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在做一个旁观者的记者先生开口了,“几位先生,你们说的这些是不可能的。在克里米亚战争中,是因为拥有了‘提灯女士’,我国伤兵的死亡率才从42%降到了2%,而你们中国人还在使用巫医,却一个伤员都没有死,难道圣母玛利亚是中国人,就在你们中间?”
pquot国际护士节设立在南丁格尔的生rì这一天,就是为了纪念这位近代护理事业的创始人。“我相信南丁格尔女士是一位拥有善良之心的人,但她能提供给伤员的只有体贴和关怀,而我们的医护人员却能提供给伤员更好的医疗和护理,所以在我们的俘虏营里才没有伤员死亡。”
“我不信!”包尔贝只有了几个简单的单词就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中国人有句俗话,‘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可以带你们参观一下俘虏营的医疗区。”事关自己的声誉,洛西河不得不给自己正名。同时心里暗恨:你个死白皮猪,如果不是你们被我们打败了,你小子就等着后年被大卸九块吧!伸手虚引,“各位,这边请!”
>一张张铺着白sè床单的病床上,一个个伤员正在酣睡。包尔贝注意到,靠近门口的这张病床上的伤员,左腿自膝盖以下的部分没有了,截断的地方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不过从他微微发出的鼾声可以知道他并没有受到伤痛的困扰。一名被俘的英军军医正在给伤兵检查身体,包尔贝向正在专心工作的军医问道:“医生,这些伤兵的情况怎么样?”
“都很不错。幸亏有那种神奇的消炎药,这些伤兵才没有出现术后感染和并发症。”医生一边填写巡房rì志一边回答道,等他抬起头才发现病房内多了几个人。“你是……噢!巴夏礼先生。”医生虽然不认识包尔贝,却认识站在后面的前领事先生。“你怎么来了?是来谈判的吗?”这位医生是“棕榈树”号的船医,在俘虏营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不过他对这一个多月的生活还是很满意,见识了许多先进的医疗器械和神奇的药物,让他获益良多,也学到很多新的医学知识。如果不是看到巴夏礼,他都快忘记自己俘虏的身份。
“医生,这些伤兵的情况怎么样?”巴夏礼重复了一遍包尔贝的问题。
“伤员的情况都很不错,参赞先生。”医生肯定的回答道。“这批伤员都在康复中。这个士兵的肚子被炮弹的破片划开,缝了十一针,”他指着面前这名伤兵肚子上的“蜈蚣”说道,“再过一个月他就可以象正常人一样活动了。”
“这是什么?”包尔贝又对正在点滴的生理盐水发生了兴趣。
“这是在为伤员补充盐分,”医生开始卖弄新学到的医学知识,“这样直接把药物输入血管里更利于吸收。”
包尔贝的记者之魂开始熊熊燃烧。“医生你刚才提到的消炎药……”
“记者先生,”看到英**医马上要讲光复军一件重要的“秘密武器”时,阳化律立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青霉素在十九世纪绝对是大杀器,也是未来商务部出口创汇的主打商品。光复军从原时空收集回来的青霉素的针剂就以十万计,在给英军伤员的过程中取得了显著的效果,被英国人称为“中国神药”。本着把快过期的药品尽快脱手的原则,青霉素的情况最后也会告诉英国人,不过不是现在。“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医生的工作了吧!”
张浩天也接过话头,“各位先生,医院的情况你们已经看到了,我们为伤员提供了最好的医疗。当然,如果你们不放心,我们也可以把这批伤员交还给你们。这样我们就可以节省下人力和药品来照顾我们自己的伤员,你们也能节省一大笔医疗费。要知道我们的一些特效药可是很贵的!”
巴夏礼尴尬的咳嗽两声,换成一种很客气的态度,“我对光复军救治我军伤员的人道主意jīng神深表感谢!”说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抬起头后他接着说道:“这些伤员还是暂时呆在这里的好,也利于他们的康复。外交官先生们,还是让我们先完成我们的工作吧!”
