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此言一出,黄叙刹地面色大震,双眸闪烁无比晶亮的光芒,整个人一时也开心得傻了,傻愣愣地看着程昱,竟忘了接领。而此时,周遭的将士却无一人妒忌或者不忿,都为黄叙的升迁赶到开心。黄忠看黄叙一脸傻样,又一瞪眼,喝道:“蠢货还不拜礼接领!?”
听黄忠如同虎啸般的一吼,黄叙立刻吓得身躯一颤,忙拱手谢道:“谢过程参谋,小将日后一定好好努力,左右听从程参谋的吩咐,绝不敢再触犯军规了!”
程昱听了,淡淡一笑,向黄叙一点头后,又投了个眼色给黄忠,遂是转身离开。
这下,众人不禁都把目光投向了黄忠那。黄忠倒显得有几分不自在,又看黄叙看来,心头一急,呐声就喊道:“臭小子,这回算你干得漂亮,下回再是有犯,老子打断你的狗腿子,还不起来,滚回去歇息~~!!”
黄忠声若洪钟,吓得黄叙连忙起来,好似逃般,拔腿就走。黄忠见了,脸色连变,一伸手想要叫住黄叙,再是称赞,可那张嘴巴张着,就是喊不出话来。黄忠难有滑稽的样子,不少将士见了,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还不给老子滚回去做事!!”哪知黄忠猝然发作,一声怒吼,如洪钟击撞发出的巨鸣,众人吓了一跳,连忙纷纷也似逃般地离开了。
于是,一夜就此过去。到了第二日的一早,袁尚似乎又故技重施,早早救派车仗从四门纷纷离开。黄忠因恐赵云来袭,也不敢轻易出帐,遂是只能在营地高处眺望,气得咬牙切齿。
就在此时,忽然有将士急忙策马奔来报道:“黄将军!军师说他已准备妥善,就算赵子龙率兵来攻,他自也有自保之力。营中防备无需顾忌,还请黄将军放胆办事!”
黄忠一听,不由神色一震,一对眼眸旋即炙热起来,喝道:“好!!那接下来就看黄某如此行事了!!”
旋即,黄忠奔马回营,迅速点齐了数百精骑,先往临近营地,正往西北方向而去的车仗队伍奔杀而去。
半个时辰后,却说通往并州西北大道上,近数百车仗形成的队伍犹如一条蜿蜒前进的长龙,如此庞大的队伍,可袁尚也不过紧紧派了数百兵士护送。毕竟如今邺城兵力无多,如果大量派遣,恐怕无需多久就会把兵力用光用尽。
当然,袁尚如此调拨,自然也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就在此时,猝然杀声大作,前处路口忽有一支骑部猝然绕来冲杀。为首一将,身穿青麟朱雀铠甲,手提天凤刀,赫然正是黄忠是也。
“尔等鼠辈,想要逃去哪儿!!?”黄忠怒声一喝,那些河北兵士仿佛都吓破了胆,急喊贼子来抢车仗,纷纷却拔腿就跑。黄忠神色一震,连忙快速奔马赶上,便是来抢车仗。而在黄忠后面的精骑也是各个眼睛发光,迅速飞马赶上。
电光火石之间,黄忠正一刀挑起一架车仗,那车仗立刻滚了几圈,上面的箱子都一起翻倒,其中一个砸在地上,‘啪’的一声打开,里面漏出来的竟赫然都是小石子。
“不好又中计了~!!”黄忠面色陡变,心头不由一紧,这时四处只听杀声猝起,怕是河北军早有埋伏。黄忠这下却是怕赵云又会去偷袭营地。虽然程昱说已准备妥善,但赵云实在太可怕了,饶是黄忠也不敢丝毫大意。
于是,黄忠急是拨马,大喝撤退。就在此时,四处正见有河北的人马纷纷杀出,都来围杀黄忠。黄忠扯声怒喝,情急之下,更不留余力,气势盛起,一面火焰朱雀相势慨然显现,那些奔杀而来的河北将士,刹时吓得一阵变色。兔起鹤落之间,正见黄忠火速闯向一角,几个河北将士连忙迎住,却被黄忠起手连刀快劈,纷纷砍落下马。眼见黄忠如此骁勇,其后精骑也各是冲往杀上,各急挥兵器,随着威猛的黄忠渐渐闯开一个破口。
与此同时,在邺城西门之上,只见邺城的城门比起其他的城池都要雄厚得多,不但高耸厚实,而且易守难攻,距地势之优,此可谓是真真正正的固若金汤,坚不可摧!
