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今日没有离开河铭殿,也许是为了宽慰鸀姬被太后抱走惺子的愤怒。虽然在外人眼中,鸀姬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有康复,但她与墨羽已九个月未做男女之事,所以天一黑,大殿的门便关上了,若水晗与张公公立在殿外侍寝。
大殿内时时传来鸀姬低沉的呻吟声,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鸀姬的呻吟声才渐渐小下去。但还未过两个时辰,呻吟声又传来了,而且比前一阵更加的。
若水晗在心底默默数了数,长夜8个小时,他们二人竟做了六七次,那频率快赶上青楼女子的接速度了。
约到了卯时的时候,张公公向前一步,伸手刚想敲门,若水晗上前拦下,道,“公公,皇上也折腾了一晚上了,不妨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
“不行”张公公摇了摇头,“无论发生何事,皇上都会准时上早朝老臣还记得,前几年皇后二次怀上龙子,但由于方成秒太医的疏忽,皇后大出血,不仅腹中的胎儿没有了,以后怀上孩子的几率是少之又少,那时皇后悲痛欲绝,皇上陪着她一夜都没有合眼,但翌日他又换上了龙袍,准时上了朝堂”
若水晗早就知道了此事,但今日张公公提起时,她的脑海里又回想起何胜阳临死前的那半句话,“皇上,您难道忘了皇后腹中?”
若水晗心中的好奇心一下子被点燃了,冥冥之中,她总是感觉墨羽与皇后的小产又关系。
张公公推了推若水晗,提醒她,道,“姑娘还不快去帮皇上更衣”
若水晗点了点头,她佝偻着腰走进了大殿之内,墨羽虽然劳累了一夜,但是他的精神依旧很旺盛,冰蓝色的双眸中闪烁着帝王的目光。
鸀姬还没有睡醒,在梦中轻轻呢喃,墨羽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随即便往殿外走去。
若水晗又走到殿外继续侍寝,刚准备跪下,便被人拉住了手臂,抬头一看竟是墨羽。
“你跪了一夜,也应累了,下次侍寝的时候,不用跪着了,站着就行”
若水晗默不作声,只听墨羽继续道,“你看看你的脸,又红又肿,就像是个滑稽的小丑,记着回去后不要用冷水洗脸,温水就行了”
墨羽的话依旧是很冰凉,但若水晗却感觉出其中的温暖,她福了福身,道,“谢皇上关心”
墨羽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刚想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道,“对了,朕有东西忘了还给你了”
完,墨羽从腰间取出了一只耳环,与上次在莹莱殿内的那只圆珠耳环一模一样。
若水晗大惊,慌忙道,“皇上弄错了,这只耳环不是奴婢的”
“朕曾经仔细留意过你,这只耳环不会是其他人的”
若水晗有些慌神了,她有些慌乱的跪在地上,急急地道,“皇上明察这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公主与莹贵人前后相继怀有龙种,奴婢担心莹贵人怀的是惺子,会威胁公主肚中孩子的地位,所以便狠下心来想要除了她的孩子,可是当她快要摔倒的时候,奴婢突然良心发现,及时搀扶住她了”
“哼”
墨羽冷哼了一声,“朕一直都知道你为了让你的主子得宠,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但朕也一直以为你并不算是一个坏人,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哪知,你也不过如此,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朕平日最痛恨宫中斗心斗角的事情,这件事情,朕虽然不跟你计较,但并不表示朕不知情,若有下次,朕定当重罚”
墨羽的声音粗犷而又严凛,让若水晗先前感觉出的温暖荡然无存。
“起来吧,朕刚才过了,以后你侍寝的时候都无需跪着了”
墨羽的声音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温暖,他并未再逗留,转身大步离开了。
若水晗跪在原地,许久,膝盖渐渐麻痹。
“皇上都让你起来了,你还愣着干嘛?”
是鸀姬的声音,原来她早已醒过来了。
若水晗支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但由于身子已经麻痹,差点摔倒,幸亏鸀姬搀扶住她。
“嫂嫂,你不觉得我们今日功亏一篑吗?费尽那么多的心思,最后惺子竟然被太后找借口带走了,明明惺子手臂上的青肿是太后掐的”
“太后有意为之,你我又能如何?”
“嫂嫂”鸀姬突然狠狠的拽住了若水晗的手腕,力度很大,像是要掐断了一样,“如惺子由皇后抚养,在他的心中,皇后这个养母早已超过了本宫这个亲生母亲,那本宫又如何母凭子贵?”
若水晗侧身看了看鸀姬,清秀的脸庞变得有几分的狰狞,原本的熟悉感在鸀姬痛失腹中胎儿的那一刻变得越来越陌生,恍若二人从未相识,从未相知。
“公主,你想把惺子夺回来?”
“不错他是本宫的皇子,如何抚养他也是本宫的事情。太后仗着自己位高权重,竟然拆散我们母子”
若水晗轻叹了一口气,鸀姬的口吻就像是冬日里最刺骨的寒风,让人感觉出痛彻骨髓的冰凉。
“但如果我们现在使计夺回皇子,以太后的智慧定会猜出是我们做的”
“哼哼”鸀姬突然仰天大笑了一声,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我们得不得那孩子,那他就必须得死”
鸀姬完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若水晗愣住了,整个人过了很长时间才恢复意识,她急急地道,“惺子是无辜的,他不应该成为我们的棋子”
“哼他本来就是野种,根本就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嫂嫂你可怜他,那谁去可怜我死去的皇儿,谁去可怜你们若家上千条人命如果他一死,不仅能让皇后做不成这个养母,也能让她成为害死惺子的罪人”
若水晗满脸惊讶地望着鸀姬,这是鸀姬第一次用若家的性命相要挟,她的这一句话表明,她们二人之间所有的情谊都没有了,只剩下威胁与被威胁的关系。
现在虽是初秋,但若水晗还是感觉出万分的严寒,她裹了裹长裙,道,“公主,放心,奴婢定会想办法将惺子夺回来,但奴婢想问公主一件事,是不是付出什么代价,你都愿意?”
鸀姬冷笑了几声,转身瞪着若水晗,冷冷的道,“你是想问本宫,是不是也愿意失去另一条腿?”
若水晗的脑子一阵慌乱,她急急地跪下道,“奴婢不敢”
“本宫已经失去了一条腿,便成了一个废物,这都是拜你所赐你要时时刻刻记住,在你的身上不仅有若家上千条人命,还有本宫的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