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子,有种再把这碗干了!”
“我认输,真不能再喝了……”
在一家小饭馆中,卫东和那汉子进行了所谓的“生死决战”,两人围桌而坐,桌子上和桌子底下扔满了啤酒瓶,卫东使劲挺直了腰,肚子胀得和怀胎几个月的女人一般,脸色都有些发青,而那汉子的那张黑脸也似熟透了的乌梅,黑里透紫了。
“不行,今儿得喝趴下一个,我老黑输了你拳脚,喝酒不能再输给你!”汉子扯着粗大的嗓门,一脸的认真。
卫东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来上海的第一天就遇上了“真我野战游戏营”的退役特种教官老黑,且还和老黑在地铁站同时救了一个女孩,更没想到老黑还挺记仇,上次在游戏营输了卫东拳脚,这次不比拳脚非得要比酒量。
卫东看看老黑,又看看扔得满地都是的啤酒瓶,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虽然卫东对酒精不过敏,但一连喝下去近二十瓶啤酒,肚子里除了啤酒就没别的了,稍稍一弯腰,肚子里的啤酒就能从肚子里倒出来,也不知道上了多少次厕所,但放出去的哪里比得上灌进去的,直喝得脸色发青。
老黑也好不了多少,但这家伙属一根筋的,他哪知道卫东对酒精不过敏,非要把卫东灌趴下。老黑的酒量也的确惊人,胃也大得惊人,但这么多酒下去,他也抗不住了。
“老黑,黑哥,哥,我真认输还不成么?”
“你认输就好,想当年,我在我们大队,喝酒谁也不是我老黑的对手!”老黑虽然有点一根筋,但特种兵出身的人谁都不傻,知道再喝下去谁也讨不了好去,卫东给他个台阶就顺着下了。
“老黑哥海量,兄弟输得心服口服。”卫东递给老黑一支烟,笑道。
老黑接过烟,打着酒隔,道:“不是老哥自吹自夸,若不是我身上有旧伤,上次比拳脚,我未必会输给你,当年……唉,不提当年了,都过去了……哎,你以前在哪个部队,身手这么利索。”
卫东摇头笑笑,道:“不是兄弟我不说,我只能说,我和老哥一样……”
老黑摆摆手,道:“你别说了,我懂,现在还守着保密条例,你以前所在的部队是支什么样的部队不用说我也猜到了。我以前所在的部队……”
老黑做了个手势,卫东肃然起敬:“那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特种大队,是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怪不得老黑哥的身手这么历害。”
提到老部队,老黑一脸的骄傲,做为那支部队的一员,他有足够骄傲的资本。老黑曾经服役的部队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狼牙特战旅!
“老哥,你在真我游戏营训练的那批二世祖,已经有些样子了,能将那些自认为天老大他老二的富二代,二世祖们练成那个样子,你这个教官怕是费了不少精力吧?”卫东道:“如果我没猜错,老哥在特战旅服役的时候也是担任教官的吧。”
老黑感慨的叹息了一声:“呵呵,训练刚进特战旅的新兵蛋*子们和训练现在这群只知道花钱找乐子的富二代,那种感觉从根本上就不同。”
卫东理解的点点头,他也曾带过新兵,带新兵虽然很累,费的精力也多,可是当看着自己带的兵一天天成长,在不断的磨励中变成一把锋利的尖刀,那种骄傲那种成就感是其他的东西无法替代的;可是让一个带兵的教官去带一些无所是事,只知道花钱找乐的富二代,就好比让一个铁匠把一根木头打成一把钢刀一样的困难,这种感觉会让像老黑这种人如在喉咙里堵了一个鸡蛋,喘气都闷得慌。
“即然老哥在部队时就已经是教官级别,那你的军衔最少也是个中慰,后来怎么就退伍转业了?”卫东不解的问道:“又怎么会去一个游戏营教一些孩子玩打仗游戏?”
