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夫人对祁玉的印象非常不错,这一方面得益于祁玉的成熟稳重,人情练达,更重要的当然还是她肚里怀的孩子。王太医告诉章夫人,孩子很健康,而且九成是个男孩。
借着王太医的这句话,祁玉身价顿时倍增,抱孙子心切的章夫人跟杨昊约法三章:一、不准打骂媳妇,惹媳妇生气;
多在家陪媳妇说话,少出去野混;
晚上分床睡,不准对媳妇毛手毛脚的。
灵儿被叮嘱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刻不离地守着祁玉。。。
考虑到新婚儿子的空夜寂寥,在章夫人的直接授意下,小鱼的组织关系正式划归东院,成为院主杨昊的贴身侍女。
同时章夫人又放出风来,如果祁玉能生个男孩给杨家续上香火,就将其扶正做侯府的少夫人。
祁玉决定全力以赴为少夫人的身份而奋斗,她主动提出和杨昊分房,理由是自己身怀有孕不能尽妻子的义务,而且常常起夜的习惯,也会影响杨郎的休息。还有一点她没说,但其实是最重要的:她相信杨昊能熬得住不碰自己,但不信他不会去招惹灵儿。。。
杨昊自然也乐意答应,美人在怀却不能亲近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与其如此受煎熬,还不如离她远远的,来个眼不见心静。
杨昊假装唉声叹气,假装依依不舍。祁玉的态度却异常坚决,她让仆佣把杨昊的行李搬到书房后,立刻让灵儿把小鱼的床安置在书房外间,以便能随叫随到。
祁玉千方百计地防范杨昊接近灵儿,却丝毫不防他跟小鱼在一起,原因很简单:像小鱼这样既青chūn貌美又懂风情的美人儿,鬼才相信杨昊没把她弄上手?与其出力不讨好地做恶人,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落个贤德的好名声。。。成全了别人也就成全了自己啊。
灵儿奉命在书房外偷听了两晚,回报祁玉:“两个人除了说说话,就各自睡了,别的什么也没干。”
祁玉也就彻底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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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sè如水般从窗棂间流进屋里,已经是丑时二刻了,杨昊仍旧睡不着。
薄透的纱屏外就是小鱼的小床,刚刚听到她悉悉索索穿鞋的声音。。。
西宁侯府的规矩,丑时三刻或寅时初,陪夜的下人要喊主子起夜小解。
杨昊不知道这种定时起夜的习惯有没有科学根据,只知道这规矩是章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章府三代公卿,规矩繁多。杨庆是个军人,不习惯这些琐碎的东西,于是大刀阔斧地废除了大半,但这一条不知为什么就保留了下来。
“公子,”小鱼披着衣裳站在门口轻轻地叫了声。她见杨昊没有动,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
“公……”
杨昊突然一跃而起把她扳倒在床上,小鱼吓得魂飞魄散。。。但她没有叫喊,只是低声告饶道:“公子别闹,让那边听到,我又要落一身的不是。”
杨昊不肯松手,“帮我揉揉肩,疼了一晚,睡不着觉。”
白天杨昊和几个朋友打马球时,不慎摔了一跤,虽没伤到筋骨,胳膊却脱了臼,接上后,没觉得有什么大碍,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晚饭时竟肿了起来。他怕惊扰章夫人不得安生,就没有说出口。
小鱼悄悄向晴儿讨了药酒来,睡前仔细给他擦了一遍,当时**辣的感觉很舒服,没想到药劲一过又疼了起来。。。
小鱼二话不说,推开杨昊的手臂,跑到外间取来药酒瓶。手脚麻利地褪开杨昊的睡衣,倒酒在手心就着伤处搓揉起来。
杨昊感觉到一只温软有力的小手上下游走,酥**痒十分舒服。
“哎哟,哎哟,舒服,真舒服,哎哟——”
“别叫,半夜三更的,人家不知道咱们在干什么呢。。。”小鱼胆战心惊地往外看了看。窗外月sè清白,冷寂无人。
“你这也怕,吼吼,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鱼姑娘也知道害怕咯。”
“啪”小鱼狠狠地在杨昊的光脊梁上打了一巴掌,转身就往床下溜。
杨昊一把扯住她的手臂,笑道:“半夜三更的,说个玩笑,生什么气呀。我给你说个笑话,保管你哈哈大笑。”
小鱼冷笑一声道:“还不是那些粗浑野话,我不听。”
杨昊笑道:“这个不一样,完全素菜素油,绝不沾半点荤腥。。。话说乌龟和蜗牛是对夫妻,端午节到了,乌龟想吃粽子,让蜗牛去买。蜗牛辰时出门,午时还没回来。乌龟急了,骂骂咧咧的说道:‘娘也,再不回来,老子就饿死啦。’话未落音就听到蜗牛在门口说:‘贼汉子,你再骂,老娘就不去了。’”
“哈哈……”杨昊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小鱼“哼”了一声,抿嘴笑了,手指在杨昊的光脊梁上轻轻戳了一指,道:“你就是那乌龟,又懒又馋还满嘴都是理。”杨昊捉住她的手问:“那你愿不愿意做那只蜗牛?”
小鱼低下了头,没有作声,小手继续在杨昊光光的脊背上游走。。。
杨昊不好再追问下去。从见到小鱼的第一刻起,他就有些喜欢这个女孩,在她身上他总能看到自己女友的影子。
乌龟和蜗牛的笑话,他以前也跟女友说过,女友的回答跟小鱼如出一辙,也骂自己就是那只身懒嘴滑的乌龟,他趁机问女友愿不愿意做那只蜗牛时,女友回了一句:“吃你的饭,不然红烧了你。”
杨昊有些后悔跟小鱼讲这个笑话了,小鱼真的答应做蜗牛了,自己敢做那只乌龟吗?会不会临场变成了缩头乌龟呢?
借着朦胧的月sè,小鱼看到杨昊的肩头又红又肿,心疼地责怪道:“费那么大劲做什么?上场比划两圈下来就是了,你还真的要赢人家呀。。。”
“话不能这么说,球场如战场,真的上了场,那就是你死我活,谁不想赢?这是男人玩的东西,你们不懂。哎哟,你轻点。”
“男人玩的东西?”小鱼冷笑了声,“又胡说,高宗、武皇后时,宫里的女官们还打球呢。我看是你自己贪玩,才摔伤的。新人娶进门,你搁在那不理不睬的,倒自己跑出去玩,让夫人知道又要骂你。”
“不是我不理她,是……哎哟,是……人家不理睬我。”
小鱼哼了一声,继续按摩。
“夫人把你送到我这,怎么我反倒觉得咱们不如以前亲密了,你好像总躲着我。”
“哼,那有什么稀奇的。”小鱼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是有妻室的人了,房里有正经的夫人,咱们这些下人当然要避避嫌咯。”
“等明儿我向夫人讨了你,你就不必避嫌了。”杨昊吱呀笑道。
“当”窗外传来一阵响动。
“谁!”杨昊一跃而起,跳到窗户前,闪目往外看,月光青白如水什么也没有。
“谁让你胡说,这话要是传出去,还要不要人活啦。”小鱼吓得六神无主,捂着脸抽泣起来。
杨昊示意她不要做声,整了一下衣裳,推窗跃出屋外,就地翻了个跟头,起身向太湖石后扑去。他这一连串动作既轻快无声又迅疾无比。
太湖石后抱头缩着一个人,杨昊扯住便打。
“公子,是我,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