巴夏礼所说的工作就是双方的谈判。不过现在时间已晚,也不可能进行什么实质xìng的交流,张浩天便提议进行一项中国人传统的交流活动——晚宴。本来装B的原则是请中国人吃西餐,请外国人吃中餐,不过这几个老外都是在中国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中餐尤其是粤菜对他们没有什么吸引力。于是张浩天决定反其道行之,请英国人吃法国大餐。
虽然厨具餐具都是从原时空的五星级酒店搬过来的,但食材毕竟有限,前星级酒店的大厨也只能根据材料制定菜单。不过他相信光凭黑椒牛排这道主菜,就能把英国佬镇住。至于酒,光复军是不缺的,就算是一瓶二十多块的张裕,也对长途从欧洲运来的葡萄酒强。几名前西餐厅的女服员又从cāo旧业,西式的裙装,优雅的仪态,以及jīng美的餐具,芬芳的美酒,让英国人有空间错乱的感觉。如果不是眼前全是一张张黄sè的面孔,巴夏礼一定会认为他们是在与欧洲人打交道。
包尔贝放下手中的酒杯,赞叹道:“这酒真不错!我在东方从没有喝过这么正宗的红葡萄酒。部长先生,你能告诉我这酒的产地吗?”按照西方的习惯,宾主双方分别坐在长条餐桌的两边。出席晚宴的是英方的三名代表,三名随员以及包尔贝,光复军方面除了三名代表,解森、杜拉里、黄埔申和张安邦也被拉来做陪。包尔贝询问的对象正是坐在他对面的同行,宣传部部长解森。至于那十名英军卫兵,他们只能在海军食堂享受土著水兵一样的伙食。
解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红sè的酒液在灯光的照shè下发出异样的光彩。说老实话,他并不喜欢红酒,做为一个媒体人,喝红酒也只是为了装B。包尔贝的问题是事先没想到的,所以也没有标准答案,于是他顺口胡扯,“其实中国在西元七世纪的唐朝就开始酿造葡萄酒了,所以才会有‘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诗句。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葡萄种植一直只有西域才有,而且中国人不怎么喜欢葡萄酒的口味,所以葡萄酒才没能在中国推广。我们这种葡萄酒是选用xīn jiāng吐鲁番地区的葡萄,结合法国和中国的酿造技能酿造而成的。今天这几瓶都是窖藏十年以上的……”几个英国人一边听科普一边点头,而其他的幸存者则憋得快内伤了。
巴夏礼在餐桌上话并不多,而是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自己的对手。这些光复军的“高官”都很年轻,普遍没有超过三十岁,有知识,有礼貌,看起来是受过良好的教育,还有西式的发型和服装,除了肤sè,言行和西方人没有区别。要知道,即使是那些和西方人关系最紧密的买办们,到现在都还留着辫子。只是他们的服装虽是西方的样式,却很奇怪,衬衣的脖子都用一根布带拴了起来,倒是和美洲的那些乡巴佬很象。难道他们和美国人有关系?还有那名海军的少校,穿着一件开领的短袖衬衣,简直太不注重军人的仪容仪表了。
包尔贝继续在那里与幸存者们愉快的交谈,实际上前者很多时候是在没话找话。他表现得这样活跃是出于巴夏礼的授意,参赞先生是想包尔贝利用记者的身份让光复军放松jǐng惕,通过旁敲侧击去了解光复军的情况,毕竟英国人手中关于光复军的资料太少了。不过他不知道幸存者都有严格的保密制度,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都有规定,没有规定的就现编不过。有时候真话也没人相信,比如包尔贝向吕不文询问他的法语是在哪里学的,而吕部长告诉他,自己的法语是在中国的大学里学的。这本来是事实,但几个英国人根本不信,中国什么时候有大学了?还教授法语?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呀!
晚宴在愉快的氛围中进行了两个小时,当甜点被送上来时,张浩天也第一次和巴夏礼说起了谈判的事。“参赞先生,在谈判期间,你们将居住在海军的军官宿舍,条件有些简陋,还请你们体谅!”
巴夏礼略一晗首表示认可,“我能理解,我们也不是来度假的,并不要求酒店服务。”
“十分感谢!一会儿会有专人带你们去房间,”张浩天说话的同时也在考虑是不是成立一个礼宾司来专职负责这些事情,“明天我们将开始第一次谈判,地点就是这个宴会厅,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如果参赞先生没什么问题,那宴会就到这里吧!”
“好的。”巴夏礼谨守一个好客人的本份,十分尊重主人的要求,况且他也有话与几个下属谈。于是双方联袂离开宴会厅,临走包尔贝还不忘打印甜点中的nǎi油蛋糕的做法。
由吕不文亲自领路把英国人送到了临时的旅舍。这是一幢两层的活动板房,一共六个房间,除了巴夏礼是一人住一间以外,另两位代表住一间,两位随员住一间,包尔贝和第三位随员住一间,十名卫兵住最后两间。吕不文挨个把客人送到了房间,并教会他们使用电灯的开关。巴夏礼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吕不文把参赞先生送到后,再次为条件的简陋做出道歉。“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向附近的光复军卫兵提出来,他们会向我转达的。好了,我先告辞了,祝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