老黑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在一次任务中我受了重伤,在医院躺了半年,算是个废人了,所以就申请转业了。呵呵,从部队转业后我也要工作啊,来来回回的换了好几份工作都做不长久,和周围的人总是合不来,我又不喜拍马屁说奉承话,所以处处碰壁,后来刚好‘真我游戏营’想招一个从特战队退伍的转业军人做教官,我便去了,即解决了工作,也能找回点在部队的感觉。”
“哎,我说,说了半天怎么都是你问我啊。”老黑拍了拍自己那张似非洲人的脸,喷着酒气自嘲的笑道:“我从部队出来有四五年了,连最基本的反审讯技巧都不记得了,警惕性也下降了。这你要是我的敌人,我现在都成一具尸体了,什么都被问去了,你不杀我,我自己都要撞死了,唉,老了。”
卫东笑道:“老哥说笑了,我看老哥的警惕性一点都没下降。就拿这小饭馆来说,刚才我们一进来,老哥一眼就选中这小角落里的位置了,这个位置不但能观察所有进出小饭馆的人,而且还能通过我们对面的那面大镜子观察外面马路上的情况,且我们坐的这个位置还是射击死角,就算对面楼顶埋伏了几个狙击手,如果那几个狙击手的目标是我们的话,他们根本无法通过饭店的落地玻璃观察到我们,更别说射击了。而我们的左侧方有一道门,那道门应该是这家小饭店的后门,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只有七米,就算有人端着机枪冲进饭店正面对我们扫射的话,也大可以一个翻滚撞破后门,从那里脱身。”
“老哥从一进这饭店到选定我们现在吃饭这个位置,也就用了十秒左右的时间。能在十秒内看出一个陌生场所的最佳的攻防和撤退于一体的位置的人,却来告诉我他的的警惕性下降了?”卫东笑道:“老哥,你是老同志,可别在俺这年青人面前故作谦虚,这是不对滴。”
老黑哈哈笑道:“你别告诉我,你小子就没看出来这个位置的好处!来,再陪老哥喝一杯!”
卫东慌忙摆手:“别,真不能喝了,再喝就光荣了。要不改天回s市,我请老哥喝,怎么喝都行。”
老黑也不再勉强,自顾自的又灌下一大杯啤酒,道:“咱俩也是不打不相识,话又投机,最重要的是你是个爷们。要不嫌弃,咱们交个朋友。”
“现在不就是朋友了么?”卫东爽声说道。
“哈哈痛快!”老黑拍拍胀得跟皮球似的肚子站起来,道:“即然是朋友,那你去把饭钱结了吧,我钱不够。”
卫东哑然失笑,招来服务员结了账,老黑说要去看战友,留个了联系方式后一步三摇的走了,卫东离开饭店找了家便宜的小旅馆住下,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去收货款。
出门在外,加上坐了一天的火车,又和老黑拼了一下午的酒,即便卫东体质再好也经不起这种折腾,草草的洗漱了一把,给小雪和夏灵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在电话里小雪只是叮嘱卫东多注意身体,而夏灵却反复警告卫东,如果卫东在外面乱搞,回去弹小jj弹到死!卫东一头黑线,这么彪悍的话也就夏灵才能说得出来。
挂了小雪和夏灵的电话后,又给罗佳去了个电话,但罗佳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想来还为了杨峰逃跑的案子忙碌着,便没有再打过去,只是发了个短信提醒罗佳多注意身体。
旅店虽小,但收拾得还算整洁,卫东脱了衣裤刚躺上床,房门便被人敲响。
卫东一向很警惕,听得敲门声不由自主的迅速起身,手伸向枕头下面,却是摸了一个空。卫东这才想起,现在不是在金鲨贩毒集团做卧底,也不是在执行什么危险任务,没必要反应这么激烈。
卫东摇头笑笑,坐在床上对着房门问道:“谁啊?”
房门外一个年青女子答道:“送被子的,老板要被子吗?”
卫东看看床上那张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奇怪的说道:“送被子?我这里不是有被子么?不用了吧。”
门外的女人说道:“老板,我这被子不一样,你开门看看再说嘛。”
卫东无奈,只得起床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很露的年青女孩子,女孩长得很清秀,涂满厚厚脂粉的脸上带着一丝胆怯和害羞,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与卫东对视,小声的问道:“老板,我能进去吗?”
