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东走近朱珊珊,认认真真地盯着这位单纯的小姑娘道:“朱珊珊,我还是我,我不是坏人。只是我变得活泼了一些而已,通过这次生病,我发现人生完全可以过得开心一点。你想啊,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我们为什么不开开心心地过完每一天呢?”说完这些话,吴正东自己都觉得像是怪蜀黍哄骗小姑娘的言语。
可是偏偏朱珊珊还在紧咬着脆牙,认真地思考着。突然,吴正东拉着她迅速地躲入学校大门的右侧门柱后,捂住了她的嘴巴。朱珊珊初时有些惊慌,后来听到了自行车的声音这次才逐渐安定下来。原来是最后离校的董老师骑着自行车回家了。他对待学生要求极严,要是让他发现二人放学之后在大门口磨磨唧唧而不回家,一定会严肃地批评他们两人。
经过这么一次变故,朱珊珊因为吴正东的变化所产生的一丝抵触心理彻底消失不见,不管怎么样,他对自己还是好的。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朱珊珊的家里距离学校是很远的,大约有近两公里左右。吴正东不放心,遂提议道:“走吧,朱珊珊,我送你回家。”
朱珊珊心生感激,但却强辩道:“我自己能回家,你赶紧回去吧,否则你爸妈该担心你了。”
吴正东不容置疑地拉起她的手道:“放心吧,我就跟他们说是在学校里耽误了。天这么黑了,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朱珊珊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动。只好任由吴正东抓着,二人沿着朱珊珊家的方向离开了学校。开始时,朱珊珊只觉得心跳的厉害,脸色发烫,好在夜色之中,料想他一定看不出来。吴正东感受着朱珊珊手心里的汗水,知道她很紧张,却假装不知,依旧拉着她坚定地向前走。走着走着,朱珊珊逐渐习惯了下来,两只手自然而然地拉在了一起,回家的路上开始荡漾起清脆的歌声。
也许是朱珊珊的歌声太有诱惑力,二人走到了半路上,突然被一条疯狗拦住了去路。疯狗警惕地盯着两个小孩,要不是慑于那个男孩的威势,它恐怕早就扑了上去。
不知什么原因,吴正东天生不怕狗。即便是个头再大的狗,也只敢远远地看着他,不敢靠近。年少的吴正东为此沾沾自喜,以为是体内的王八之气使然,使得各路家猫野狗纷纷避让,所以有此现象。但是今天的吴正东却不敢托大了,因为根据他的经验,这显然是一条疯狗,要知道疯狗是乱咬人的,不知它还能不能感觉到自己的王八之气呢?
吴正东拉着朱珊珊的手,小心翼翼地走着。根据他的经验,遇到狗,绝对不能先怂了然后疯跑,那样必然被狗狂追不止,而且这种局面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人彻底逃脱狗的追击范围,或者人与狗战在了一处。
与狗对峙,未败先逃,向来不是吴正东的作风。况且今晚还有一个朱珊珊在旁,跑起来根本是个拖累,绝对跑不过这条疯狗。看来只有继续寄希望于王八之气了!
二人一边接近着疯狗,一边绕着它走。吴正东指示着朱珊珊向沟里走去,这样才能绕过疯狗。要知道疯狗被吴正东眼中的王八之气震慑着,一直坐在不宽的马路中间。如果从它身侧过去,万一它突然跳起扑人,二人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与它拉开距离,这样万一王八之气的震慑作用消失时,逃跑起来首先就有个距离上的优势。
二人沿着路旁的斜坡,一步一步地下到沟里,六月的沟里有些许流水,所幸水并不深。二人的身形逐渐没入沟里,马路上的疯狗也逐渐消失在二人的视野里。看来这关是要过了,只要沿着这个斜坡绕过疯狗,就可以安全到家了。至于吴正东回来的时候,如果它还在,就要看看王八之气是否还灵验了。
突然,朱珊珊一声尖叫。吴正东暗叫一声不好,原来是她脚崴了。走在这松软的斜坡上,最容易崴脚了。更糟糕的是,这一声尖叫已经把那条疯狗引了过来。吴正东只好一边努力地外放着自身的王八之气,一边搀扶着朱珊珊继续绕过去。在这条疯狗的虎视眈眈之下,他无法分心给她处理脚伤。
疯狗在马路边上探出头来,奇怪地看着沟里的二人。只是仍然不敢扑上去,那小男孩迸发的王八之气比刚才更浓了,疯狗似乎被震慑地恢复了些许清明。
一步一步地走了五分钟左右,身后的疯狗终于消失在安全距离之外。吴正东连忙放下斜挎的帆布书包,小心地扶着朱珊珊在书包上坐好。双手托起她的左脚,仔细地脱掉鞋袜,夜色之中看不大清楚。只是吴正东轻触之下,感觉鼓了好大一个包,而轻按这个包的周围,朱珊珊却连连叫疼。
吴正东连忙取出书包中的小手电,照着伤处仔细地看个究竟。这还有一半的路程,朱珊珊才能回到家里,况且以后的每天复习都很重要,不能让朱珊珊在临考复习中掉下队来。那就只能让她忍这一时之痛了。吴正东嘴里叼着小手电,右手轻拖着朱珊珊的左脚,左手轻抚在鼓起的肿包之上,一边温柔地抚摸,一边轻微地转动着她的脚踝。
虽然有一点疼痛,朱珊珊却没有叫出来,只感觉在他左手的抚摸下,那肿包很温暖,心下逐渐放松了许多。忽然,吴正东右手一拽一拖,瞬间的疼痛立刻传到朱珊珊的脑海深处,朱珊珊又是啊的一声尖叫,额头上渗出些许汗珠。但是随后,吴正东仍然在轻轻地转动着脚踝,除了一丝酸的感觉外,再也没有疼的感觉了。
又轻轻按摩了五分钟,朱珊珊左脚的疼痛缓解了许多。看来他不仅学习好,其他什么都会啊。朱珊珊少女的心里,对吴正东的崇拜又增加了一丝。
吴正东扶起朱珊珊,将帆布书包拍拍之后,斜挎在身上。随后往朱珊珊面前一蹲道:“上来吧,我背你。”
朱珊珊突然感觉有点慌乱,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吴正东,让她的心如鹿撞,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伤者的身份。
“不用了,我感觉不疼了,我能走了。”朱珊珊有点颤颤地道。
吴正东不耐烦地道:“磨叽什么,你不想早点回家了?再说你这伤还没好利索呢,你要是走回去,非得变得更加严重不可。”说完,不由分说地双手向后抱住了朱珊珊的小腿,朱珊珊顺势趴在了吴正东的背上。
“抱紧我!”吴正东命令道。只见吴正东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步履之间有些蹒跚。背上的朱珊珊担心地看着他,生怕一不小心,两人都摔倒在地。
两人的个头差不多,女孩发育的早,朱珊珊的体重一点也不比吴正东轻。再加上吴正东大病初愈,所以背起来格外吃力也在情理之中了。
“你没事吧?”朱珊珊在吴正东的背上犹如坐花轿一般颤颤巍巍,不禁关切地问道。
吴正东咬牙回道:“没事,你好重啊!”
朱珊珊不禁拍了一下他的头,娇嗔道:“你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