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仔。”
“子弹十二发,手榴弹两颗。”
“梁伟根。”
“子弹十三发,手榴弹两颗。”
“梁雄根”
“……”
英国人在两道铁丝网之间丢下五十多具尸体和二十多个不能行动的伤员,又退回了海边。
光复军士兵在经过短暂的兴奋之后,没来得及清理战果,先被排长要求清点剩余的弹药。结果发现,人均消耗子弹七发,不过手榴弹还没来得及使用。总共消耗近六百发子弹,但取得的战果还没有只用了两百发子弹的机枪的一半,实在是让军官们失望。如果守在这里的是两个排的幸存者,那三百英军逃回去的最多只有十分之一。不过好在这批新兵也没有损伤,也算是得到了实战经验。
就这会儿时间,几艘战列舰又掉头回来了。这次换成左舷开炮,光复军士兵已经很有经验的提早钻进了防炮洞,军舰的炮击并没有取得比上次更好的效果。
之后英军又用小艇送来了几百名士兵,看样子要发动更大的攻势。这次他们带来了更多的麻绳,几乎要把第一道铁丝网连根拔起。光复军当然不能让他们如愿,可惜枪法始终不如人意,完全不能影响英国人的工作。
第一道铁丝网终于在英军的不懈努力下变成了摆设。吸取了刚才的教训,英军这次的队型散得很开,而雷区的地雷也差不多消耗干净了,英军很快到达了第二道铁丝网。更多的士兵开始拔立柱,也有更多的士兵与光复军对shè,所有英军士兵都在提心吊胆的等待着,要么冲过这道铁丝围栏,要么被死神的火鞭扫中。
可惜他们等待中的东西都没有来,他们等来的是从天而降的炮弹。八门60迫击炮同时发言,因为早已计算好shè击诸元,炮弹准确的落在了它们应该去的地方。一个个烟柱在人群中腾空而起,同时撕碎了炸点周围英军的身体。沃尔夫很幸运,他前面的人替他挡住了所有的破片,爆炸的冲击波把后者震得向后飞,连带着把沃尔夫撞倒在地,这也让他成功的躲过了第二轮,第三轮炮弹。三发急速shè结束之后,沃尔夫推开压在身上的倒霉蛋,爬了起来,刚想对后者“舍己为人”的行为表示感谢,却发现对方已经不需要了。这时,同样的号声再次响起,幸运儿一骨碌爬起来再次胜利转进。
这次炮火急袭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英军起码留下一百多具尸体,还有同等数量的伤员。炮弹洗礼过的地方,到处都是残缺的躯干,零碎的肢体,以及各种分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而光复军一方再次获得了零伤亡,虽然英军士兵的枪法都优于光复军,但他们以前shè击的都是站立的目标,这种身体躲在沟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作战方式让他们很不适应。他们可是整个身体都暴露在旷野里,太不公平了!而钢盔也给光复军提供了很好的防护,英军使用的铅弹根本奈何不了这种圆铁锅。
看到如涨cháo般涌来的敌人又如退cháo一般跑得一干二净,战壕里的士兵们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叫喊声,好象是在欢呼胜利,又好象是在嘲笑敌人的失败,不成语调,不成字句,cháo州佬甚至跳出战壕,掏出自己的“短枪”向着逃跑的英军“扫shè”,好象只有这样才能渲泄心中的情绪。
折腾了两回英国人是损兵折将,光复军也是疲惫不堪,双方很有默契的停止了活动。大家都准备养jīng蓄锐,为接下来战斗集蓄力量。炊事班从交通壕把午饭送了上来,一大钵白米饭浇上一勺sè香浓裕的土豆红烧肉,让辛苦了一上午的士兵们味口大开。趁着休息时间,张磐领着营部众人来到前沿视察。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大官,还在狼吞虎咽的士兵们连忙站了起来,见官行礼不管哪朝哪代都是金科玉律。教导员连忙双手虚按,“不用起来,不用起来,继续吃饭!吃饱了好接着和英国佬干!”
三个排长正躲在碉堡里抽烟,一见几位领导大驾光临,马上立正行礼。张磐走到三个年轻人面前,注视了片刻这三张被硝烟薰花了的脸,然后很郑重的回了一个军礼。收回手后,张营长笑哈哈的挨个擂了一下三个排长的胸膛,“干得不错!消灭二百多英军,自己无一损伤,放在哪个时代都是大功一件。”
两个步兵排长目光闪躲,有些不好意思。消灭两百多英军,其中一大半是迫击炮的功劳,一小半是机枪的功劳,步枪兵的战果应该占不到六分之一,让人有步枪兵都在打混的感觉。教导员看到两人的表情,鼓励道:“第一次上战场,端得稳枪,搂得住扳机,没有怂,没有尿裤子,就是好样的。”这话让两位排长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不过转头一想,土著士兵有这样的表现,不是有多勇敢,应该更多是把生命看得很轻,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也就是所谓的“乱世人命贱如狗”。幸存者们如果不是经历了大灾变之后的黑暗时期,对杀人一样有心理障碍。换成是和平时期的现代人,估计早就吓得两脚发软了。
张磐自己搬了个弹药箱坐下,又招呼其他人找地方坐,“说说看!你们认为英国人下一步会怎么干?”
