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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敦煌画匠(一)

书名:八部传奇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最后一名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现在,李红箫已经与巴都走在了一起,他们离开了野马川,沿着党河向敦煌而去,但见大漠黄沙,远远没有尽头,只有河边一条狭长的绿洲,生着杂乱的胡杨和红柳。

    “单车yù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rì圆。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巴都随口吟着,虽觉chūn寒料峭,但有红箫坐在身前,便是再冷也不觉得了。

    夕阳下,一骑孤马,马上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人,迎着初chūn的寒气踽踽而行,仿佛落迫,却也惬意,在苍茫的大地上投下一条长长的影子,给这荒凉的戈壁增添了一道温馨的风景。

    “如今的江南该是chūn江水暖鸭先知的时节了吧?”红箫问道。

    巴都点了点头,又吟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rì出江花红胜火,chūn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那杭州呢?”红箫又问。

    巴都笑了笑,又道:“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cháo头。何rì更重游?”

    红箫回过头来,看着他道:“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说了,那么苏州呢?”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chūn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红箫笑道:“你倒是会借,将白乐天的三首《忆江南》全都说了出来。你知不知道,白乐天有一首《真娘墓》的诗,写道:”霜摧桃地风折莲,真娘死时犹少年。脂肤荑手不坚固,世间尤物难留连。难留连,易销歇,塞北花,江南雪。‘还有首《简简吟》道:“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我想,世间的好事多半是象诗中所说的彩云易散琉璃碎,根本就是难留连的。”

    巴都怔了怔,有些不快地道:“你怎么想起了这些来?我只愿我们在天愿作比翼鸟,以地愿为连理枝,生生死死不相忘,死死生生永不离。”

    红箫凄恻地一笑,道:“我只怕到时辜负了你,只求你不要太对我在意。”

    巴都皱起了眉来,不解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红箫幽幽地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死了,你怎么办?”

    巴都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怨道:“呸呸呸!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不许你说!”

    红箫看着他,目光中闪动着泪花,低声道:“葡萄美酒夜光杯,yù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巴都隐隐觉出了些什么,但是他不敢触及,他知道红箫的底,却还要装作不知道。红箫是西夏国王室后裔,父亲组织反元义军,却被忽雷平乱,她与忽雷有着杀父之仇,她一直想要去杀掉忽雷。可是巴都却对忽雷有着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他不知道如果将来真有一天让他在红箫与忽雷之间选择一个生一个死的话,他会去选谁。

    巴都心怀意乱地搂住红箫,碰到了她背上的那只红箫笛,便拔了下来,故意叉开了话题,恳求道:“你总是背着这只箫,我还没有听你吹过呢,你能不能为我吹上一曲?”

    红箫眨了眨眼睛,不信地道:“你说没有听我吹过?你在撒谎。”

    巴都怔了怔,道:“我是说没有见你吹过,你就为我吹一曲吧!”

    红箫接过箫笛,却取笑着问:“你是喜欢《阳chūn白雪》,还是喜欢听《下里巴人》?”

    巴都想了想,道:“还是那首我听过的《梅花落》吧。”

    红箫一怔,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吹《梅花落》?”

    巴都道:“你以为我不懂音律吗?告诉你,我娘曾是江南最有名的琴师,我当然也懂一点音律。《梅花落》是一首箫笛曲,又名《落花》、《落梅花》,当年李白曾有诗曰:”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我虽从未听过此曲,但一闻箫声,就想到梅花满天飘落的情景,一猜就是了。“

    红箫忙问:“你在哪里听到的?”

    巴都道:“第一次是在刚过黄河的时候,第二次是在红柳湾之南,也是在黄河的空谷中听到的,我就是听到那箫声,才会到了红柳湾,才会看到你,认识你。”

    红箫却摇了摇头,道:“不,《落梅花》之曲已失传多年,我也是一个月前才学会的,还从未在别人面前吹过,你听到的箫音不是我吹的。”

    巴都诧异起来:“那会是谁?”

    红箫不觉失声道:“难道是他?”

    “他是谁?”巴都连忙问。

    红箫道:“三年前,我在凉州认识了一位画匠,他的箫吹得分外得好,我便拜他为师学箫,上个月他才教会了我这首《落梅花》,他还有一曲名叫《飞天》,那才是人间的仙乐,只可惜我不会,我这次到敦煌去就是为了找他,他受雇在莫高窟作画。”

    “他一定是个奇人。”巴都道:“他叫什么名字?”

    红箫道:“我问了他很多次,他也不告诉我真名,别人叫他萧先生,想来是姓萧了。”

    “难道我听到的萧曲就是他吹的吗?”巴都不由得自问着,更下定了决心,道:“我一定要见一见这位萧先生。红箫,你就吹一吹《落梅花》,让我听一听吧!”

    红箫点了点头,坐在巴都的怀里吹起了箫来,箫音呜咽,象空谷的鹿鸣一样动人心肠,在这夕阳下盘旋飞转,然后象风一样飘向远方,辽远得让人感到在草原上奔驰,在飞雪中飞舞。巴都好象又走进了chūn天的梅园里。

    一队车马缓缓由玉门关外走来,走向瓜州而去,他们在一个丁字路*叉,巴都和红箫直奔敦煌城,而这对车马却是从敦煌的方向来的,往东而行。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这一对吹箫的痴情男女,都在为那少年的英俊而惊叹,也都在那少女的箫声中沉醉。

    那队伍正中有一辆豪华的马车,也悄悄打开了窗帘,窗中露出了畏吾儿公主玛依拉俏丽的脸,她回头望着那一骑马上的两个情人,不由得一怔,失口叫了出来:“是巴都!”可是那少年已经去远,她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玛依拉坐回车中,重新拉上了窗帘,心中暗笑:“怎么会是巴都呢?巴都王子还在宁夏,你是不是想他都想疯了,看到每一个少年都怀疑是巴都?不过这个少年的侧脸和背影真与巴都是很象的啊。”她真想叫车仗停下来,回去看个清楚,但她还是忍住了。

    那箫声越来越远,终于不能再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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