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爷今次真的累了,毕竟年事已高,他在被警察盘问过后,回到牛棚一下子就睡着了。
因为警方封锁了案现场,所以他只能带着陈小龙来到了牛棚,休息。
他不能再让陈小龙生意外了,现在,他只剩下这唯一的孙儿了,就算是拼了他的老命,他也要全心全意地保护他。
想到这里的时候,陈大爷突然感觉浑身来了力量,感觉骨骼在噼里啪啦地响。
那是一种捍卫生命的力量,在他的身体爆。
陈小龙还是一言不地跟随在他的旁边,他从家里带来了一瓶矿泉水。
白晃晃的水在陈大爷的面前晃动,晃动。
陈大爷突然感觉很渴,舌头干,喉咙苦涩,他接过矿泉水,哗啦啦地喝了一口。
他把陈小龙收藏在角落,这样即使是有变态凶手进来杀害小龙,也必须要经过他这一关。
陈小龙很听话地蜷缩在角落里,安静地睡去,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陈大爷渐渐地感到了倦意,眼皮打不开了,逐渐地,他也沉睡了过去。
牛棚是以前用来缠牛的地方,后来陈大爷把老黄牛卖了,把牛棚改造成一间小房子。
时间缓缓地流淌过去。
陈大爷突然感觉到一阵刺心的疼痛。
他立刻想到,坏了,凶手终于再次出现了。
他想睁开眼睛,却现眼皮打不开了,一阵一阵巨大的疼痛传遍全身——他的眼皮,也被针线紧紧地缝在了一起。
他想张开口呼喊却现嘴巴也是,居然被针线紧紧地缝合在了一起。
翻天覆地的疼痛在身体各个地方部位传来。
他想挣扎,但是觉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根本就动不了。
但是,意识以及神经却是敏锐的,清晰的,此刻的陈大爷,能够非常清晰地感受到有一个人,此刻正在捏着一支巨大的银针,缓缓地刺入他的脚丫。
他的脚趾,第一个脚趾,被一支银针缓缓地刺入,尖锐的银针针尖刺破了坚硬的脚甲,然后缓缓地刺入肉里面,然后从脚底刺出來。银针慢慢地离开脚趾,那条粗大的绳子从肉块中缓缓地穿过。
陈大爷甚至非常清晰地感觉到那毛茸茸的线摩擦这肉块时候的感觉。
银针又转过头来,缓缓地刺入另外一个脚趾。
陈大爷这个时候,开始拼命地睁大眼睛,他的双眼在拼命滚动着,眼球被粗糙的线条摩擦到,引来一阵一阵的剧痛。
他甚至感觉到了血液充盈了他的眼睛。
他已经知道召集活不下去了。
可是,他不在乎,他真的不在乎,自从多少年前死去了大孙儿之后,他就觉得召集已经死去了。所以,他不怕死,反正他活到了这么久,已经足够了。
可是,陈小龙不能死。
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他的生命才刚刚展开,他的生活才刚刚上路。
他不能,让他最心爱的乖孙,那么残酷地死去。
他是他唯一的牵挂,唯一的不舍,他是他的世界。
所以,陈大爷拼命滚动这眼球。
他希望,在自己被这个恐怖的变态杀手杀死之前,能够睁开眼睛,虽然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
但是,他还是要这样做。
他要确认,陈小龙是不是也已经被这个凶手杀害了。
凶手似乎没有在意陈大爷,他只是在专心致志地缝着陈大爷的尸体。
在他的眼里,陈大爷就是一块出现了裂缝的破布,而他是一位出色而又苛刻的裁缝,他不容许有什么差错,所以他一心一意地缝补这破布。
这个时候,陈大爷和凶手在赛跑。
陈大爷的眼球拼命地转动着,用力睁开,睁开。
因为,他知道的,他的眼皮是被针线缝合在了一起,只要他用力撑开眼皮,那么这些线条就会松开来,那么那个时候,他就可以看到眼前的一切。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陈大爷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在铺天盖地的疼痛中,他的脑海却那么清晰,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陈真,陈真临死的时候,却知道了凶手是谁。
只是,那个时候,陈真的眼并没有睁开,那么,他是如何知道凶手是谁的呢?
这个时候,凶手仍然继续地一针一线地缝补着陈大爷。
手指,拇指。
陈大爷差一点昏厥过去。
当那支巨大的银针穿过指甲的时候,陈大爷的身体开始抽搐,不断地抽搐。
他感觉到内脏在全部往喉咙汹涌上来,塞满了他的喉咙。
可是,嘴巴被紧紧地缝合了,根本吐不出,所以那些东西从鼻孔中喷溅出來,大部分是又往肚子里倒流进去。
那是怎样的一阵疼痛?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开始习惯了黑暗,所以他的听觉以及触觉变得非常敏锐。
他却突然听到了陈小龙低低的哭声。
是的,是孙儿陈小龙低低的哭声,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传来陈小龙低低的哭声。
虽然这声音很低很低,但是,的确是他的乖孙陈小龙的声音,他在哭,他在哭。
陈大爷的心如同被熊熊大火焚烧着一般。
他不知道,陈小龙是不是也正在受着他这样的痛苦,还是,还是陈小龙已经被凶手缝补完了?
想到这里,陈大爷感觉更加的疼痛,这疼痛比那些银针刺穿时候的更加巨大,更加剧烈。
不知道是哪里来了力量,陈大爷突然地用力撑大了眼睛。
线条终于被他撑松了,陈大爷感觉到了一些微微的白光。
可是,这细小的缝隙根本就不能让他看到眼前的一切,他只是看到一些微微的白光,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陈大爷继续用力,用力撑着眼皮。
线开始越来越松,但是线条撕扯出來的皮肉也越来越多。
陈大爷此刻觉得,除了眼睛还可以动之外,身体的其他部分,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动弹了。
每一针刺入,他的力气就如同血液一般,往外面流失。
可是,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眼皮的线松了。
他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突然地瞪大了鼓起了眼睛。
右眼,是右眼,他的右眼,终于被他睁开了。
他一直是躺着的,本来他是看不到凶手的。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凶手在刺着陈大爷的右手指甲,陈大爷还是看到了。
巨大的,铺天盖地的,海啸一般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陈大爷的身体一阵一阵地抽搐,不断地抽搐。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他都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凶手,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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