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烛光摇曳,灯火通明。
墨羽伏案批阅奏折,旁边的桌子上堆了一米多高的奏章。
他的神色严峻,面容冷厉,突然狠狠地将桌上的奏章都扔在地上,“哼,一个个都胆大包天了,竟敢群臣上诉!”
若水晗端了杯甜汤走了进来,看见地上的奏折,就猜出了几分。
她将甜汤放到了桌上,“皇上消消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墨羽侧身瞪着若水晗,突然狠狠地拽住她的手腕,“群臣一起上书不允许朕册封你,这下你不就很得意了!”
若水晗显得很淡定,一点心虚都没有,“奴婢不知道皇上在什么?”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皇后现在处心积虑的想要离间你和杵贵妃之间的主仆情谊,她绝不可能让雪海背地里去找克夫的黑痣女人!”
若水晗双眸微微转动,“那皇上的意思是雪海姑娘是被冤枉的?”
“雪海是皇后最衷心的丫头,她绝不会背叛皇后!”
墨羽的很肯定,没有一丝的犹豫。
若水晗深吸了一口气,她故作镇定,“那皇上认为谁才是幕后的主谋?”
墨羽一直盯着若水晗,似是想要看穿她所有的心思。“你觉得呢?你那么聪明,定会想到!”
“奴婢天生愚钝,不敢妄自猜测!”
“啪!”
墨羽突然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桌上的甜汤微微跳跃了一下,他横眉冷对,怒气冲冠,“这个皇宫除了你的主子杵贵妃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会对你封妃一事耿耿于怀!”
若水晗的思绪有些混乱,但她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皇上,后宫内佳丽三千,哪个嫔妃愿意多一个与他们争宠的人,您一口咬定此事是主子所为,未免过于草率!”
墨羽冷笑了一声,他伸手扣住了若水晗的下颚,使她被迫抬起头看着他的脸,“朕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杵贵妃的手上,她那样对你,你还是对她忠心耿耿!”
若水晗大惊,心跳少了几个节拍,她不敢再看着墨羽,生怕所有的小心思都被他看出。
突然小帘跑了进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皇上,您快去看看杵贵妃,她已经发烧了好几天了,方太医都束手无策!”
墨羽冰蓝色的眸子转到,“摆驾去河铭殿!”
河铭殿内素白一片,数十个宫人的脸上都挂着伤痛,小皇子京墨扯着嗓子嚎哭。
鸀姬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瘪的就如干涸的土地,双眸深深地陷下去,原本顺滑的青丝像稻草一样。
“爱妃!”
墨羽的戏演的真足,前一秒钟还对鸀姬耿耿于怀,后一秒却是体贴备至。
墨羽坐到了窗边,鸀姬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行礼,他慌忙阻止道,“爱妃无需多礼!”
“咳咳!”
鸀姬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雪白的丝帕上染上了血红色的鲜血,分为瞩目。
“公主!”
若水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挪动着膝盖爬到了床边,伸手紧紧地握住了鸀姬的手臂,“公主,您这是怎么啦?怎么会病的这么重?”
墨羽转向一边的方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方太医行了行礼,“回皇上,娘娘自七日前便一直卧床不起,老臣为她诊脉过,应是郁结难舒乱了经脉!”
“七日前?”墨羽一对剑眉紧锁。
小帘微微福了福身,“回皇上,七天前主子离开沫水宫后,就突然头晕目眩,口吐鲜血。”
墨羽点了点头,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若水晗,见她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杵贵妃病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是为何直到现在才告诉朕?”
宋小玉毕竟也是个风里来雨里去的任务,虽然心智比不上若水晗,但也不会相差太多。
“主子一直不让奴婢们通告皇上,她皇上近日为了册封之事烦忧,不想让皇上分心!”
墨羽轻轻拍了拍鸀姬的手背,“真是难为爱妃了!爱妃因何事而忧心忡忡,竟会晕倒过去?”
鸀姬故意看了看若水晗,刚想开口就又咽了回去。
墨羽看出了她的心思,“是因为朕想封妃之事?”
鸀姬迟疑地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不应该心胸狭窄,但如烟一直都是臣妾的贴身丫头,现在她突然与臣妾平起平坐,还与臣妾共侍一夫,臣妾心里一直郁结难舒,所以急火攻心,就••••••”
“这不怨你,后宫内的女人都是这种心思!”
鸀姬挣扎着福了福身,“谢皇上体谅!”
她又侧身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若水晗,转向墨羽道,“皇上,如烟不在身边的这些日子,臣妾都有些不习惯,不管小帘他们伺候的多好,臣妾心中总是感觉差了点什么,您不能能将如烟再调回臣妾的身边?”
墨羽弯下身将若水晗搀扶起来,“如烟就快是朕的爱妃了,又怎么能来侍奉你了,如果你觉得人手不够,朕明日让敬事房再给你分些人来!”
鸀姬的双手紧紧地捏着被子,褶皱的杯子更加的凌乱了。
墨羽冰蓝色的双眸中闪烁出光芒,就好像是看到了他和若水晗婚后的生活,“如烟,你已经不是杵贵妃的贴身婢女了,你先回养心殿,朕今日留在河铭殿内陪伴杵贵妃!”
“是!”
若水晗看了看鸀姬一眼,便退了下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水晗早就猜出墨羽会怀疑鸀姬,所以当日便立即通知了宋小玉,今日的这场戏也是她精心策划的,幸亏鸀姬这几天都没有出门,不然这场戏就会不攻自破了!
若水晗回养心殿的时候,经过了紫鸾殿,她听见紫鸾殿里传来阵阵喧闹声。
小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看见若水晗的时候,飞快地抱住了她。
她的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番,若水晗虽没有完全看懂,但也知道了三分。
“我要见雪海姑姑,我要雪海姑姑!”
若水晗将小公主抱的更紧了,她这一生欠的人实在太多了,多少个无辜的性命成了自己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