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晗与岩风日夜不休,快马加鞭,连夜行驶了五日五夜才赶到了杵军的阵营。
夏子元带着大军前来迎接,当他看到若水晗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时,兴奋与激动充斥了他的整个心灵,这份激动甚至让他忘记了礼仪尊卑,他忘记了行礼,而是兴奋的拉过若水晗的手,“娘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军中将士都被夏子元这一出不自觉的行为愣住了,但不过许久,将士们竟然都没有行礼,大家一拥而上,抱住若水晗扔向了半空。
若水晗被这突然的“袭击”吓住了,过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段时间后,将士们才将若水晗从半空中放了下来,他们的情绪高涨,纷纷说道,“此次皇后娘娘回来后,我们定能一举攻破墨军!”
“不错!娘娘文成武德,乃杵国的福星!”
若水晗浅浅一笑,虽然杵军节节溃败,但今日看见他们有如此气势,不免兴奋许多。
她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她如一个王者一样说道,“战士们近日辛苦了,吩咐下去,今晚设宴,本宫要与众将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好!”若水晗的话立即在众将士中沸腾了,他们的情绪高涨,如刚出生的牛犊。
晚宴在月色中拉开了帷幕,若水晗亲自为每一个将军倒上酒,然后一一敬他们。
将军们纷纷站起来,若水晗每敬一杯酒,他们就感觉身上的重担又多了几分。
若水晗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几杯下肚后,绝色的脸上已经通红。
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夏子元的身边,刚想敬上一杯,夏子元赶紧夺过了她手中的酒杯,自己则一饮而尽。
“娘娘还是别喝了,您一直都不甚酒力!”
若水晗轻轻一笑,她从夏子元的手中又夺过了酒杯,“今日本宫开心,本宫定要敬你一杯!”
“娘娘的心意末将领了,末将只愿娘娘圣体安康,如今战场形势每况愈下,墨军随时都有可能将我军全军覆没,娘娘乃是杵国的希望,定不能有半点意外,明日一早,我便命人带娘娘离开!”
夏子元的一番话让众人目瞪口呆,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之话, 但转念一想,他所说的确实是实情。
如今墨军势力大增,随时有可能将杵军一网打尽,到时候,倾国倾城的皇后娘娘定是成为了墨国狗皇帝的玩物,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娘娘先行撤退。
想到此,众将士纷纷跪下来,齐声道,“请娘娘移驾御河林!”
“不行!”若水晗坚定的叫道,“本宫承蒙太后信任,委于重任,怎能临阵脱逃,本宫要与众将士齐进退!”
“请娘娘移驾御河林!”将士似乎没有听懂若水晗的话,继续齐声吼道。
若水晗冷哼了一声,她侧身瞪着夏子元,怒斥道,“大胆夏子元,大敌当前,你不费力抗敌,竟然百般怂恿本宫撤退,该当何罪,本宫今日不好好惩罚你,日后如何服众?”若水晗佯装生气,继续道,“来人,将夏将军拖下去,杖责一百!”
若水晗一声令下,竟无人理睬,她侧身看了岩风一眼,岩风立即明白了她的心思,上前拽住夏子元,将他拖到长椅上,拿起木棍狠狠的往他的身上打去。
“请娘娘移驾御河林!”夏子元并没有因为身上的疼痛而改变自己的思想,他的双手死死的扣住长椅,费尽的大吼道。
若水晗侧过身望着满军战士,厉声道,“再敢有人提及此事,本宫决不轻饶!”
说完,若水晗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怒气冲冲的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刚踏入营帐,她脸上的怒气便减了七分,许久,岩风从营帐外走了进来,道,“娘娘,末将已经将夏将军送回他的营帐了!”
若水晗点了点头,她侧过身望着岩风,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撤退?”
岩风淡淡一笑,“我与他们的想法不同,墨羽与冯太后一个是豺狼,一个是虎豹,都不是什么善类,但冯太后心思狭隘,眼中根本就容不下你,你回御河林不但不会安全,反而会被她设计夺去生命;但墨羽不一样,末将知道他是真心爱你,虽然他一气之下决定攻打杵国,但他还是想方设法的保你周全!”