再遥想当年,此处扎据了近数十万大军,那时是何等的威风,隐隐还有成为天下第一大城,压过洛阳、长安的势头。试问当时谁又会想过,邺城也会有将一日不保?
“诶…”袁尚轻轻的叹气,却是为袁氏失去邺城这处宝地赶到无比的不舍和惋惜。其父袁绍就是在这里建立起傲视群雄的河北基业,可如今恐怕一切都将化为乌有。不久之后,河北之地,将无人再识袁氏也!!
“尚弟不必过于悲伤,我袁氏不是尚且有你和大哥?只要到了并州,有了邺城的钱粮财宝,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不久将来,我袁氏更可重建百万大军,到时莫说复仇马家,夺回邺城,就算是称霸天下,又岂不可能?”甄宓淡淡而道,其实对于她一个弱质女流来说,在她眼中并没有什么皇图霸业,比起这些,她更渴望的其实是一个家,一个能够无所拘束,安居乐业的家…
可天下混乱,战火连天。再何况自古美人多祸事,天下不定,她又何处安家?
就在甄宓话音刚落,这时又个白发苍苍,身穿华袍,但却面容憔悴的老人走了过来:“尚儿…”
袁尚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向甄宓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后,遂急转身赶到了那老人的身前,毕恭毕敬道:“三叔公,你怎么不随诸位长辈一同离去?”
“诶,我是担心你啊。而且,你为何特意留下我袁氏族中十五岁以下的男娃,这些孩子都是我袁氏未来的希望啊。”这老人名叫袁山,在族中颇有地位,对袁尚从小就是宠爱有加。当初就是他鼎力支持袁尚将来接领其父袁绍的位置。袁尚对他也是极为敬重。
这下,袁尚听袁山一问,不由沉起了神色,眼中流露出两道厉色,道:“我在等一人!”
袁山似乎猜到袁尚所想,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惊呼道:“尚儿要等何人?”
“鬼神马羲!!”袁尚陡然变得面容狰狞,眼若喷火一般,咬牙切齿扯声喝道。这个名字,顿如惊雷般在袁山心头炸起,袁山刹时面色大变,急要劝时,却见袁尚目光凛凛,坚定不移,令袁山猝然间好像看到了当初袁绍年轻时,桀骜不羁,心怀大志的身影。
“尚儿胆识过人,性格又是稳重,甚至比起当年的本初还要风骚几分。只可惜时不待我,若再给个五、六年尚儿成长,接领大局,说不定我袁氏就不会有着覆灭之祸了。”想到此,袁山不由满是无奈、悲怆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呐道:“竟然尚儿心意已决,那老夫也不多劝了。你万事小心,也无需担心老夫,待会老夫就会和族中剩下的那些老不死一齐离去了。”
“好!我这就命我袁氏死士掩护左右,三叔公还有诸位长辈一生都在为我袁氏效命,劳心劳力,我绝不会让贼人伤诸位长辈一根汗毛!”袁尚神色严肃,说罢,正要向左右下令。
话说袁尚口中的袁氏死士,乃是袁氏多年来从一干孤儿里栽培而出的死士,各个都是对袁氏极其忠心,而且本领非凡,只听令于袁家家主,人数莫约有数百人,专门用来保护整个袁氏上上下下。而就在不久袁绍出兵广川前,他把这支死士部队交给了袁尚,其用意何在,也不必多言了。
