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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稳步前进的黑龙马耳边,马背上亲密无间的两人,语气轻松而十分亲昵的对话还在继续。
“还有,你这一路上,都已经是第九次问了咱们要去哪里了!你难道还不曾记住吗?真是个小糊涂!像你这样迷糊的小丫头,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有被人骗了去卖掉呢?呵呵!”
“哼!本小姐可聪明了,这两年,我帮着哥哥卖了这许多的瓜果,算了这样多的账,也是从来不曾出错的。谁又能卖掉本小姐,除非,除非我心甘情愿!”
孙策被步练师自信的话语,逗的大笑起来。
宠溺的捏了捏她晶莹洁白的耳朵:“哈哈!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不懂谦虚!这也算是咱们的步小妹卖瓜,自卖又自夸吧!哈哈!”
被孙策笑话的步练师却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回头看着开心的孙策,柔声说道:“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在伯符哥哥的怀里,人家才会迷糊了!似乎总是不愿去想事。
可人家又偏偏喜欢你怀中的温暖!你可真是个坏哥哥,就知道欺侮人。不过伯符哥哥,你若是真想将练师卖了,那你就卖吧!练师不会怨你的!”
除了相伴自己十五年的兄长,这个纯真却同样聪明的美丽少女。在感觉到自己找到了今生的依靠时,就毫不犹豫地向他敞开了自己的身
这样撒娇般的痴语,让孙策的心中一荡。环抱着怀中人儿的大手用力向怀中紧了一紧·用自己的脸颊轻轻的在她光洁细腻的粉脸上摩擦了两下。
“傻丫头!哥哥怎么会舍得卖你!哥哥会疼爱你,爱你一生一世才是!”
这一刻清新怡人的少女体香,让孙策的心彻底陶醉在了其中。
听到这样郑重的承诺,同样感到有些迷醉的少女,娇嫩的声音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着:“伯符哥哥,那我们究竟去哪里呢?”
“我带你去有许多姐姐作伴的地方去,如何?就是前面这条路,只要我们一直沿着走下去!就能走到我们的目的地!金陵,洛阳·广及天下!
将来,你的兄长也会在那里,跟咱们一家人一起生活!等以后啊!你的兄长稳定下来,咱们再给他娶个漂亮的嫂子!这样你也能早些做姑姑了!”
“嗯!好,哥哥们去哪里,我这个做小妹的就去哪!我会为兄长鼓劲的!嘻嘻!”
徐州下坯城,自从吕布败亡之后,已经平了两年的徐州,比起两年前却没有多少起色。
自从前任州牧陶谦死后,城中日渐稀少的百姓们·让整个下坯城中变得更加的死气沉沉。还留在城中的百姓们,多是过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无聊日子。
每日里,人们早早的起来吃饱了早餐,就呆呆的等着到晚上才有的晚餐。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应当做什么,又有什么事值得去做。一日两餐过去,剩下的就是早早的休息。
如今又正是农闲之时,城外大片麦田虽然长势喜人,却远不到收割的时节。城中不论是谁,都没有了太多的去处。
下坯城东的陈府里,已经升任伏波将军·东城太守并依旧兼着典农校尉的陈登,正一脸恭敬的跪坐在病重的父亲病榻之前。他的身后正是自己的二弟陈应。
兄弟两人脸色沉重,听着父亲最后的教诲。这几年徐州的风云变幻·让十分关注时政的陈也费尽了心力,整个人比起三年前的老而弥坚,此时却已是完全老迈不堪的衰弱样子。
他只是一个没有了精神气的普通老人一般,有出气没进气的看着房顶。突然一阵激烈的咳嗽响起,在陈登的轻轻拍打之下,才勉强一口气吐了出来。
急剧的喘息了几次后,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元龙!看来为父还是看差了啊!当初吕布初亡,本以为咱们投了曹孟德·也算是为我陈家选了一位明主!唉!”
手上还在为父亲轻轻的抚背·心却不知道在想什么陈登猛然醒过神来:“父亲大人,谁也不能想到这天下的局势会转变到如此模样。那原本最弱的江南军却是占据了大半的天下!
不过既已如此·咱们还是尽力做好自家的事情吧!父亲大人只管安养好身体,咱们陈家还要依靠父亲你在·才能支撑下去啊!”
“元龙啊!你不必安慰为父。我自知命不久矣,只可恨为父费尽一生心力。用过如此多的手段,终究是不能将陈家带上一条康庄大道。为父愧对祖宗啊!”
有些气喘的陈抬手阻止了两个儿子的劝说:“为父活了这么多年,生死早已看得透彻,你们都不必多言。我只是感到可惜,自己终究是不能看透这天命。
让陈家依要在这乱世里挣扎求存,曹孟德亦不是天命所归之人啊!
