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求我方赔偿军费?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巴夏礼提高了声音。
“为什么?要求赔偿军费不是胜利方的权利吗?”张浩天明知故问。
“我方虽然遭受了一些挫折,但并没有失败。我们要谈的是和平协定,而不是投降书!”巴夏礼据“理”力争。
“看来参赞先生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呀!看来需要说明一下,我们没进攻广州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是我们为和平而表达的善意,而不是我们没有能力进攻广州。只要我们愿意,随时可以攻下广州城,到那个时候你要签的就只能是投降书了。”面对英国人的“死不要脸”,张浩天也不介意戳一下他们的肺管。“请你们要明白一点,和平的决定权在我方,而你们只有选择权!”
“联合王国不惧怕任何威胁!”另一名英国谈判代表喊叫道。
早看英国人不顺眼的吕不文马上针锋相对,“这不是威胁,我们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中国人有一句俗话叫‘不见棺材不落泪’,说得就是你们这种情况。”
这句俗话巴夏礼当然知道,同时他也意识到双方的分歧这么大,不是三两天就能解决的。于是他提出暂时休会,“这样的条件我需要向包令公使请示,这需要时间。”
“那好吧。我们就给贵方三天时间,希望贵方能尽快做出答复。”张浩天也明白,这将是一场持久战,于是干脆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请记住!只有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贵方不做出明确的答复,我方不排除采取进一步行动的可能。”
至此,双方的第一次谈判只进行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巴夏礼提出让光复军派船,尽管把光复军的草案送到广州,张浩天也答应了下来。张安邦派出一艘快艇负责这次送信的任务,把一名英国谈判代表送回广州。
深圳湾到广州的水路因为是逆水上行,帆船能走上几天,而对摩托快艇来说,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珠江上的中外船只在见识过飞机几天后,又在江面上见识到风驰电掣一般的“飞船”,如同影子一般从眼前一晃而过。停泊在琶洲的几艘英**舰也大为恐慌,不过没得他们完成战斗准备,快艇早就跑得没影了。
一口气跑到黄埔,江面上的船只越来越多,艇长才慢慢把速度降了下来。几艘英国蒸汽巡逻艇立刻围了过来,为了避免引起误会,英国谈判代表立刻站了起来,冲着巡逻艇挥舞手绢,这才解除了英国人的敌意。
m高平两用机枪。英**官没有在艇上看到烟囱或者类似动力机械的东西,这让他十分疑惑。中间那架两个人cāo作的速shè火枪看上去十分jīng巧,黄澄澄的子弹链透出阵阵杀气。而光复军海军与皇家海军类似的军服,尤其是水兵帽上的黑飘带,又让他多了一份好感。在英国代表说明这艘船只用两个小时就从新安跑到广州,一众皇家海军官兵的嘴巴立刻变成了O形。
英国代表上了英国巡逻艇,光复军快艇这边就算把任务完成了,艇长特意拍下英国代表登上英国巡逻艇的照片,做为“货物”送达的证据。犹豫了一会儿,英**官向艇长敬了一个军礼,“军官先生,希望你们下次来的时候最好挂出白旗,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第一次有外**人向自己行礼,艇长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连忙回礼。不过他的英语水平也就只到“法克油”的水平,完全听不懂英国人的话。
在听了轮机手的翻译后,艇长立刻火冒三丈,不过他没把情绪表露在脸上,只是冲英**官笑了笑,然后亲自启动了快艇。在英国人注视下,快艇如离弦之箭一般shè了出去,在开出两百米后,又在江面上转了个大弯绕了回来。然后在皇家海军官兵惊讶的目光下,在三五米的距离外,贴着几艘英国巡逻艇一个漂亮的“飘移”,所带起的浪花就劈头盖脸的给英国水兵浇了下去,瞬间就把这些人浇成了落汤鸡,然后在英国人愤怒的咒骂声中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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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英国人开出的条件也很快交到了管委会的各位领导手里。吴逸之对此的评价是“白rì做梦!”,杨波提出的武装长途拉练的计划也很快获得了通过,有些人必须让他们知道锅是铁铸的。
