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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父子恩怨(二)

书名:八部传奇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最后一名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巴都这才问道:“阿兰,我那个朋友呢?”

    阿兰嘟起了嘴,恨恨地道:“你那个什么朋友,就会欺负人,逼着我把他送出门去,早已经走远了。”

    巴都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安慰着道:“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那个朋友最好恶作剧,你别把他放在心上。”

    “才不呢!”阿兰撒着娇,已来到了巴都的身边,拉住他的手,问道:“大哥,这些年你都到哪里去了?叫爹和我想得好苦哇!”

    这正是大家想要知道的,巴都却取笑道:“你也想我吗?我走的时候,你还刚刚会爬,怎么会记得我呢?”

    “我怎么不想?”阿兰撅起嘴道:“我当然想,你看人家玛依拉有个哥哥,对她多好,她总在我面前哥哥长,哥哥短的,真叫人生气。”

    巴都望了一眼帖木儿,道:“帖木儿不也是你的哥哥吗?”这话一说完,帖木儿已经羞得满面通红,连忙低下头来躲避众人的目光。阿兰却白了他一眼,不屑一顾地道:“他?哼!他不欺负我就算好了,如果大哥在,他又怎么敢这样放肆呢?”帖木儿急得大叫:“阿兰,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阿兰道:“怎么,你想要抵赖吗?嘿,那天我睡着了,你不是想偷偷摸摸地亲我吗?若不是我醒得快,可不让你占了便宜!”蒙古少女就是这样爽直,若是汉族姑娘,这种事是如何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阿兰的话音一落,满堂的人轰然而笑,直让帖木儿恨不得立刻有条地缝钻进去。

    笑过之后,忽雷这才问道:“巴都,这些年你到底在哪里,让我们找得好苦。”

    巴都苦涩地笑了一声,道:“那rì在大都城外西山潭柘寺随他们一齐去进香,碰上了一个老道士,他见到我就非常喜欢,于是要我作他的徒弟,被他带到了江南,近rì才学完艺业,准我下山。”他的话亦真亦假,却让人深信不疑。

    帖木儿禁不住问道:“那个老道长叫什么名字?”

    巴都支吾着:“世外高人,说了你也不知道,何况师父不许我说的。”

    阿兰笑道:“这么说哥哥一定是练就了绝世的本领,一定比帖木儿厉害”

    帖木儿嘟着嘴喃喃的道:“我怎么会是小王子的对手。”

    阿兰揶喻着:“你知道就好,嘿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到时让我大哥打得你哭爹喊娘。”

    帖木儿只低头不语,阿兰却洋洋得意。

    忽雷道:“阿兰,你不要这样胡闹了,帖木儿也是一个好孩子。”他说着转过头对巴都道:“巴都,你回来就好了,我还没有听到你喊我呢!”

    这是每个父亲并不过份的要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大家都静下来听着巴都呼出口。

    巴都却犹疑起来,这些年他一直是管林御寇喊爹的,除此之外再没有叫过别人,但此刻在大厅广众之下,形势如此,他只能含含糊糊、低低地叫了声:“父王!”

    忽雷有些失望,“父王”这个称呼是在大众的场合恭敬的官称,远不如叫“爹”来得亲切,他只以为这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巴都又是初次叫出口,有些羞涩罢了,又哪里知道巴都矛盾无比的心事。

    巴都生怕忽雷再要他难堪,他决定还是将这层纸捅破。于是他强自镇定下来,装作漫不经心、并不知情地问道:“父王,我娘呢?”

    只这一声问,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两个父子身上,连阿兰也屏住了呼吸,不敢再有丝毫玩笑。

    “哦?”忽雷呆了呆,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你娘……她……她……”

    “她怎么了?”巴都逼问道。

    “她……”忽雷眼中满含着泪水,脸已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这是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十多年来他一直未敢将之挖掘出来,可是今天却要面对自己的亲身儿子来做解释,如果说出来,不仅让他再一次陷入无尽的痛苦中,还很可能让他失去这个刚刚得到的儿子。他的心也在交战,这是他十多年来最害怕要面对的一件事。

    “王爷、小王子,酒宴已经摆好了,是不是该开席了?”阿克。赛尔适时地出现了,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里出来解围。

    “好!”忽雷大声道:“马上开席!”

    大厅上立刻活跃起来,帖木儿与阿兰一左一右已拉住了巴都,阿兰兴高采烈地道:“大哥回来真好,咱们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但巴都并没有动,用他那成吉思汗的眼睛象鹰一样直直逼视着忽雷,重复地问道:“我娘呢?”