元龙,如今咱们陈家的偏房,陈一支已在孙策的江南军打击之下彻底败亡。其人亦是踪迹全无。若是为父撑不下去后,偌大的陈家就只能靠你自己与应儿两●撑了。
你已经颇有才干,在州中又有重权在握。为父自然不会担心。只是应儿终究还是年少,你要好好看顾着他。你们兄弟两人协力才能一起将陈家发扬光大。”
已经爬上前来的陈应突然开始嚎陶大哭起来:“父亲,你身子还健康,你不会死的,孩儿正在派人帮你寻找华神医的下落呢!当初兄长那样重的病症,华神医也能救治。
何况父亲大人,你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华神医来了,定然能药到病除的!呜呜!”
陈登也急忙接到:“是啊父亲大人,不过是一次风寒罢了。父亲你不会有大碍的!”
“唉!你们两个孩子的孝心,为父都明白!”陈慈祥的看了一眼两个出类拔萃的儿子,心中充满了安慰:“为父自己的身体自己知晓!都不必再劝说什么!
如若是华神医此时就在下坯,也许为父还能再撑两年,不过眼下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哈哈!人之生老病死本是天定,为父早已看的开了,你们又何必做这般痴儿模样。
只要将来你们来我坟前祭拜之时!告诉为父一声。咱们陈家的前途光明,子孙荣耀了为父自然也就安心了!哈咳咳¨!嗯,你们两个孩子,不必如此如小女子一般的作态!”
“父亲大人,你就放心吧!孩儿们必然不会让咱们的陈家,在孩儿们手中衰败下去!”
看着长子如誓言般的认真回答,陈欣慰的笑道:“很好!元龙,以你的沉稳才智,为父相信你必然能在不久的将来,给为父一个好消息!
不过当务之急,却是要为咱们再次选一条正确的路才是!”
“是啊!父亲如今曹公在北方与袁绍争战已是最为激烈的紧要关头。不但是粮草兵器,就连咱们郡县之中的郡兵,几乎都已经被抽调
孩儿私下打听过,不但是孩儿的东郡,各郡太守皆是如此抱怨。
只有与江南军相邻的郡县之内,才勉强维持的一千人马的战力。其他的都已经降到五百左右。
若是有任何一支人马,趁机前来攻打郡县,只怕郡中军民会是不战而溃啊!
而且近日更有消息从江南传来,说是曹操派了手中最精锐的杀手,想要刺杀江南总督。不过却是功败垂成反而惹怒了江南军。如今江南军已经断绝了供应江北曹军的物资!
这个消息不知是何时起头,但传播的却十分迅速。各地的郡兵,差役就算是想要封锁也根本无能为力啊!依我来看,这里面倒是与江南军的宣传手段十分相似!”
脸上还带着泪水的陈应十分的震惊的将泪水一抹:“啊!这如何可能?这必定是袁绍方面所为,或是是他们放出的谣言。曹公如此睿智,又怎么可能做出此等自掘坟墓的蠢事来?”
陈登有些无奈的看看脸色激动的二弟。他知道陈应对雄才大略的曹操很是敬仰,将之当为偶像一般。平日里任何人想要说曹操的坏话,他都会奋起与之争吵一番。
但这个事实他只能对陈应直说道:“唉!小弟,当时为兄听到这个消息时,也以为是有人制造谣言想要引起我郡中动乱。亦曾派人严查这谣言的来历!
却不料这消息却已是在整个江北散播开来而且最后的指向却是江南总督府。据说是总督孙策亲自下令声讨曹孟德啊!你没见这些日子,已经没有运送物资的军车从南方来了吗?”
“这难道是真得!可是这完全不可能啊!我军不,曹军这些实力挡着袁绍军都万分吃力难道他还想的两面作战,让自己迅速灭亡吗?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啊!
这般的行事手段,根本就不是深通兵法的曹公会作的。不可思议,他这般手段又有何意?”
原本静静的听着兄弟两人的议论,休息之后体力有所恢复的陈轻咳一声。
脸上涨起一片病态的潮红,虽然十分虚弱却依旧笑着说道:“应儿你长大了,再不是以往那只知蛮干的楞小子了!很不错,懂得分析自己想不通的问题!为父无憾矣!
你要记得曹军就是曹军,就算是曹军覆灭,而我陈家依旧会是下坯,是徐州的大族之一。咱们可不能将自己一家老小,全都绑在曹军这条,处境已经十分危险的破船上。
对咱们陈家子弟来说,陈家的安危才是最为重要的!这也是为父与你兄长,一直想人为我陈家选一棵粗壮的大树来依靠的缘故。只是想不到,这风云际会,还是有些变幻莫测啊!
应儿,看来这段时日里,你也想了许多的问题。不过你又可曾想过,如若是江南军总督在此时突然被刺杀。这天下间的势力谁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对父亲带着考较性质的问题,陈应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当然就是袁绍了!孙策若是意外被刺死,江南军必然会陷入混乱之中,对河南的援助必然会停止。
趁着曹军没有了后援,只怕袁绍军会毫不犹豫的全军压上。突破河南,彻底覆灭曹军,占领个河南各地郡县,那就是指日可待之事了!”