卫东怎么说也是开过酒吧开过工厂的人,一看眼前这女孩的架式,哪里不明白这女孩是做什么的,便道:“不用了,我不需要服务。”
女孩始终不敢抬头看卫东,无意义的应了声:“哦。”
卫东看了女孩一眼,从心里发出一声叹息,眼前这女孩最多二十岁出头,虽然脸被厚厚的脂粉掩住了真实的相貌,但无疑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放在以前,也许卫东无法理解一个好好的女孩怎么会从事这种“送被子”出卖身体的职业,但接触都市社会久了,卫东也渐渐的理解了,在这个浮燥的社会,大多人都把金钱和物质放在第一位了,其他的就像网络词汇所说的“一切都是浮云”。
卫东摇摇头正准备把门关上,低垂着头怯怯站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孩突然身体一软向后倒去,卫东眼明手快,一抄手将女孩扶住,叫道:“哎,你怎么了?”
一个做小姐的来上门推销自己遭到拒绝后突然昏倒,如果换作胆小一点或谨慎一点的人,肯定不会去扶,谁又知道这是不是这小姐玩得什么花样,到时一碰到她的肌肤被借机敲诈就不好说了。
卫东可没想这么多弯弯,心里磊落走到哪都不用担心,事实上,即便眼前这个小姐真耍什么花招叫来一些混混敲诈他,他也不会怵。可是当卫东的手触碰到这个女孩暴露在衣物外的肌肤时,却只觉得似火一般的滚烫。
卫东心里一惊,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女孩的额头,暗道一声不妙,连忙将女孩抱进房间放在床上。
女孩在发高烧,得赶紧送医院,卫东将女孩放在床上后,连忙掏手机拔120急救中心的电话,可电话刚接通,还没说上一句话,手机却自动关机了。
这段时间卫东开的厂倒闭,货款收不回,酒吧又失火被烧,手上所有的钱都扔进酒吧的善后里边去了,临来上海时又花了八千多给家里装了一台空调,现在的卫东全身上下只有一千来块钱,还不知道要在上海呆多久,所以卫东选择的旅店也是几十块钱一晚的小店,且还是最便宜的房间,所以,房间里连台电话也没有。
人倒下了,自然不可能不见死不救,卫东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从床头拿了一条毛巾用水打湿了,搭在女孩的额头,正准备到楼下前台去找部电话叫救护车,这时女孩却又是醒了。
“老板……”女孩见自己躺在床上,下意识的做了下保护自己的动作,双臂紧紧的将自己抱住,但似乎又想起自己到这来是干什么来了,这才将手慢慢的放开,挣扎着坐起来。
“老板……要服务吗……一百块……”女孩轻咬着嘴唇,脸上透着一种高烧中的病态红,一双黯然的大眼睛始终不敢看卫东。
“姑娘,你在发烧,我送你去医院。”卫东道。
女孩抬起头来看着卫东,眼里充满了惊讶,她这才明白过来,卫东抱她进来不是想趁她昏倒的时候占她的便宜做那种事,而是好心帮她。
“谢谢老板。”女孩感激的点点头,接着却又摇头:“不了。不用去的,老板你是好人,我……我先走了……”
女孩说着从床上下来,步履踉跄的向房门走去,她是个明白人,单从卫东的气质来看,就不是那种好色的嫖客之徒,如果卫东是那种人,现在可能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被脱光了。
“哎……你高烧到昏倒,这很严重,不去医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卫东上前一步挡在女孩的身前,没有伸手去拉女孩,而是保持了一尺左右的距离,拦在房门口。
女孩只是摇头,说什么也不去医院,卫东见女孩持意不去也是无奈,他和她不熟,即然女孩不愿去医院,卫东也不能强迫她去,只得侧开身让女孩出去。
女孩刚走到房门前,外面的走廊里却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声和砸门声,女孩听得那个吼声,浑身一个激灵,身体不自主的颤抖起来,像是在害怕在惶恐,快步退入房内。
卫东伸出头去看了一眼,只见外面的过道上,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在疯狂的一间房一间房的砸门,怒吼阵阵:“唐心怡,你给我滚出来!”
很多房客被年青男子粗暴的举动给惊了出来,年青男子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一间房一间房的冲去,然后又快速的冲出来。
在卫东房间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砰’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上了,倦在门后的角落突然哭了起来。
“他是在找你?”卫东有点明白了,问道。
女孩泪水长流,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是被他控制的?”卫东问道,像这种在小旅店里‘送被子’走野路子的女孩,多半背后是有人罩着或控制着的,所以卫东才有这么一问。
女孩摇头,使劲摇头,哭着求卫东:“不是,不是,求求你,一会千万不要开门,不要让他看到我!”
