖灵。”东至并不想告诉他真相,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好感。
“什么!不可能!她绝对有问题的,大师你是不是……”徐渊被东至瞪了眼后将要出口质疑他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到此为止,我告辞了。”不想再跟他多做纠缠,东至转身而去,身后隐约传来徐渊不甘心的哀嚎:“她肯定有问题,这么有钱又美貌的小娘子怎么会看上徐惠那厮,我不服,不服!哼,开我再凑多点钱,请其他除妖师来,什么皇上册封的“勇义大师”,我看就是个没本事的骗子……”见东至上马行远,种种不堪言语从他嘴里不断往外蹦。
“同一个爹生的,两兄弟怎么会相差这么多,真是好笑。”东至在马上摇头不止。
“看来少不得要多耽搁两rì把这件事情处理完再返燕京卫。”看看二子给的字条,东至径自回城前往最后那家,却也是市井无赖恶意生事滋扰百姓,被东至打断一条腿丢到衙门口了事。“勇义大师”抓来的恶徒,衙门里可不敢随便乱判,玄天宗之事尚在眼前,更何况东至如今已受皇封。
翌rì凌晨东至便策马悄悄来到郊外徐惠家宅附近守候,照昨rì徐渊的说法,他的弟媳时常会在其夫离家之时外出,东至就想看看她到底前往何处所图何事再做计较。
可能时间不对,连续两rì徐家儿媳都只是在家中勤快地干着家务,并没有要外出的迹象。好在第三天上午,徐惠离家之后他的娘子终于独自出了门。东至小心地缀在她身后,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总感觉自己好像沦落到那个卑鄙小人徐渊一般档次似得。
有一点徐渊所言不虚,徐家娘子走了一会就脱离官道,四顾无人后脚下加速拐进湖边的密林中。
当然以她那不过500左右的战斗力根本没可能甩得掉东至,一路被追踪到湖边某处。
徐家娘子在湖边站定,轻拂被湖上吹过来的风带起的发丝,小心地开始除下衣裤。
“唉……”东至在心里叹口气,扭过头去不看,“我不能对不起潇湘她们。”他在心里告诫自己,朱儿不在身边监督,东至提高了对自己的要求,“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扑通。”有东西落水的声音,他急忙转过头来,湖边的徐家娘子没了影踪,湖中出现某种动物在往前游弋的划痕。
残余能量瞒不过东至的右眼,水中白色的身影内俨然含有与徐家娘子相同的能量。“这就是她的妖族本体原形吗?好美一条江豚,朱儿在这里看到一定很喜欢。”东至想道。
乳白色的江豚在湖内飞快地游来游去,看来她虽然已经化身为妖族,但还是没有摆脱喜水的习性,偶尔地出门独行恐怕就是为了来这个湖边隐蔽角落中过过瘾。
“嗯?”东至见她越游越远,似乎是有什么目的地要去,急忙一路沿湖跟随,幸好她亦只是沿湖而上,总算没有脱离出东至的可视范围。
“那是……”远远地东至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徐惠正坐在一条小渔舟中垂钓。白色的水中精灵欢快地啾啾而鸣,高高跃出水面带起一串水花溅到徐惠船头。
“小白你来了啊。”船上的徐惠显然认得她,放下鱼竿划两下小舟靠近她身边,伸出手来。
江豚乖巧地浮上水面,让徐惠的手轻抚自己的头顶,发出一阵亲昵的声音。
“小白啊小白,你真是越来越聪明,怎么会现在每次我来这里钓鱼你都会出现的,呵呵。”看来徐惠只是认识这条他自己取名为小白的江豚,却并不知道她就是与自己情深款款的娇妻。
东至伏低身子爬上个陡坡,继续观察。
“算算我们俩认识也有好些年头,除我妻子外你就是我徐惠最好的朋友了。”小舟中徐惠笑着取过自己刚钓到的鱼来喂进小白嘴里。
“说来自从我小时候在湖边送搁浅的你回去那事过后你就常常来陪我玩,到现在有超过十年了,我都已经娶了媳妇,你呢?还是一个人吗?还是有许多小江豚了?”徐惠一脸阳光灿烂地跟小白开着玩笑,仿佛她听得懂似得。
小白突然拍起个水花来,溅得他满脸都是。“哦哦,你还生气啊,那我不说了不说了行不。”徐惠伸手挠挠小白的脑袋,小白鸣叫两声好像在说我原谅你了。
“原来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么回事,那这小白必定是新生妖族而非来自妖族领地的别有用心者了。”东至暗暗点头。
“有因必有果,既无为祸我又何苦来做棒打鸳鸯之事。”东至压低身子缓缓后退,自始至终没有显露过自己除妖师的身份,徐氏夫妻从不知道两人的幸福曾经面临过巨大的危险。
“好人做到底,就让我来为你们去除后患。”翻身上马,东至念头一动。
第二天,小村中历来声名不佳的徐渊突发恶疾暴毙家中,被其妻草草埋葬,随即变卖掉所有家产带着两个女儿在一个月后改嫁远去,每逢清明时节只有一直被其冷落的异母弟徐惠夫妻前来坟前祭扫。
几年后,徐家娘子生下来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其夫给他取名为徐白,说是为纪念他一个好朋友。之后徐氏夫妇再无所出,夫妻两人一路相伴到老。徐惠去世两天后,有人目睹其妻神色自若地走入湖中,从此再没有出现过,村里的人都道她夫妻情深,徐家娘子是追随丈夫地下而去。
徐惠的坟照他身前的遗愿建在湖边,之后当地时常有人见到有条通体呈乳白色的江豚会出现在这里发出低低的哀鸣声,直到许多年的一天有人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冲上岸来搁浅死在徐惠的坟前。当时的徐家后人便在其祖先坟前三尺处为她另修一坟,好让她永远留在这个留恋不去的地方,此事在当地被传为一段佳话。
“该死的东哥哥,这都过十几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弄得我现在吃什么东西都没胃口。”燕京卫中,朱儿苦着张小脸坐在第五将军府内一脚一脚地踹着大厅中的柱子撒气。
最初zì you乱来的高兴劲头过去后小丫头情绪逐渐陷入低谷,到这两天连张晶箐那儿都不去了,整天不是往码头上跑等船来就是坐在府里生闷气,饭量也比之前差了不少,唯一的好处是看来不用主动减肥就能瘦下去一点。
“朱儿妹妹怎么这两天都不见人影?”国师府中,张晶箐的贴身侍女好奇地问自家小姐。“唉,小丫头想她哥哥了,没心情来我们这玩,我还真是有些嫉妒那个大个子啊。”张晶箐叹气道,“话说我家那个傻哥哥在交枝国不知道怎么样了?各国交易换来的兽人族矿物陆陆续续都已运到,他怎么还不赶快死回来?”
就在张晶箐大小姐念起自己兄长之时,张予泉公子正焦头烂额地坐在交枝国供其临时居住的府邸卧室内床上,额头冷汗一滴一滴直往下掉落,“昨晚我是怎么了?怎么会?”
“予泉哥哥……”一条雪白柔嫩的胳膊从其身后慵懒地搭上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