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万沒想到.倾城不辩则已.一辩竟辩出这些个漏洞來.令狐齐安俯在地上瑟瑟发抖.倾城转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皇上大可派人前去施车国查证.相信是非真假一查便知.臣妾也可得一清白.”
令狐齐安此时已经漏洞百出.慕容予桓恼怒不已.向着令狐齐安喝道.
“好个大胆的奴才.竟敢跑到大周來招摇撞骗.施车国沒有教好你的规矩.就让我大周天朝上国來教教你吧.方才朕说过.若你胆敢有半句虚言.朕绝不轻饶.不曾想你竟句句是虚.來人.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给朕拖出去杖毙.”
慕容予桓话音一落.龙安殿外戍守的侍卫立时冲了进來.拖了令狐齐安便向外而去.令狐齐安大声叫道.
“不.我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不是施车国的公主.辅政王爷.吴大人.救救我啊.救救我.她不是公主.”
令狐齐安大叫着被拖了出去.不多时外面便传來了棍杖击打人身的沉闷响声.同时伴随着令狐齐安杀猪般的狂叫声.
这惊悚的声音震得殿上每个人皆是心惊胆颤.林柔儿被吓得嘤的一声轻呼瘫软在旁边的小几上.小霞忙上前替她抚着胸口.其余嫔妃也皆是战战兢兢.或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或用双手抱住自己.
殿上顿时安静下來.在这种安静中.棍杖击打的沉闷响声几乎震耳欲聋.可令狐齐安的叫声却越來越微弱.渐渐的便听不见了.
倾城方才被慕容予桓一顿狂暴的推搡揪扯.头上的金钗被甩落了三支.此时发髻已经松脱.一绺墨发流泻下來轻覆着倾城的面颊.然而.倾城并不在乎.她跪在地上冷冷的扫视着其余的人证.轻轻咬了咬银牙.
莫应才和何玉芍两个人浑身似筛糠一般的乱抖.眼神触碰到倾城的眼神时.更是不由得混身一凛.倾城只是回以轻蔑的一笑.
其实.就在吴之泰说出倾城公主死于崇庆三年时.倾城便发现了其中的破绽.她既冒着南宫倾城的身份來大周和亲.自是早已将南宫倾城的其人其事弄得一清二楚.因此也自然知道真正的南宫倾城死于泰安元年.也就是大周崇庆四年.于是.倾城不动声色的一言不发.却在暗中寻思对策.
思虑之下.倾城觉得最妥当的解释.就只有再捏造出一个“青城公主”.将真正的南宫倾城的一切安在“青城公主”身上.然后自己來个金蝉脱壳.变成另一个太王妃的另一位“倾城公主”.
其实在倾城的心中.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牵扯到南宫忆仁和他的母妃.然而若说另一位太王妃.那么.除了南宫忆仁的母妃之外.她也实在不了解其他的太王妃了.若当真说出一位早已过世许久的太王妃.那岂不是自露马脚.
果不其然.当她说出死去的是“青城公主”而非“倾城公主”.又说自己是南宫忆仁的嫡亲妹妹之时.那个令狐齐安并不曾提出质疑.倾城由此便知这个令狐齐安并不深知施车国王宫内事.于是便顺着这个蛛丝马迹一路破解了开去.
过了有两盏茶的时间.一个侍卫进來回禀道.
“禀皇上.那名叫作令狐齐安的宫奴已经被杖毙了.”
慕容予桓冷着脸挥了挥手.让那名侍卫退下了.
龙安殿中仍是一片令人胆寒的安静.这种死一般的寂静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來.第一个打破这寂静的人是吴之泰.他匍匐着向着御座爬了几步.带着哭腔儿道.
“皇上.卑职因立功心切而误信人言.竟被那个天杀的宫奴给骗了.卑职办事不力.请皇上责罚.”
慕容予桓转头冷眼望着吴之泰.缓缓开了口.
“吴之泰.你身为骁劲营总领……”
慕容予桓刚刚说了这一句.立于吴之泰身旁的石鸿昆突然俯身跪倒.大声道.
“皇上.吴之泰身为骁劲营总领.却真假不辨而误听人言.以至被那个施车国人所骗.此事吴之泰固然有错要罚.然而.吴之泰听命于老臣.是老臣派去做此事的.老臣亦有识人不明、指教无方之过错.因此便请皇上将吴之泰连同老臣一同处治.”
石鸿昆的用意十分明显.他显然是在庇护吴之泰.因此抢在慕容予桓之前开口说话.若是皇上处罚旨意一下.若再要挽回便又是一场较量了.
慕容予桓早已恨透了石鸿昆这种倚老卖老胁迫他的做法.因此只冷着脸望着吴之泰并不答言.石蓉绣一见.忙起身跪了下來.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请皇上开恩.此事牵涉两国之事.查起來也是跋山涉水十分不易.而那个施车国宫奴又十分狡猾.因此出现差错也在所难免.而辅政王虽有识人不明、指教无方之错.但请皇上看在他也是一心想为皇上办事的份儿上.宽恕了他吧.”
吴之泰听了.慌忙又恳求道.
“正如皇后娘娘所言.那个施车国宫奴十分狡诈.想來他必是贪图卑职的赏银才做出这种欺君妄上之事.请皇上恕罪啊.”
慕容予桓冷冷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太后忽然开了口.道.
“皇帝.皇后说的对.辅政王和吴之泰都是一心想为皇上办事罢了.虽弄出了差错儿.但归根到底都是那个施车国宫奴的过错.如今既然那个宫奴已经罪有应得.皇帝就恕了辅政王和吴总领吧.”
既是太后开口.慕容予桓自是不能不从.他叹了口气.道.
“既是太后开口求情.那朕便赦免了你二人.辅政王今后还需更加谨慎行事.知人善任.至于吴之泰嘛.你能力不济以至办事不力.着革去骁劲营总领一职.降为参领.”
石鸿昆和吴之泰俯身异口同声的谢恩.道.
“谨遵皇上圣旨.谢皇上龙恩.”
慕容予桓再不理会他二人.起身又下了御座.向倾城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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