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弦达到天穹的最南端,也就是阿亚罗克大陆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从那一天算起再过五周,冰之月就将过去,时间来到了st1851年,占星师们一如往常一般宣布春天的来临,却没有想过,他们亲手拉开了繁花之年最后一个春季的帷幕。
龙爪要塞所在盆地的积雪开始化解,万物苏醒,河流重新流淌,青苔不再是唯一的绿色,无数植种自大地中抽出枝芽,随着天气的渐渐转暖,之前南巡的鸟类开始返回,而莫格斯种的麻雀更是早早的出现在了要塞四周,这些小东西对于播种之后的土地是一个麻烦,但是对于小型猫科生物与有着‘饕餮’之名的玩家们来说,无论是交给前者生吃,或是给以后者煮汤,都是真正意义上的美味。
自然之道,如同玛索所信仰的那样,万类霜天竞自由,弱肉与强食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分界线。
住在龙爪要塞的剑与蔷薇冒险团继续着混吃等死的日子,随着记忆中的日子临近,焰也再一次的带着麻美她们从莫格斯的帝国回到了龙爪要塞,再次相见,猫崽和猫姑娘先是贴脸,然后相拥,最后相吻,爱与被爱,总是那般美好。
与此同时,一支庞大的草原精灵船队自莫格斯启航,它们将带着大量的物资南下沙安东部地区,船上有当地战团最需要的战争物资与粮食,草原精灵德鲁伊催生的麦子虽然并不美味,但至少可以入口,由它们制作的粗制黑面包‘经久耐用’,除了是一份不错的战地口粮之外,打破几个倒霉蛋的脑袋也不在话下。
而当它们回程时,将会带上所有的妇孺老人,大龄妇人,大龄男性与半大的男孩都不在名单之上,除非船上还有空……但那也能让男孩上船,剩下的人注定要被留下。这不是差别对待,而是面对战争时必须做出的选择,就像第一次人虫三十年战争时代那样,带着受精卵与十二岁以下孩子的保育舰船团负责求生,而带着老人与伤残老兵的诱饵船团负责发送吸引虫族舰队注意力的电波。
每个人终有一死,我们总得死得更有价值。
这是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老兵在公共频道里留下的一句话。
正是因为如此,无论南下的船团必须要丢下慈悲,年轻的妇人能够生下战士,幼崽可以成长,他们和她们终将会为收复失地而献出力量,而剩下的人将成为阻止死亡浪潮涌来的堤坝,直到浪潮淹没他们为止,或者等到第二波船团。
就是这么残酷,就是这么简单,这是一个生命最纯粹的价值,不会因为他的立场,他的名望,他的资产和人脉而改变。
有人也许会说,这样是不人道的,但是为了种族的生存,有些东西必须被抛弃,正因为如此,地球联邦才会在战后的三十年里回复接近一半的人口。
“其实我想说的是,任何不满这个决定的家伙都被打了靶,或者干脆拖进e级船团做诱饵了。”正在看着‘第一次人虫三十年战争秘录’的悠久叹道:“我爷爷跟我说过,a级船团里全是受精卵与六岁以下的儿童,只有极少数的育儿人员;b级船团里是六至十岁的儿童;c级船团里十一和十二岁,经过一定武装训练的孩子。”
“d级呢?”巴巴莉姆一边捣着糯米一边问道。
“没有d级,e级船团里塞满了不同政见者,有达官,有贵人,有一心求死的殉道者,也有被吊在支架上的人型诱饵,所有人都被注射了诱饵剂,它能吸引虫族的寄生,并在寄生后破坏虫人的生长过程。”悠久说完,从桌上的糯米糕盘子里拿起一小块糯米糕丢进了嘴里。
“简直是疯了,我爷爷当年见到过地球人的船团进入半人马的景像,与被打的破破烂烂的护航战斗舰相比的是保育舰几乎完好的舰体,他说,那个时候的地球人才有了真正的开化资格。”圆一边烤着红薯一边补充道:“有几条战斗舰更是惨烈到需要我们的陆战队登舰肃清了舰上的虫族才能入港。”
“所以说,新伊甸和虫族其实没什么差别,对付它们,靠爱与和平只能死无葬身之地,我们需要比它们更冷酷,更冷静,也更疯狂。”九叶一边打着牌一边皱着眉头:“听说地球人玩家内部论坛那边似乎有人对船团的人员分配有异议?”
