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一次,让我再选如何去生活,我一定继续卖坟,就算在这个物价横飞的世界里买不起自己的窝,我也要为自己订一个公墓。活着的时候不能有房,死了总可以有的。
曾经,我和叶一搭档,追过恶鬼、寻过上古的神明,吃过长生果,还杀过人。但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一定选择不在过年的时候去看丈母娘!天知道,为什么丈母娘从头到尾的没看到,就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当中。而这个麻烦还在不断的升级,一直升级到从追杀变成了被追杀。
“张鹿你个瘪犊子,跟着我跑干嘛!!”我跳跃在马路上,一边伸着舌头狂奔,一边狂骂。
张鹿拎着手枪,跟在我身后,大声的喊着:“遇到熊的理论,在林子里碰到吃人的熊,两个人中有一个跑得过熊,另一个就能活下去。”
“你他娘的,还有心思琢磨这个。”狂奔中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杨大爷,你不是说打到脑袋就死吗?”张鹿对我挥舞着手枪,狂奔中脸色都没见红润,可是吓得不轻。
“我哪知道?”我咧着嘴,手里提着符箓。桃木剑扎在身后追着我们跑的僵尸身上,僵尸的脑门子上还贴着一条只剩下半截,不,是只剩下一点点符箓的黄纸站在脑袋上,脑门子上还有一个正被黑烟笼罩的伤口飞速的愈合。
然后……好像我们彻底激怒它了。
就在刚才,我拼了命、豁出去的仗剑刺入对方的胸膛,仗着桃木剑千年和我体内百年的功力,成功把桃木剑刺入了这具铁尸的心口,与此同时那大块头的铁尸竟然半路改变招数,双手对准了我就搂拉进来,看那模样跟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的色狼般,双手都带着风的对准我就勒过来。
我一只手把镇尸符贴在了它的脑门子上,靠着冲撞的力量勉强把桃木剑刺入它体内十几公分,看那体形的厚度,估计剑尖刚刚贴在它那颗早就不跳的心脏部位。
按照我的想法,我这么大的力量冲过去,撞上去的力度足够推翻铁尸的身体,只要它倒下,我就是拼着被抓一下,也能够把全身的力气加上体重让桃木剑完整的刺入到他的体内。再配合上我的镇尸符,就算不死,也能给我分分钟的喘息时间,这个时间段只要掌握的精准,掌握的够好。杀死它完全是没问题的。
但我千算万算的,没有把这个僵尸已经产生灵智算在内去。
不!
我算了,但是没有算的那么灵活!在我的认知中,就算它产生了灵智,缺少时间的累积也不会多聪明,本能应该还占据着上风。
说白了,我这时候有点赌徒的心理。要么逃,要么拼。
借用一句不挨边的电影台词来形容:“我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中结尾。”
前半部分还算顺利,我的桃木剑刺入了对方的心口wèizhi。我的灵符贴在了它的脑瓜门子上。
但是后半部分不对了,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僵尸动作的迟钝,可我这么大的力气撞在僵尸的身上,竟然犹如撞在一堵墙上一样,只撞得那僵尸摇晃了几下。紧接着,耳后就传来了一阵风声。
我暗叫一声不好,连头都没来得及回,顺势就往下蹲去。
然后身子在地面上一侧,不管身边还有死人、地上还有混合着血液的雪,滴溜溜的‘滚’出去好几米。
可接下来,事情发展的就不顺利了。
张鹿好死不死的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开枪了。
砰!
枪声一响,我就知道坏菜了,滚动中我撇了一眼大块头的铁尸,眼看着子弹打入它的脑袋,子弹强劲地冲击力,顿时炸碎贴在大块头脑瓜门子上的符箓。
警用手枪是以穿透力为主,对杀伤力在其次。所以,警用子弹的弹头略尖,在这点上不似军用枪械子弹的钝头,底火药量偏多,以大面积杀伤为目的。
我那惊鸿的一瞥,仗着法力浑圆如意,法眼汇聚,我清晰的看到子弹头钻破大块头铁尸的额头皮肤、却在在钻入骨头的瞬间,大块头的脑袋猛然向后仰了一下,但接下来,原本时速超过每秒900米的弹头仅仅是震碎了对方的头骨,就被从伤口里弹了出去。
但这已然是对铁尸形成后的最大的一次重创。
科学证明,疼痛是会让生物产生两种不同极端的反应,要么疼痛让生物懂得畏惧,产生对某种事物的恐惧感。要么就是疼痛令生物狂躁,从而变得不再受理性的控制。
而大块头的铁尸……很明显是属于后者的。
再说了这个东西也没有什么理性,本能本来就驱动着它的动作。别说心口上插着一把灵性十足的桃木剑了,光是带着灵血、童子尿、朱砂的子弹打在脑袋上,甚至我不排除子弹‘拍’碎了我的符箓后,夹裹着符纸都堆积在脑袋的枪眼伤口上。
所以,下一刻我连折身去拽回桃木剑的勇气都没有,从地上翻滚而起拔腿就跑。
慌乱中我逃的方向正巧是来时张鹿所在的那一面,我连回头看都不回头,对张鹿摆着手喊着:“跑啊!等着当把自己当菜送上去吗?”
