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略显有些昏暗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个矮小的小老头,他只是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用一块看起来脏兮兮的抹布擦拭着一把精巧的短剑,而在他身边,还同样放置着一把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短剑。
这两把剑,是他特别订制的,才刚刚拿回来不久,小老头对这两把武器的爱惜程度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无论是吃饭洗澡或者做任何事,他都将这两把剑带在身边。不过反正也没有人看到这个小老头的举动,所以对于他这算不算是变态的行为,当然也有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
不过就算说得清楚,恐怕这个小老头也不会去在意。
就在这时,这个房间里唯一一盏蜡烛,却是突然亮了起来。
这盏蜡烛被小老头摆放在这里,已经很有些岁月了,原本应该是金黄色造价不菲的烛台,如今已经被油污给彻底熏黑,那一层厚厚的油污和污垢,只怕就算是花上几天几夜来清洗,也不一定能够清洗得干净。而就连烛台都已经如此了,那烛台上放着的蜡烛,又怎么可能干净到哪去呢?
只是当这紫红色而非明黄的火焰突兀的燃烧起来时,原本蜡烛上和烛台上包裹着的那一层黑色油污几乎瞬间就彻底消融成一滩宛如墨汁的黑水,不断的滴落在地。而蜡烛和烛台上,那看起来极其复杂的红色纹理,也紧接着开始延伸起来。当蜡烛上的纹理和烛台上的纹理开始互相结合在一起时,紫红色的火焰瞬间就变成了深蓝色。一股透人心扉的凉意也跟着弥漫而出。
本就阴冷无比的房间,甚至开始结成一层层的冰霜。
只不过这些冰霜,在来到小老头周身三米的范围内时,就怎么也无法侵透进去,只能围绕着覆盖而出。
不多时,整个房间就如同冰河世纪一般,被彻底冻结成处坚冰的世界。
似乎直到这时,小老头儿才终于有所醒觉。微微叹了口气,呵出一道乳白色的雾气。
“我还以为你是路过的,没想到居然是来找我的。”小老头无奈的说道,“有什么事吗?”
凌厉的杀意猛然爆发而出,这个小小的房子转瞬间就被彻底炸得四分五裂。房间内的一切东西,在这股可怕的气势冲击下,几乎一切都化成了齑粉。唯一还能保留下来的,就是放着这个烛台和蜡烛的柜子,以及小老头坐着的这一张板凳,除此之外的一切东西,却是一点也没有留存下来。
小老头抬起头,望着站在前方大概十米处的一名中年男子。
这是一名长得异常俊美的中年男子。他身上穿着一件及地的黑色风衣长袍,一头紫色的长发被梳理得非常的整齐。他的双手缩在长袍底下,并没有穿过长袍的衣袖,看起来身上多了一种放荡不羁的气质,只不过他的一只眼睛却是红色。而另一只眼睛却是蓝色,显得异常诡异。
“尤达。把那份手稿给我吧。”这名中年男子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柔感,若不是他此刻的语气太过于冰冷的话,只怕会再添数分魅力。
“你居然让恶魔之力融入你的血脉里?你难道忘了驱魔者协会的规矩吗?”尤达上下打量了这个中年男子一眼,波澜不惊的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愤怒,而不再是之前的那种无奈,“你投靠了恶魔组织?是美杜莎商会?还是恶魔之手?”
“都不是。”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开口说道:“美杜莎商会格局太小,只是那位领主小打小闹的游戏而已。恶魔之手有野心却没有实力,根本就不值得我效忠。……看在我们过去是同伴的份上,只要你把驱魔者协会的那份驱魔人手稿交出来,我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看起来,投靠了恶魔之后口气也变大了不少吗?”尤达冷哼一声,那块抹布一扔,便将擦拭着的长剑收回剑鞘里,然后将两把短剑佩戴在身上,终于从小板凳上跳了下来。
而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他之前坐着的那张小板凳,顿时也化作一片齑粉,随风飘散了。
“非得要如此才行吗?”中年男子似乎并不愿意和尤达交手,“你已经快死了,我们之间交不交手已经毫无意义了。我要的只是那一份手稿而已,为什么你偏要那么顽固呢?”
“因为这是原则!”尤达冷哼一声,猛然间拔剑而出。
这两柄剑,对于别人而言确实也就是短剑的程度而已,但是在尤达的手上,就和长剑差不多。而伴随着这两柄剑终于被尤达拔出,他右手上的咒印突然亮了起来,那是一个s和x交叠的咒印,而当这个咒印散发出红色的光华来时,尤达手上两把剑的剑身上也跟着燃烧起炽热的烈焰来,但是与肖恩那缠绕之炎却是有一种本质上的不同。
似乎尤达这两把剑的火焰,要更加炽热一些。
而且随着尤达的举动,他身上的气势也变得越来越盛,已经远远不是白银或者黄金的实力,而是已经踏入圣域的领域!