满脸皱纹如菊花一般的陈与长子陈登,相视一眼·父子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微笑摇头。陈伸了一下满是皱纹的脖子,示意长子向二儿子指出他的错误之处。
陈登恭敬的领命,接着父亲的意思道:“小弟,你想的不错,不过你经历终究还是太少啊!为兄对你说吧,这其中最为得利的必然会是曹孟德!”
陈应的嘴猛然张大,却是害怕自己叫出声来,瞬间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止住了已经到了自己嘴边的惊叫,稍稍平息了自己的情绪之后才放下手。
看着兄长疑惑的问道:“这,这怎么可能?他就不怕江南军对他进行最猛烈的报复吗?若是南北同时出兵·两下来攻,他的兖州军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虽然小弟没有说对,陈登依旧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小弟,不说天下得到江南总督被刺的消息,会有如何反应。就说河北那咄咄逼人的袁绍。
他若是听到这样的消息,你认为他会如何行事?他会全力进军河南,以至顺势占领江南吗?
不,他未必会!观他之前的所为,这样妇人之仁的主公,当战局要求他下令全力突击之时·他只怕会因为各种原因的优柔寡断,而错失良机。袁绍绝不是一个成大事的明主。
反观曹操,必然会放弃与袁绍的争斗。
全力将残余的主力调向江南·趁虚而入,全力的攻占江南的富饶之地。小弟啊,你想!若是曹操放弃了如今贫瘠的兖州,与尚未恢复元气的徐州。
而是趁着江南各地lll起,占领了群龙无首的扬州,顺势还能接收做为权力象征的皇上。凭着如今孙策在江南经营出来的大好实力,大肆的招兵买马,扩张实力之后。
他反攻回来会有困难吗?其实就算袁绍突然想通了·想要攻占河
全军退缩的曹操只要让出一部分地盘后·派出勇将率一部敢死之士,据险地死守。你认为得到了一些贫瘠土地的袁绍·还有多少的决心与曹军死拼下去?”
“啊!真是啊!必是如此了,也只有如此·才真正合乎曹操一贯的用兵风格啊!”
“不错,这才应当是曹操派出他手下,最擅刺杀行动的摸金校尉的目标。只可惜,这天命终究不在他曹家之中。
向来无往不利的摸金校尉却失手了,曹孟德机关算尽,却只能落得个计败人亡的结局。反而是让原本就苦苦支撑着的曹军,真正面临不可挽回的灭顶之灾了。”
“兄长一言惊醒梦中人,你居然能全盘猜到曹公的布置后手。小弟真心的佩服兄长!这曹操的本事虽然强,可是却尽在兄长的算计之中!看来,往后小弟还是佩服兄长吧!”
“呵呵!你这小子,难道忘记了咱们的父亲大人,才是真正看穿了曹操后手的智者吗?你真正要敬佩的是父亲大人才是!为兄”
说到父亲,陈登的心突然咯噔一声,猛然狂跳了起来。方才专心与小弟解说,却是没有注意观察父亲的情况。而这时,父亲却完全没有声息,这根本就不对劲了。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两兄弟如有灵犀一般,一起转头,登时爆发出一阵悲惨入心的哭叫声。
为了陈家能在这乱世之中顺利生存,为了儿子们的茁壮成长。算计了一世的智者陈,此时已经带着欣慰的微笑,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深得他传授的长子已经能教导着自己的弟弟成长,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虽然不能亲眼看到陈家在未来,重新安定下来的大汉,重振昔日的光辉,这算是陈唯一遗憾的地方。但他相信有陈登这个长子在,加上日渐成长起来的少子相助。他的一切愿望迟早都会实现。
身为徐州知名的长者,陈的葬礼在僧侣们庄严肃穆的颂经声里,引来了徐州无数有头有脸的官绅士商的吊唁。络绎不绝的参拜队伍,从陈府的灵堂一直长长的排到大街之上。
不论是如今暂任的徐州刺史的夏候,还是本地世家大族的糜竺兄弟,曹豹等人也都是纷纷赶到陈府,送上自家的一份轻重不一的礼金。
这些并不算丰厚的礼金,却代表着人们对这位近些年来,无形中掌控了徐州局势的长者的怀念。在这送别长者的时刻,这些衷心拜见的人们,心中的那一丝惴惴不安,也似乎突然的消逝无踪。
如今的徐州上下,无论是州牧大人,还是吃睡度日的闲人百姓们。都已经得到了曹操派出的刺客团灭的消息,只要稍有脑子的人,就会察觉到,徐州怕是又要面临一次新的战乱了。
而这一次,不知道又有会谁家会在其中灭亡,又有谁家会趁势崛起。面对着战无不胜的江南军,谁又有把握自家必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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