这个也是三个排长刚才在谈论的问题。二排长抢先说道:“英国人应该会加大进攻的力度,很大可能会发起团一级规模的进攻,还有可能会把陆军的炮兵部队也调过来,加强炮火准备的强度。”
“那你准备怎么应对呢?”张磐又问道。
“英国人的炮击我们根本不怕。他们没有朝鲜战争中美军的火力强度,而我们的坑道模式却是从志愿军那里学来的,这个程度的炮击连把土翻一遍都做不到,更不要说让地面下陷一米了。”二排长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们只要加强一下侧shè火力,在左右两侧结合部的位置再各布置一挺马克沁,那样不管英军再来多少人都是送死。”有了铁丝网的阻隔,英军的境遇并不比原时空几十年后的那几千祖鲁人更好,所以二排长才敢把话说得那么满。
“这个建议营部会考虑,主要还是看接下来英军进攻的规模了。”张磐算是认同了二排长的观点,接着又把目光转移到一排长身上。“你有什么看法?”
“二排长的看法都很正确,我基本上同意。”一排长用委婉的方式表达了自己有不同看法的意思。
“那基本上以外的部分呢?”大家都是聪明人,焉能听不出言外之意,教导员抢先问道。
一排长笑了笑,看二排长的表情并没有记恨他的意思,便说道:“那我就谈一谈我的一点儿不成熟的看法。说错了大家不要笑!”
“快说你的吧!”张磐笑骂道,“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婆妈的人了?”
一排长才二十一岁,原来还在读大学,现在在军队系统里混,有些职场规矩还是要讲的,民工出身的二排长就不太懂这些。不过上级已经点明让他敞所yù言了,他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的。“连续在同一个地方碰了两次钉子,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来碰第三次。所以我认为英国人在正面进攻连续受挫的情况下,接下来会从别的方向寻找突破口。”
“你认为会是哪里?”教导员问道。
一排长没有马上说出答案,而是开始一条条的分析。“右翼完全不可能。旁边就是昂船洲军营,有两个大家伙在那里,英**舰根本不敢靠近,更不要说小艇要划上两公里才有地方登陆。”
众人都点了点头。一排长接着说道:“虽然英国人可以从西贡那边登陆,然后绕到我们的背后搞偷袭,不过有教导营一连在那里防守,我们也不用担心。”教导营一连由一百多幸存者组成,全部都有丰富的和变异人战斗的经验,装备是清一sè的56式枪械,既是总预备队,也是张磐的底牌,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打出来的。
否决了两个方向,剩下的只有左翼了,那里有广大的地域没有控制在光复军手里,派去的侦察兵也被英国人驱逐出来,无法了解英军的动向。“而且那里还有大片的树林可以提供掩护,因此我认为,英军完全有可能从正面佯攻,同时向左翼渗透,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排除了不可能的,一排长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张磐两个嘴角搭拉了下来。做为营长,还没手下的排长看得远,让他很没有面子,不过他也不是嫉贤妒能,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行的人。听完一排长的话,就开始思考对策,倒是教导员替他问了出来:“一排长,如果出现你说的那个情况,应该怎么应对?”
“我是愚者千虑,偶有一得。这种部署调整的问题,几位领导高瞻远瞩,看得当然比我清楚,我就不献丑了。”一排长明白只要自己把问题点出来就够了,如何调整部队那是上级决定的,自己就不越殂代庖了。
“你小子少拍马屁!”张磐也知道这家伙耍滑头,不过也没拆穿他。站起身拍了拍一排长的肩,又看了看其他两位排长,“正面的防御就交给你们了!”
教导员也叮嘱道:“我们当前的任务是顶住英国人的进攻,大量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把他们打痛了,打怕了,他们就会接受我们的和平条件。而守住阵地的关键就在你们,有没有信心?”
“保证完成任务!”三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虽然是战争时期,光复军后勤部门还是想方设法让大家吃饱吃好,午饭过后又送来大桶的绿豆汤给大家消暑。同时也把补充弹药送了上来,人均20发子弹得到补齐。从前面的战斗来看,20发子弹完全足够完成一次低烈度战斗。相比之下,英军士兵的待遇就惨了点儿。滩头阵地的白人士兵还能得到白面包和肉汤,而印度士兵只能得到硬得象砖的黑面包和咸得发苦的土豆汤。
午饭过后,稍事休整,英国人又发起了第三轮进攻。这次换成了印度兵打头阵,不知是三哥们都怕死,还是英军改变了战术,三哥松松垮垮的队伍走走停停,几百米的距离竟然走了二十分钟,感觉是在磨洋工,而英**官也不催促。等到队伍到达两百米距离的位置,就不再前进,反而开始在原地挖掘工事,修筑炮垒,似乎打的是持久战的主意。几个排长被英国人的举动搞糊涂了,难道一战才有的堑壕战要提前出现了?一排长正考虑是否请求炮连再来个炮火急袭,就听到左侧阵地枪声大作,接着就听到对讲机里传来二连一排排长焦急的声音。“我是翁仲天,快来救命!”
“英国人也会玩声东击西!”一排长马上给自己的参谋军士下命令,“罗家英,你带三班去左翼支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