这次行动负责带队的是陈威赋,自从他当上了新安城防司令后,除了偶尔去主基地开会,其余的时间就基本是呆在城里。与英国人的连场大战,他是连边都没粘上一点儿,都快成为被遗忘的人了。为此他积极要求负责指挥这次武装游行,再不努力表现就要被边缘化了。考虑到这次行动的难度和危险都不大,军委会就同意了他的请求。
把职务交托给搭档马进,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步兵四连出发了,城防也暂时交给了保安队,想来光复军挟大胜之威,也没有什么人敢来摅虎须。三个步兵排以一百米的间距依次前进,陈威赋带着自己的jǐng通班和机炮排与二排一起走在中间,因为士兵大多是本地,也就无须向导带路。不过一排长还是派出一个熟悉道路的士兵组成的伍担负尖兵,做为全军的前导。
为了更好的展示光复军的jīng神面貌,上下官兵都换上了87式夏常服,毕竟大盖帽,小开领式的军服,比迷彩服显得更jīng神,再加上武装带,肩上的步枪,背上的背包、工兵铲,腰间的水壶、垮包、钢盔,已经看不出与二十世纪PLA的差别了,只是一部分身背大刀肩扛长矛的士兵稍显违和。骑在马背上的陈威赋看着一列列走过的士兵,以及队列中由四名士兵扛在肩上的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兵强马壮,舍我其谁的感觉。
做为行动的指挥官,陈威赋拥有唯一的骑马的特权,阿拉伯马的高大神骏,让大部分只见过跟驴子差不多的滇马的土著士兵们惊艳不已。让陈威赋骑马除了突显他的身份以外,也是为了向士兵和百姓潜移默化一种观念,光复军什么都是最好的,不仅是武器,连马匹也比清军强,这样才能让土著青年们心生羡慕,自愿来当兵。这也是与小胡子的“利用漂亮军服引诱青年从军”的伎俩异曲同工。
身为一个现代人,陈威赋的骑术只能用稀松平常来形容,因此有人专门负责为他牵马,而这个人便是王宏伟。经过初次见面的不打不相识,之后王宏伟又在牢里呆了十天才被放出来。因为是“反抗清zhèng fǔ的无产阶级革命者”,所以光复军也就没有继续关着他的道理,于是在核实了他的身份之后,就打算把他放了。谁知他却说自己已经无处可去,情愿投入光复军中搏一个出身,而陈威赋看他身手也不错,而且有一定的革命觉悟和决心,便把他留在二营的jǐng通排当了一名卫兵。他从前的作案凶器,一把厚背九环大刀也从县衙的库房找到发还给他,此时正背在他的背上。经过个净化的头上只有短短的一层发茬,配上整齐的军装,已经看从前的江洋大盗的痕迹。
队伍出了城便一路北上,过了塘下涌便算进入东莞县境内了。新安县北部的松岗、公明、龙华、观澜、凤岗等几个镇,虽然不象福永、西乡、南山、蛇口等镇那样处于光复军的直接管理下,但也对光复军征丁征兵的命令照办无误,二营也有一些士兵是这些地方的子弟。所以部队经过这些地方,并没有引起百姓的恐慌,虽然大路上的行人看到部队过来,无不早早避到道路两边的农田里,但也不象遇到清兵或洋兵那样逃之夭夭,而是和在田地里劳作的农人一起驻足旁观。一些听到消息的士绅纷纷等在路口,一是劳军,二是打探来意,这种时侯陈威赋少不得要出来安抚。士绅们送来劳军的酒肉财帛都婉言谢绝了,蔬菜禽蛋也照价付了钱。部队一路上都未做停留,整齐的队列军容,jīng良的装备,威武严谨的jīng神面貌,都深深震撼了围观的老百姓。一些本乡的土著士兵在亲人乡邻的注目下昂首挺胸的走过,无不为自己是这个集体的一员感到自豪。
中午时分队伍到达松岗,找了片河滩地稍作休整,炊事也开始埋锅造饭。移动式炊事车在香港战役中表现出的轻便灵活,得到了一致的好评,这次武装游行,四连炊事班也带了一台出来,由一头骡子牵引。虽然在河边做饭,用的水也是从附近打来的山泉水,而且士兵也被禁止饮用河水,除了少数几个新兵,大家基本都开始养成正确的卫生习惯。做为拥有巨大库存的便携食品,午餐肉是主要的肉食,而且土著士兵没有美国兵那么挑食,即使顿顿午餐肉也照常吃得津津有味。每人一个的水煮蛋算是犒赏,吃得大家眉开眼笑。
吃过饭,把各种垃圾和排泄物就地掩埋,部队再次出发。珠三角的地形到处河涌纵横,与原时空桥梁遍布不同,新时空里桥梁稀少,有时候为了过一条小河涌,不得不走很远的路绕道。两县交界的塘下涌便必须绕到**山附近才有一座桥。
过了河涌,便进入东莞县的长安镇境内,光复军就没有在新安那样受欢迎了,无论是路上的行人,还是在田地里劳作的农人,远远的看到队伍就立刻跑得没影了。经过一些就在大路旁的围村,可以看到寨门紧闭,围墙上寒光闪闪,明显是在高度戒备。陈威赋也不以为意,只是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前进,他也从马上下来了,周围都是怀有敌意的人,骑在马上目标就太醒目了。如果遭到攻击,自己绝对是第一个目标,为了不变成刺猬,他选择加入了步行的行列。
部队途经长安镇南部,一路向西急行军,过了眼眉山后同志转向西南,在下午六时到达了此行的第一站——沙角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