    忽雷从没有感到过目光也会杀人,以前他的目光就是象今天巴都看他一样,让别人心惊肉跳,而现在却是他自己在心惊肉跳,巴都的目光与忽雷的目光是一样得严峻,一样得冷酷。

    “走,咱们边喝酒边谈话不好吗?”帖木儿拉着巴都就往外走。

    巴都猛地一甩手,将帖木儿险些摔倒,他吃惊地回过头,没有想到巴都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劲头。

    “阿克大伯,你不是说我娘去了贺兰离宫了吗?”巴都故意问着阿克。赛尔。

    阿克尴尬地望了眼忽雷,还在撒着谎:“也许……也许她还没有到,你看,王爷听说你回来了,是骑着马赶来的,二王妃她们坐车当然要慢一些,所以到如今还没有回来。”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籍口,便是巴都要发作,也得等一等。他把这场风暴延续了片刻,也许就在这片刻之间,王爷已想好了说词。

    可是,事情就是这般地凑巧,正说之间,已经有人报道:“诸位王妃回宫了。”

    阿克。赛尔的老脸红一阵白一阵,也失去了主张。

    巴都冷哼了一声,就见玛依拉挽着一位三四十岁的贵妇人当先走了进来,后面的丫环仆从甚多,还有两位夫人在后相跟,其中绝对没有红绡公主。

    玛依拉视若无人地走进厅来,只是对着宁夏王忽雷恭敬地一辑,一转头便看到了巴都,怒火又腾然而起,骂道:“你这个强盗果然胆大包天,到这时还敢赖在这里。”说着撒娇一样地扑到前面的贵妇人的怀里,叫道:“姑姑,我说得就是他。就是这个小贼,他偷了我的钱袋和白马,他还跟阿克总管串通起来欺负我,不要我到这里来,他就是阿克管家的那个亲戚。哼!阿克总管一定和他一起趁着你们不在的时候,偷去了不少东西,你可别放他跑了。”原来她把巴都当成了阿克。赛尔的亲戚,不知在她姑妈的面前已经说了多少的坏话。

    巴都望了她一眼没有理会,他心里已猜出了这位贵妇人一定就是二王妃了。他对除母亲之外印象最深的只有巴邻氏,而对忽雷的另三个老婆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这位二王妃也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阿克。赛尔听着玛依拉对自己的污蔑,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愤怒,反而是幸灾乐祸地嘲笑,他无须解释,知道这位胡搅蛮缠的畏吾尔公主今rì一定会倒霉,她太不长眼,难道就看不出这大厅中的气氛不对?

    阿兰郡主悄悄走到玛依拉的身边拉了拉她,低声道:“表姐,你不要说了。”

    玛依拉却勃然大怒:“阿兰,你是怎么了?难道你也怕阿克。赛尔吗?姑姑,这个小贼最是可恶,别看他长得人模鬼样,其实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盗,不知干了多少*抢掠的事。”阿兰的脸胀得通红,她听得出玛依拉的话意,气得委屈地躲到了后面去了。帖木儿却忍无可忍,冲上前来骂道:“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刁蛮,难道不怕烂嘴?”玛依拉一头扑到姑妈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故意打着滚道:“姑姑你看,他们都是阿克。赛尔的人,都欺负我,我不来了,我不来了,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去了!”二王妃连忙安慰着她,同时叱着帖木儿:“你是什么人?怎么敢这样对表小姐说话?”帖木儿一声不吭地退到了一边,恨恨地瞪了一眼玛依拉。

    忽雷皱起了眉头,他很想训斥一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畏吾尔公主,但人家毕竟是客。再说此时,窝阔台世家的海都大王正在漠北与拖雷世家系的大元朝交战,而畏吾尔正处于窝阔台汗国和大元朝的宁夏国之间,畏吾尔的态度直接影响到战争的胜负,所以他不能得罪畏吾尔,这也是近年来二王妃得宠的一个原因。

    二王妃看了一眼巴都,先是愣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些明白,却问着阿克。赛尔:“这位少爷真是你的亲戚吗?”

    阿克。赛尔连忙答道:“不!王妃,他就是小王子巴都!”

    玛依拉的佯哭马上停止了,回过头来吃惊地望着巴都,不由得满面通红。

    二王妃的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走上前来拉住巴都喜道:“我说呢,你这么象王爷,怎么会是阿克。赛尔家的少爷,果真就是巴都哇!巴都,你还认识我吗?”