似乎是见到尤达已经动了真格,这一战已经完全无可避免,中年男子终于叹了口气,随即双肩微微耸动一下,便将整件风衣落地,这时候才能够看到原来这名中年男子的内里穿的居然是一套轻铠。只不过这套轻铠与一般的轻铠有很大的不同,这套轻铠几乎完全是紧贴着这名中年男子的身材,几乎说是量身订做也完全不为过。
随着这名中年男子的右手微抬,手背上同样也有一个咒印痕迹浮现出来,但是却并不是红色的。而是蓝色的。
上面是一个t字形的咒印,只不过两端却是有角。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牛头骨的模样。
当这个咒印爆发出蓝光之后,中年男子猛然一挥手,他的右手上便凭空多出了一把晶莹剔透的蓝色冰剑,看起来似乎是用一块寒冰打造而成。而此刻,这柄冰剑上,便有着蓝色的火焰在燃烧着,比起尤达的双剑双焰,那是完全不逊色分毫。而且看起来,似乎还犹有过之的样子。
没有任何的言语,尤达便率先发动了攻击,整个人立即朝着中年男子冲了过去。
然后,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爆响!
……
在塞罗达村,这个小村子有一家非常著名的酒馆。
美酒与利刃。
这家酒馆的存在,为整个塞罗达村提供了极其丰富的税收。弗洛根爵士对此哪怕是不喜欢这家酒馆的老板,却也不得不一直捏着鼻子为他们叫好。只是今天,他却是突然发现,这家从来都是按时开门营业的酒馆,却是闭门不开,这下子他就显得有些慌乱了。哪怕不喜欢对方,但是这也确实是一项很赚钱的生意啊。
而很快,整个塞罗达村就知道,美酒与利刃酒馆已经迁走了。
此刻,在塞罗达村郊外。有一支车队正在缓缓的前行着,看他们的方向大概是要往安罗拉城而去。
如果弗洛根爵士看到这支车队的话。必然会立即赶上来死死的挽留对方,因为这支车队的人,便是那美酒与利刃酒馆的老板和酒馆里三名美貌的侍女。
“喂喂,我们这是要去哪啊?”一名有着一头银发的女子突然从马车里探出头,然后嚷嚷起来。
“唔,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酒馆老板开口说道,“我昨天突然感应到,有一件我很感兴趣的东西和这个世界的意志产生了共鸣,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去拿回那件东西。”
“世界意志?”银发女子有些茫然,“可以吃吗?”
“大概不行。”酒馆老板回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把那东西吃下去的话,大概会吃坏肚子的。……说不定啊,你会有好多好多天都不能吃东西哦。”
“那还是算了。”女子赶紧摇了摇头,“那个东西很容易收回吗?”
“其他几件东西我不好说,不过落在那个小家伙手上的那一件,说不定会意外的顺利呢。”酒馆老板笑了笑,“那个年轻人啊,可是一个很有趣的年轻人呢。……能够将这个世界早已铺垫好的格局,搅得乱七八糟然后还不死的人,可是不多呢。”
“是那个叫什么肖恩的吗?”另一个有着一头黑发的女子也开口询问道。
“是啊,那个立志要当一位好领主的人。”酒馆老板笑了起来,“只不过我们这一次去,大概是会给他增添一些麻烦呢。”
“什么麻烦?”
“听说现在贸易之都那边,死棘和和平协会正在那里大打出手,其他一些有名有姓的大鱼大虾也都开始往贸易之都那里赶,估计贸易之都是要混乱上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过去,你猜他们会不会吓死呢?”
黑发的女子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显得非常妩媚:“恐怕他们都会吓得花容失色吧。……不过,真的不用唤醒那两个家伙吗?都已经睡了上千年了,再不出来活动活动,他们的骨头都要酥软了吧?”
“还不到时候。”酒馆老板摇了摇头,“如果现在让他们出来,世界意志就会盯上我们。本来我们就是偏离了命运轨道的人,如果这个时候被世界意志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终于等到另一个完全不受这个世界的命运法则所控制的人,怎么可能现在重新跳回这个轨道里呢。”
说到这里,酒馆老板和三名女侍似乎都有所感应一般,纷纷转头望向东北方。
良久之后,酒馆老板才叹了口气:“尤达输了啊。……不过世界格局都已经变得如此混乱了,为了那本驱魔者协会的手稿还有什么意义吗?连最后的一对咒印剑士都反目成仇,看起来世界真的是乱了。”
“那本手稿,很厉害吗?”
“那要看是什么人获得了。……如果肖恩那小子真的按照手稿说的走上了猎魔剑士这条路,那么乐子就大了。”
“有多大?”
“呵呵。”酒馆老板却是突然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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