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脸惶恐的男子,齐赫拉心如电转。 她刚刚救治他时便发现他的后脑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遭受过一次重击,带着渗出的血丝痕高高肿起,加上他此时的神情很明显是头部受创导致的神智不清,就是不知道到底他受伤到何种程度。
“你再仔细看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认得我吗?”齐赫拉试探着问道,“我、我不记得……你、你是谁?我、我、我是谁啊!”男子望着齐赫拉的俏脸努力想回忆起来,可惜徒劳无功,反而头部断断续续有撕裂般的剧痛传来,让他忍不住抱头痛呼出声。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去想了,我知道你,我什么都会告诉你的。”齐赫拉蹲在他身旁安抚地将他的头部搂紧在怀中。
男子瑟缩着身体不住发抖,晕迷时还好,如今清醒后头部受创部位一阵一阵强烈的痛楚令他几欲发狂,有如初生的婴儿般无助地倚靠在齐赫拉怀中抽搐不已。
“我就这样孤身回去肯定会冒极大风险,现在尚不清楚对方到底在族中掌握了多少人来意图夺取大权,虽然对不住,但你有能力在那么险峻的状况下毅然出手救我必定不是一般之人,我要重回部族很需要你的帮助。”齐赫拉温柔地用手不停轻揉他后脑的伤处为他减轻痛楚,心中打定主意。男子高大强壮异于常人,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绝对是个孔武有力的战士。
待他的状况稍有好转,齐赫拉努力地搀扶他起身离开这片滩头在附近山脚临时寻找到一处洞穴容身。此处离她部族所在尚有大约两天路程,齐赫拉需要尽快赶回去。她担心那些人一旦宣布她的死讯后会引起族内骚乱动荡,好不容易逐渐融合为一体的部族实在经不起这样折腾,她去世的父亲与丈夫多年努力随时都会化作灰烬,前功尽弃。
好在男子身体的复原能力很是惊人,到暮色低沉之时他头部的高肿处已然看不到淤血,比先前状况好出许多,相应带给他的痛苦也减轻不少。他勉强吞下齐赫拉出去抓获后烤制的大半只野兔酣然入睡,听着他有节奏的打呼声,疲惫至极的齐赫拉靠在岩壁上朦朦胧胧中同样进入梦乡,今天对她来说带来的冲击之大几乎快要超过她能承受的极限,很需要充足的休息调整来容纳接受这一切。洞穴内篝火渐渐低落,深夜里洞穴外不时有冷风灌入,两人不知不觉间依偎着挤在一处安眠御寒。
清晨,男子在洞外清脆的鸟鸣声中苏醒,一夜时间,他的外伤尽复,折磨他半rì的脑部疼痛感全部消失。
“巨石,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蹲在火边的齐赫拉递给他一个烤熟的玉米棒子,她很早就起来了。
“我很好,一点都不痛了。巨石?这是我的名字吗?”男子接过玉米拿在手里有些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玩意。
“呵呵,你学我这个样子吃。”齐赫拉看出了他的窘迫,拿起一根来给他做示范。
“哦。”男子学着齐赫拉大嚼起来,很快将齐赫拉准备的食物清扫一空。
“你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齐赫拉坐在他身旁道,男子默默点头,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她,希望齐赫拉能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齐赫拉在心中轻叹一声,缓缓开口道:“你的名字叫做巨石,因为你生来力气很大,我们部落的长老就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我叫做齐赫拉,是野蛮人部族战狼部的族长,你是我的卫队中一员。昨rì部族中有谋逆者企图伤害我,你竭力保护我与他们搏斗,无奈敌人人多势众,我们被迫跳崖求生。
你在落水后头部受到伤害,所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事都想不起来,没关系,等我们回到部族后我会请族内的巫医来为你诊治,想来并非不能治好。”
“哦,我知道了。”巨石很信任一直关心帮助着自己的齐赫拉,对她的话毫不怀疑地全盘接受。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他询问道,“怎么做?”齐赫拉露出一丝冷笑,“我们当然要尽快赶回部族去,那些人把我的宽待容忍当做软弱可欺;我要让他们知道受伤的母狼比什么动物都要凶残,都要疯狂报复,我会让他们全体在地狱中后悔对我做的事。没了他们,或许对整个部族并不坏”
“嗯,族长说的对。”巨石很自然地融入齐赫拉告诉自己的身份中,对由她来领导自己毫无抗拒,似乎习以为常的模样,本来齐赫拉还对此隐约有些担心。(悲哀的习性啊,被某人指使惯了的结果。)
走出两人所在的地段,齐赫拉用脖子上的配饰换来些钱币,为两人购置替换身上的衣着。巨石穿上一身野蛮人惯常的毛皮服饰后俨然一位强壮的野蛮人战士模样,让齐赫拉颇为欣喜。扛上一柄重达八十斤的战锤,巨石气魄不凡,齐赫拉对自己的决断倍加肯定。这么好的帮手,外加对自己信任有加,齐赫拉不禁暗暗希望他干脆永远失忆,保持现状就很不错。
二rì后,野蛮人战狼部族内,得知齐赫拉的死讯众人立刻乱作一团。对齐赫拉死于半兽人族突袭这个说法,许多族人并不认同,“为什么族长和那么多人都死了,你却能活着回来?”对报信的亲卫队长提出上述指责的不是一个两个,要不是原族长那几个兄弟偏袒护着他,早有人要动刑来逼问其口供。
“戊来汗那个混蛋,不关心族长死亡的真相,一味只想着马上扶他儿子坐上族长之位,真是该死!”临时的会议在争议中匆匆结束后,愤愤不平回到自己屋内的长老赫里布狠狠将一个瓦罐摔碎在地上。
“爷爷、爷爷,咱家有客人来找你。”他的小孙女小心地走过来拉他衣袖。
“这个时候是谁要见我?”跟着孙女走进内室,一个陌生的昂藏大汉坐在室内。
“你是?”大汉并没回答赫里布的提问,只是将身子挪开,他身后露出另一个赫里布熟悉的身影来。
“齐赫拉族长!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