哪知这时袁山却一摆手道:“不必了。我等这些老不死也算是活够了,眼下万一盼望的就是我袁氏能渡过眼下这道难关。本初把族中死士交予你手,就是要你接领家主的位置,当时未有说明,是怕你大哥会心怀怨恨,就怕一旦冀州难保,你连你大哥那处也难投往,因此才是作罢。原本本初还想等这回广川之战胜利后,回来再准备把家主之位交予你手,没想到啊!”说到这袁山不禁老目发红,旋即便忍不住地泫然泪下。袁尚见了,也不禁落泪,连忙安抚袁山。
与此同时,在马家军营地上,赵云果然再次引兵来袭。这一回,程昱有所准备,赵云其部一来,就以弓弩手在营中乱箭射住。
“赵子龙~!!你这反覆无常的小人,敢来闯营哉~!!?”只听营内一道厉喝忽然乍起,竟是程昱在呼喊起来。
赵云一听,顿时麒麟目暴射杀光。可知他一直以来信奉于忠义二字,当初弃袁绍投往公孙瓒,那是因为袁绍无心救国安民。而此下,他之所以会协助袁氏,却仅仅是为了心中所爱的人。但就算如此,被程昱骂他是反复小人,他还是极其抗拒,就像是被触动了逆鳞一般,杀气赫然腾动,扯声怒喝:“小小儒生,你敢骂我是反复小人!!?”
只见赵云气势蓦然变得狂暴起来,一些马家将士更见得赵云身后猝然升起了一面黑炎麒麟凶兽,那恐怖的狂暴气息,瞬间令他们感到了窒息的错感。
“嗷嗷嗷嗷~~!!!杀~~!!”兀地,赵云一拍坐下夜照玉狮子,瞬间如同飞虹闪电一般冒着箭雨冲飞而起,眼见麒麟枪赫然拨动,无数箭矢纷纷被他手中麒麟枪快速地拨开。营中的一干马家将士看得急是瞪眼,面容紧张。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只见赵云赫然杀到了营前,就在此时,却又听喝声一道,蓦然间一众马家兵士推着鹿角猝是压上,拦住了去路。
当然,这小小伎俩,是绝然难不了赵云。赵云急一拔马,朝着另外一角栏栅的位置奔飞而去,一干弓弩手眼见赵云转开,连忙急是拽弓瞄准。哪知,箭矢还未射出,赵云勒马一跃,夜照玉狮子犹如一头雄狮一般飞跃起来,赫然跃过了栏栅,飞入了营内马家军人丛之内。
“快扑上把他杀了~~!!”一个马家将士看得无不眼切,急忙大声吼道。刹时,四周马家兵众狂猛扑上。怎奈赵云实在勇猛,快枪挑拨,猝地发起冲袭,一干马家兵士纷纷被赵云撞开。眼见赵云在单枪匹马地在乱军中厮杀,而其部署却都被拦在营外,毕竟他们也没有赵云坐下神驹,不可能一跃就跃过栏栅,这下马家军把鹿角推上,又有乱箭射来,赵云部署连番尝试,都被射退而去,正是着急无比。
“哼哼,这赵子龙可真是胆气过人呐~!”程昱眼看赵云独自在乱军内厮杀,却毫无畏惧,反而四处闯突,犹如一头暴走的麒麟一般,勇不可挡,不禁冷声连哼,看他略有几分冷厉的神色,似乎早是暗有安排。
就在此时,一道飞矢陡地朝着赵云射了过来,赵云快是一拨麒麟枪,‘嘭’的一声,飞矢顿破。旋即,便听一阵略微还有几分稚嫩的喊声传来。
“赵子龙你这反复小人,看小爷取你首级~~!!”正见黄叙就在不远处,高举着大弓,洋洋得意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