我估摸着,张鹿也好,还是远处提着望远镜看着我的那个连长同志也罢,估摸着他们都没有见过我这样的‘高人’吧?要面子不如要命,这时候上去死磕肯定来不及的,那惊鸿的一瞥,我看到大块头心口、额头上都翻滚出轰烈的黑烟,那是大量的煞气、尸气的混合物。对人类来说是大杀器一样的东西。
一边夺命的狂奔,我一边在背包里寻找符箓,希望可以找到一些之前备用的符箓来救命。
可很明显,事与愿违,我这包裹里的符箓都是一些镇魂、镇尸、驱邪之类的辅助性符箓,杀伤性的一张都没有。早知道我就让叶一给我在背包里备上两张天雷啊、齑风符这类的攻击性符箓好了,妈的,后悔自己总是标榜好人。
眼看着接近军队的地方了,我扯开嗓子的喊叫着:“重机枪呢?火炮呢?反坦克的导弹呢,还愣着干嘛赶紧照身上扔啊!”我一口气能把自己想到的、觉得牛、逼的武器都说出来了,亏得还记得自己是个华夏人,不然照着电影里的我铁定会喊出来叫空中支援之类的二百五的声音。
随着我声音的落下,那个连长从掩体后面叫士兵抬出一台重机枪来。长这么大我可算见到大家伙了!
还没来得及看个仔细,就听到那连长用带着浓郁的地方口音对我喊道:“赶紧躲开!”
我瞪着眼睛看到那个驾着机枪的连长,几乎在喊叫的瞬间就扣动了扳机。
“我你大爷啊!”眼瞅着我就要成为这种重火力下面的第一个牺牲品,一直跑在我稍微落下半步距离张鹿猛地把我扑开。
紧接着,我还没来得及骂人,耳边就听到如同‘马雷子’一样的声音。
砰砰砰砰……
那种一分钟可以打出去几千发子弹的重机枪,喷出可以又粗又长的火舌,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打在了铁尸的身上。
“小心我的桃木剑啊!”要不是张鹿压着我,我几乎是要跳起来了。
这时候的张鹿半抱着我从地面上滚出去五六米的距离,脱离了重机枪火舌的最小射击半径。
巨大的‘爆炸’声音,几乎可以刺穿人的耳膜,我就顶着那么大的声音骂道:“疯了!都他吗疯了!我还在前面就开枪,谋杀我啊?”
张鹿咧着嘴,我看到他的头皮部分在出血,他一只手捂住额角,大声对我喊着:“杨哥咱们赶紧跑。”
我眯着眼睛,看到强横的重机枪火力终于让大块头停住了脚步,我和张鹿赶紧跑到路边,彻底脱离开枪火的扫射半径。然后我才摇摇头,指着枪火中依旧活蹦乱跳,被子弹打得向后不停退却的僵尸说:“来不及了,它要是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杨哥!”张鹿捂着脑袋对我大叫一声。
我眯着眼睛,摇摇头,在他关切的目光中,我把双手的中指同时放在嘴里,然后用力的咬下去……
生杀咒!
经历了太多太多之后,生杀咒成为我内心中一道永久不灭的阴影,即便是得到了李斯的传承弥补了生杀咒的缺点,我依旧对这个令我又爱又恨的最强法门深深的忌惮。
左手乾,右手坤,乾坤在手,生死我有。
双手在胸口抱如太极,再也不是用生命作为动力的生杀咒,终于显现出它独特的一面。左手散发着淡淡白光犹如春日阳光温煦暖人,右手滚滚黑色烟雾,犹如掌中地狱。
左掌在上,右掌虚托在下,黑白交替之间,隐隐荡起一条血色的线条,那是我鲜血带出的一条氤氲之线。
这样的举动令张鹿震惊的同时,不由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只要你是生灵,只要你还‘活着’,就没有什么可以逃脱生杀咒的威力,除非你比我强横几倍!”我眯起眼睛,等待着一个机会,等待着枪声停下的那一刻!
来吧!刀锋入骨不得不战,背水称雄不胜则亡。丫丫呸的,不是你死,还是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