    巴都却厌恶地甩开了她的手,他讨厌玛依拉,也捎带着讨厌起这位二王妃来,更何况巴邻氏告诉他,是二王妃向忽雷告得秘,才使得忽雷对母亲怀疑。

    二王妃尴尬在了那里,一时不知该怎样说话。忽雷走过来和颜悦sè地向巴都介绍着:“巴都,这是你的二娘,你快叫。”

    巴都横了二王妃一眼,对忽雷越发愤恨,如果忽雷没有娶那么多的妻妾,他的母亲一定不会惨死。当下,他并不理会忽雷地介绍,依然大声问道:“我娘呢?”

    满屋子里的人又安静了下来。

    忽雷愣了愣,反而镇定了,他可以降服千军万马,就不信降不住自己的儿子。于是他拍了拍巴都的肩膀,沉声道:“巴都,你听我说……”

    “我娘是不是不在了?”巴都的眼睛红红的,沙哑着声音问道。

    忽雷点了点头,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巴都一声冷笑,眼睛里已噙着了悲愤的泪水:“我娘是怎么死的?”他的声音很低,忽然间就喊了起来:“她是不是被你们逼死的?”他终于把心里的话喊了出来。

    忽雷愣了住了。

    “巴都,你听我说。”二王妃连忙走上来拉住他解释着:“这不能怪你阿爹……”

    “你给我滚开!”巴都咆哮了一声,只一甩,二王妃已踉跄着摔倒。“姑姑!”玛依拉连忙跑过去相搀,阿兰也过去帮忙。

    “啪!”的一声,忽雷狠狠地打了巴都一个耳光,打完之后他便麻木了,从小到大,他还从未打过自己的儿子,却想不到在他们相见的第一天里,他竟会打他。忽雷的心颤抖起来,跟着身体也颤抖起来。

    这一巴掌着实不轻,反而将巴都打醒了,他捂着脸,那里已出现了五个指印,一丝咸咸的血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望着忽雷。

    忽雷的心痛起来,不由得伸出手去擦巴都嘴角的血,却被巴都扭头躲开。他叹了口气,哀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二娘呢?就是你娘活着的时候,对她也是尊敬的。”

    “我娘的墓在哪里?”巴都十分冷静地问道:“他可以把别的事都放在一边,先要到母亲的坟上去哭诉一番,然后再打定别的主意。

    忽雷怔了怔,马上猜出了巴都的心思,告诉他:“你娘没有墓!”

    巴都也怔了怔,忽然涌起无限的悲哀,难道忽雷真得这么没有人xìng?会把娘的尸体分解去喂鹰?他不相信,但是他已经不愿意再留在这里,他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已是多此一举了。于是他狠狠地瞪了忽雷一眼,转身就走。

    “巴都,你要到哪里去?”忽雷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

    巴都冷漠地看着他,哼了一声:“我娘不在了,我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你别走!”忽雷几乎是在恳求着:“这是你的家,这里还有你爹呀!”

    巴都冷冷一笑,凄凉地道:“家?哼!十多年来我已习惯飘泊,又哪里有家?你不要在我前面拦路,不然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巴都的话象刀子一样,字字割着忽雷的心,但他依然固执地挡在巴都的面前,他不信巴都真会杀了他。

    所有的人都呆立着,看着这对冤家一样的父子。

    巴都的眉毛立了起来,杀气充斥了他的整张脸,手也握住了胯下的刀柄。但忽雷不在意,就是面前站着的是个魔鬼,他也认作是自己的儿子。巴都忽然就挥出了刀去,快得没有人能够看清,人们目瞪口呆,只见刀光一闪,那刀又还了鞘。

    忽雷还是好好地站在那里,巴都是他的儿子,怎么会真得杀父亲呢?

    忽雷笑了,他在巴都拔刀的那一刹那,果然是吓了一跳,到这里才发觉自己还活着。可是他只一笑,头上的貂皮帽子已纷纷飘落,只见漫天飞舞着白毛,那么一顶价值万金的帽子顷刻间化成了一丝丝的碎*,足有成千上万。忽雷毫发未损,却怔住了,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帖木儿不由赞出了声来:“好快刀!”

    巴都冷哼了一声,已越过了忽雷,向门外走去,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刻总下不了手。

    “抓回他,别叫他走了!”忽雷恍然大悟,大声命令着,他不能让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再次离开他。

    帖木儿象豹子一样已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巴都的肩头,巴都刚要拧身,却已被帖木儿抓了起来,一下子便摔倒在地,压在了他的身上。巴都没有堤防,刚要翻身,又有几个大汉压了上来。若论比武过招,巴都相信在王府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可是论起摔跤来,他的确不如帖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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