听女孩的话,卫东明白了,这个女孩和外面那个一间一间搜房间的年青男子也许是情侣,发生这个情景就不足奇怪了。卫东甚至能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大致的在脑子里放演一遍:女孩和外面那个年青男人是一对情侣或夫妻,而妻子却背着男朋友或老公在外面做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意,刚好这次被女人的男人知道了,于是男人暴怒之下跟了过来,一间间的砸房门找她。
“是你的男朋友?”尽管心里大致明了了,卫东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停的哀求卫东不要开门,可是这时外面的年青男子已经在砸卫东的房门了,一间一间的砸过来的,卫东的房间自然漏不掉。只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年青男子将这小旅店搞得鸡飞狗跳,却始终没看到旅店的老板来制止。
年青的男子将卫东的房门拍得天响,每响一下女孩就颤抖一下,就好像门外的年青男子的手直接敲在她的心口上一般。
这种事卫东也是第一次遇上,也不知道怎么是好,开门自然是不能开了,开了门没法说啊,那男子是来找了来‘卖’的女朋友或妻子的,若是这门一开,他卫东虽然什么也没做,那也保不齐被人看成是一个嫖客了。
女孩小声的哭着,浑身颤抖的倦在角落,而卫东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这时,门外的年青男子已然失去了耐心,‘砰’的一声将门给踹开了。
“啊!”女孩失声尖叫,门一开,她只觉得就像她的衣服在大街上被扒光了一般。
“唐心怡!”年青男子一眼看到了倦在角落里的女孩,狰狞的脸上肌肉呈暗青色,额头上的青筋扭曲着,暴跳着,显然已愤怒到了极致。
“你还要不要脸了!”年青男子怒火汹汹,一把拽起地上的女孩,想也没想一巴掌扇在女孩的脸上。
女孩哪经得起这一巴掌,当场被扇倒在地,女孩子一手捂着脸,哭叫道:“陈玉,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还能解释什么!”年青男子咆哮着,伸手拉过女孩,抬起手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卫东也出手了,一伸手将年青男子的手抓住,低喝道:“够了,再打她就没命了!”
被女孩称作陈玉的男子这才记起还有卫东这个嫖客,不由得怒从心来,吼道:“操你m!”
陈玉挥着拳头向卫东的脸上打去,卫东伸手一挡,轻轻松松的挡住了陈玉的拳头,陈玉一拳不中哪肯收手,又在狂怒之中,嚎叫一声整个人扑向卫东。
卫东连闪都没闪,抬起一脚踹在陈玉的肚子,直直的将陈玉踹了出去,鄙声骂道:“你也算男人?男人能打女人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她一个女孩子经得起你几下打?!她不是让你听她解释了么,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听完她的解释在动手吗!”
“我听你妈!”陈玉已然暴走,哪听得进去,就算听得进去,也绝不会听一个‘嫖客’的劝,此时只有更恨更厌恶卫东,在陈玉的眼里,卫东这个花钱玩女人的嫖客说什么都是个屁!
陈玉再次扑向卫东,再次被卫东踢飞,如此反复七八次,饶是卫东手下留情,不然陈玉有十条命也没了。卫东也不由得有些佩服陈玉,卫东用的力量虽然不致于让人残废,倒也绝对没有让陈玉好过,但这个陈玉一次次被踢倒,又一次次的爬起来向卫东冲来,全然拼上命了。
如此踢来扑去,卫东也有恼火了,眼前这货怎么不听劝,还一个劲的骂自己是嫖客,说都说不清,上去扯住陈玉的衣领抬手就要扇几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他了,求求你,别打了!会打死他的!”一旁的女孩扑到在陈玉身上护住陈玉,哭叫道。
陈玉并不领情,推开护住自己的女孩,吼道:“不要你管,死了就死!也总比看到你自暴自弃,做这种见不得人的行当强!”
女孩死死抱着陈玉,哭道:“陈玉,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原谅我!我也是没办法啊,奶奶快不行了,我不能看着她死,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今天是我第一次出来,什么也没做,陈玉,你相信我……我还是你的小妹妹……”
ps:说过昨天要更的,但昨天有事没更上。今天选更一节吧,后面尽量加快速度,恢复每天一更或两更的话,下个月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