若水晗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岩风分析的在理,她走到柜子边,从里面取出了一瓶金疮药,“我去看看夏子元!”
夏子元的屁股早已经被打的开了花,只能背脊朝上趴在床上。
若水晗轻轻地走了进去,夏子元的听力很敏锐,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后,便挣扎着侧过身望着若水晗。
“娘娘,您怎么来了?”夏子元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行礼。
若水晗赶紧拦住了,她轻轻地坐到了床沿边上,将手中的金疮药递给了他。
“我知道,你一直都为我着想,但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一撤离就会背负临阵脱逃的罪行,而且你觉得冯太后她会轻易的放过我吗?”
“你为什么要回来?”夏子元的话中没有了大将军的意气风发,反而如一个哥哥般,关心着自己的妹妹,“我表面上说是你回御河林,但我也知道太后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我便打算在半路将你放下,无论你去哪儿都好,千万不要回那个御河林!”
若水晗淡淡一笑,她伸手想要帮助夏子元涂药,夏子元的身子一愣,但是他没有拒绝。
若水晗拧开了金疮药,食指抠了一点药膏,随即轻轻的擦在他的背脊上,也许是因为疼痛,也许是因为尴尬,也许是因为心动,夏子元不自觉的僵住了。
“还记得小时候吗?那时候我恨顽皮,每次都被爹爹打的屁股开花,都是你偷偷帮我擦的药!”若水晗一边擦着,一边静静的说道。
夏子元的嘴角无意识的浮上了笑容,就如春日里的阳光给人一种温暖,“原来你还记得!”
“我这个人没什么好的,就是记忆好,小时候的事情历历在目!”
夏子元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的双目里只有若水晗一人,她的容颜在他的心中慢慢激起了涟漪,他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颊,但手伸到半空中突然停滞了,僵硬了许久,才又慢慢的放下来。
他对她的爱早已经根深蒂固,但这种爱却只能永远的埋在心底。
依若水晗的机智,她早就看出了夏子元的心思,但是她并没有点破,反而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我爹娘已经年迈了,你是他们的女婿,以后他们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在我心里,丈人岳母比我的亲生父母都要亲,我定会好好孝顺他们!”
若水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我姐从小就刁蛮任性,你既然娶了她,就要容忍她的小脾气,其实她的人很好!”
夏子元没用说话,其实他对若水湄根本就没有感情,二人之间除了夫妻的名分外,什么情分都没有。
若水晗猜测出了几分,她拉住了夏子元的手,如长辈般语重心长道,“夫君是天,你就是她的全部,不管她多么的任性,多么爱无理取闹,在她的心中,你总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不管她做什么事情,她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
“好!”夏子元从来都不会拒绝若水晗的请求,即使她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若水晗满意的点了点头,夏子元突然感觉到头一阵的眩晕,他无意识的摸了摸额头,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一下子没有了意识,晕死过去。
若水晗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手中的金疮药放下。“来人!”
四个将士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记住,定要将他安全送回御河林!”
“但是娘娘,将军一醒过来,我们四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若水晗又将金疮药递给了为首的那个将士,“他一醒过来,你们就将打开这个金疮药放到他的鼻尖,这样他就会晕死过去!”
这个金疮药并不是普通的药膏,是含义风赠送给她的,表面上市治疗跌打损伤的,其实是**药。因为若水晗之前已经服用了解药,所以才没有晕过去。
四个将士将夏子元抬上了马车,若水晗静静的听着马车咕噜划过地面的声音。
岩风走到了若水晗的身边,“你为什么要将他送走?”
若水晗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我的自私!你我都心知肚明,杵军撑不下去了,不过数日墨军就能将我们全军覆没,我不想让夏子元战死沙场,他不仅是我的姐夫,也是我的哥哥,我希望他能代替我为我爹娘养老送终!”
“还有!”若水晗侧过身望着岩风,道,“你也赶紧离开吧!墨羽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是你曾经背叛过他,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不走!你去哪儿,我便跟着哪儿?如果你也像对待夏子元一样对待我,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定会追你到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