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三人正在大殿内用茶,茶香芬芳,浓郁深入人心。
鸀姬在若水晗的搀扶下来到了大殿,刚想行礼,便听见太后用异样的语调。
“哟杵贵妃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脸包地严严实实的?”
“臣妾近日染上风寒,怕传染给太后,所以就将脸捂了个严实”
墨羽面露担忧之色,嘴唇微微上翘。
“爱妃感觉如何?有没有请方太医来看看?”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已命人去找方太医,想必一会儿就到了”
太后点了点头,喝了一口热茶,双眸微微闭上享受茶色温润许久,缓缓睁开。
“杵贵妃,不知惺子最近如何了?本宫也有好长时间见这个孙儿了,不免有些想念”
“回太后娘娘,惺子身上的水痘已经退下了,现在白白胖胖的”
“真的?”
太后面露喜色,她侧身看了看一边的皇后,“皇后,还不去把你的皇儿抱回来,他在这河鸣殿内已打扰杵贵妃多时,你看杵贵妃为了照顾惺子都受凉了”
“诺”
皇后起身,便往内苑内走去。
“慢着”
鸀姬见状,慌忙阻拦,“皇儿刚睡着,还是不要去吵醒他”
“妹妹放心,京墨是本宫的皇儿,本宫抱他会紫鸾殿时,定会分外小心,不会把他吵醒”
鸀姬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她侧身看了看若水晗,见若水晗冲着自己比划了一个手势。
鸀姬明了若水晗的意思,她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将脸上的面纱揭开。
皇后见鸀姬满脸的水痘,立即退后三舍。
大殿内众人非常讶异,都下意识的用袖口遮住了自己的脸颊
鸀姬深吸了一口气,她步步紧逼,皇后慌忙退后。
“皇后可看清楚了臣妾脸上出的是何物?是水痘臣妾为照顾皇儿而染上了水痘当日皇儿抱回来的时候,身上的水痘已经溃烂,连药都咽不下去,庄太医都让臣妾准备衣钵,但臣妾不认命,臣妾用口嘴对嘴喂皇儿,三天三夜没有合眼,陪在皇儿身边,现在还染上了水痘,不过所幸老天爷还不残忍,他不忍心分开我们母子,没有将皇儿从臣妾身边夺走”
“放肆妹妹这么是责怪本宫当日没有好好照顾皇儿了”
“臣妾不敢”
墨羽坐在一边不语,虽然当日他亲眼看见是若水晗嘴对嘴喂药,但是今日他也没有拆穿鸀姬的谎言。
鸀姬的脸上布满了泪水,起话来都带着浓烈的哽咽声。
“当日小公主昏迷不醒,皇后便扔下皇儿整日整夜的陪在小公主身边,若不是当时臣妾及时赶过去,现在的皇儿早已成了一具死尸但臣妾从未怨过皇后半分,因为臣妾知道,皇后也是为人娘亲,了解娘亲爱儿那份心,但也请皇后也体谅体谅臣妾做母亲的心”
皇后被鸀姬的话给镇住了,时时答不上来。
但太后并非池中之物,她的脸上没有皇后那种惊慌失措,反而显得很淡定,她抿了一口茶水,微微闭上双眸享受茶水的浓郁。
“杵贵妃心存怨念,本宫也可以理解,毕竟皇后这事也做得不对但杵贵妃现在又染上了水痘,行走又不方便,不妨由本宫抚养京墨,毕竟本宫也是他的皇祖奶”
鸀姬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公公将惺子从内苑抱出。
若水晗故意伸手用锦帕拂去鸀姬脸上的泪水,以此来挡住自己开口话的嘴型。
“公主,从皇上下手,故意提起当初坠马之事”
鸀姬明了了若水晗的心思,她挣扎着跪倒了地上。
墨羽见状,慌忙想要伸手阻拦,但看见鸀姬满脸的水痘时,手又不自觉地缩了回来。
“爱妃快起朕曾过,不管何时,你都无需下跪行礼”
鸀姬没有站起来,努力地挪动着那只残了的腿。
“皇上可还记得臣妾的腿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没有知觉?”
“朕永生难忘,是你救了朕”
“臣妾的腿废了,在宫中被众嫔妃取笑,嘲笑臣妾是个废物臣妾在这后宫内无依无靠,不指望别人体谅臣妾。如今臣妾十月怀胎诞下皇儿,俗话‘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个皇宫内也只有他不会嫌弃臣妾了,臣妾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与皇儿在这皇宫内相依为命,不管他人如何嘲笑臣妾,只要有皇儿在身边,臣妾都能熬得下去”
墨羽的脸上面露难色,他砸了砸嘴,一对剑眉紧锁。
他内心是有些排斥眼前的夺子之战的,这让他又回想了七岁时发生的事情,若他那时他没有故意摔下城楼装失忆,也许现在的自己早已成了他人的盘中餐。
“母后,杵贵妃也怪可怜的,一个人远嫁墨国,无依无靠,又因为救了儿臣,而落下终身残疾,现在她好不容易找了个依托,您就不要把京墨从她身边带走了,也算是弥补了朕对她的愧疚吧”
太后的气息有些凝重,但不过许久,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她又抿了口茶水,手轻轻拍了拍墨羽的手背。
“罢了,罢了,自古母子情深,若当初有人将皇上从本宫身边夺走,想必本宫也定会像杵贵妃这么激动”
墨羽嘴角扯出了微笑的弧度,但冰蓝色的双眸之中却是抹不去的痛与恨
太后从凤椅上站了起来,皇后慌忙上去搀扶住了她。
若水晗上前从车公公手中接过了惺子,惺子脸上还挂着泪水,她用绣帕轻轻地拂去,绣帕拂过他的脸庞时,他发出了“咯吱咯吱”的笑声。
太后抬腿刚想离开,便看见雪海匆匆跑了进来,大口喘气。
“皇后,不好了,小公主不见了,奴婢将皇宫找了个遍,都没找到”
皇后大惊,精致的面容有些颤抖。
“还不快再去找每个宫殿,每个角落都不能错过”
若水晗全身有些发冷,冰寒将整个人包裹的严实,她将怀中的京墨递给了鸀姬。
“公主,奴婢也去找找,毕竟小公主也叫奴婢一声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