“廉价的慈悲,反正不是他们的孩子需要上船,有些人总是喜欢表现一下他们的爱心,却忘了当年联邦保育船团要是带上成人,至少有一半的受精卵与儿童将无法逃生……真是一些令人讨厌的田园派假圣母。”明美有些生气于论坛上的气氛:“事实是,第一波船团连十二岁以上的孩子都很有可能无法带上,根本没有多余的位置给成年人,无论乞丐还是国王,成年人必须靠自己的双手战斗,而不是像一个胆小鬼一样上船得救,马克思和艾琉克已经下达过命令,任何想要强行登船的成年人都会被杀,他可以将他的幼子交给我们,但船团上绝对不会有他的位置。”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风暴海没加盖,他们可以游到莫格斯。”杨非常难得的说了一个冷笑话,通常这种冷笑话吐槽役是九叶的专属。
“好办法,我的姐妹。”明恩笑了起来,和她一起捣着糯米的巴巴莉姆也是笑的接不上气。
“这个笑话真冷,上一次那些家伙要游的海还叫太平洋呢。”九叶虽然板着脸,但是很显然谁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我上线啦。”布涅塔尼的身份将一楼的姑娘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二楼阶梯上,这个姑娘儿打量着在座的各位:“玛索呢。”
“和焰出门逛街去了。”明美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正在操作市场的食人铲屎官反问了一句:“你有跟你父亲提起过和玛索的事情吗。”
“提了啊,不过还是别提了,我爸已经带着猎枪上船了,算时间的话,差不多也应该到了。”布涅塔尼没好气的说道。
“哇喔,有一种我父亲听到我要和玛索结婚的时候,连夜坐在矮桌前装配他的那些工程塑料的感觉。”九叶有些感慨的说道。
“等一下,连穆叔好像并没有来找玛索的麻烦吧。”杨好奇的问道。
“因为老板娘一只手就把我爸给打了啊。”提到老板娘,九叶的眼里满是小星星:“超利害,从小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想要成为老板娘那样的人。”
“那也是我的梦想……”杨接着感叹道,而坐在她身边的明恩打量了一眼杨:“对了,说起来,杨,你和安妮呢。”
“我家里倒是没反对的,父亲说我长大了,应该活出自己的路,开心就好,就是安妮的父亲……”杨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爸倒是和布涅塔尼一样,说什么想要看看女婿能不能打,然后他带着枪过来的时候,被悠久和潘尼的卫士把枪给下了,我爸不肯,所以现在还在看守所呢。”安妮双手捂着脸,似乎是想哭。
“我们的锅。”悠久和潘尼异口同声的叹道。
“啊,那么巴巴莉姆你呢。”明恩看向兔子姑娘。
“我说了啊,父亲和母亲都不赞成,但是我说悠久和潘尼都在,他们就没话说了。”兔子姑娘一脸的骄傲:“我这个办法不错吧。”
“咦,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说法。”布涅塔尼大惊。
………………
与此同时,喜翠庄外。
刚刚紧急下线的猫崽看着一边叫骂,一边被义体卫士们拖上警车的尖耳朵老人……一头的冷汗。
“您认识他吗?”拿着老人携带的猎枪的义体卫士打量了一眼玛索。
猫崽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如果没搞错,那应该……是我某个便宜老爹吧。”
“咦,这样的话还是不要放了他吧。”
“不,我觉得应该放了他才对,不过千万别把你手里的家伙还给他。”猫崽说完,就看到那个老人尖叫着挣脱了义体卫士,然后直奔猫崽而来。
等一下!有话好好说!
猫崽下意识的退了两步……然后就被这老头的夺命剪刀脚给剪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