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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纯阳剑诀

书名:天志宫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范范思哲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那道人见天sè快黑,道:“你腿脚若能走动,便随我一起去洞中休息几rì吧。”

    何星飞闻言,便试着缓缓站起身,腿上一软,又跌了下去。道人抬手扶住他,笑道:“不想今天我倒当了次你的奴仆。”

    何星飞心中尴尬,道:“我还有一柄随身宝剑,落在轿中,还请先生扶我取下。”

    两人慢慢走到倾在一侧轿边,道人摸了一阵,将长庚取了出来。他长剑入手,神sè一动,道:“我的这把长庚,怎么在你身边?”

    何星飞想起李白赠剑之时,曾说长庚是一位世外高人所送,惊道:“原来你就是赠李白先生宝剑之人。”心中却暗道,看你模样,年纪怕也只有不到李白先生一半,怎么会在他年轻时赠剑于他。

    那道人手指将长剑轻轻一弹,发出低鸣之声,淡淡地道:“我以这剑换得他一诗,却也不能算赠,是他将这剑转送给你的吗?”

    何星飞便一路走,一路将那rì李白如何杀尽安氏众人,如何将长庚赠与自己,细细跟道人说了。那道人听到悲痛处,不禁阵阵吁唏。

    何星飞随他走到洞前,只见洞口龙飞凤舞的题着“吕洞宾”三个大字,他虽不善书法,但见那几个字,苍劲有力、入石三分,不由多看了几眼。

    道人见他看得仔细,笑道:“我本来俗名叫做吕岩,因这些rì子,与妻子在洞中练功,相敬如宾,故突发奇想,起了这吕洞宾之名,题在洞上。”

    这时,洞内传出一阵脆若银铃的声音,“洞宾,是你回来了吗?”

    只见盈盈走出一位素衣少女,她肤若凝脂,白皙光亮,眼如水杏,秋波暗藏,虽荆钗布裙,却难掩国sè天香。

    那少女见得有外人在,便欠身朝他一笑,这一笑,目流睇而横波,真个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何星飞见了兮若后,只道以为天下女子最美也便是如此,看了此人,方知星辰之光难抵皓月,脸上不由一红。

    吕岩并不以为意,向他说道:“这位便是在下的夫人,名唤白牡丹。”星飞再不敢看她,只朝她作了一揖。

    当下,白牡丹置办好酒菜,三人席地而坐。何星飞身体尚且虚弱,没有胃口,吃了几箸,便自停下。

    饭菜过后,吕岩对白牡丹道:“牡丹,你在我洞内帮这位小兄弟简单布置个草床,我与他在此说几句话。”

    白牡丹应了一声,莲步轻移,走进洞深处去了。

    吕岩将桌上烛灯挑得旺些,对星飞道:“小兄弟,你可是魔教中人吗?”何星飞听他突发此问,惊道:“我自幼在海外荒岛上长大,以打渔为生,从未听说过什么魔教。”

    吕岩见他目光清澈,神情自如,不似作伪,道:“这魔教,原是江湖人给他们给起的名字,这教派本叫摩尼教,相传是波斯人摩尼所创,由粟特传入我国。只因教中人行为诡异,信仰独特,又有个‘摩’字,世人故称其为魔教。”

    何星飞道:“我在来中条山前,听天策府徐策说,魔教曾助太平公主作乱,为害江湖,遭受中原武林各派结盟讨伐,早已销声匿迹。”吕岩听他这般说,摇了摇头,道:“说到为害江湖,却也不然。”

    他手指在桌上轻轻叩着,继续说道:“我幼年之时深受道家影响,修习方术,渴望得道成仙,讲究出世无为。待到青年之时,武艺初成,又觉得既然身负技艺,应当学儒家之‘达则兼济天下’,便想凭我一人之力度尽天下众生。到我中年之时,方知一人之力,难救芸芸众生,便学佛家长生于人世,当舍于懈怠,远离诸愦闹,寂静常知足,是人当解脱。”说罢,他一双凤眼望着何星飞道:“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吗?”

    何星飞道:“吕先生的意思是,天下各家各学,皆有所长。”

    吕岩微微笑着,道:“正是此意,昔rì秦皇重用李斯,法家治国,焚书坑儒,而汉高祖推行无为而治,青睐道家,后汉武大帝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待到武后登基,信仰佛教,大肆建造庙宇,翻译经书。自从我中国各家教派创建以来,一直征伐不断,互以为敌。以上这些,却与那摩尼教助太平公主作乱,有什么区别。”

    何星飞默默听罢,叹道:“我自幼在海外孤岛长大,人人清净,也不知他们这般争来争去,到底想争些什么?”

    吕岩笑道:“世间万物,有正便有反,有是便有非,说低一些,争的是名利,说高一些,争的是信仰。”

    星飞道:“难道除了互相征伐,便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吕岩续道:“所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若不是他们心中对所学所信有所怀疑,认为所学所信有所欠缺,又何以举兵伐之。其实,有无相生,难易相成,若不交流比较,又怎么知道谁对谁错,谁是谁非。”

    何星飞听到此处,若有所悟,只见他又道:“自古国有盈衰,皆因偏听排异,我大唐有开元之盛,皆因百家争鸣,而如今却被一个安禄山吓得草木皆兵,处处排除异己,不敢广开言路。有道是,容者无所不容,包者无所不包,一味攻伐,不知取长补短,以己化人,实是愚昧之至!”

    何星飞听他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之前见杜甫李白两位大哲感叹国运,他也暗自思索,吕岩今rì这番话顿时教他茅塞顿开,他轻轻一拜,道:“先生这番话大有道理,星飞受教了。”

    吕岩笑了笑,道:“你却别忙谢我,我看你一身修为,与那摩尼教定大有干系,所以才与你说那么多,你若是有一天大权在握,还希望你记住我今rì这些话。”何星飞心中莫名道,我一个乡下小子,怎么会与魔教有什么关系。

    吕岩轻轻弹指,将烛火熄灭,道:“也不早了,你大伤未愈,早些休息吧。”

    何星飞在洞中住了三四rì,每rì睡醒,便按着《下部赞》的内功心法,运气疗伤。自从喝了黄龙之血后,只觉得气息越发蓬勃,修为似是又上了一个境界。

    这一rì,他练到妙处,好像一身的气孔尽开,畅快自在,不由地大叫了一声。只听得身边传来一阵轻轻的叹息,他睁眼看去,原来吕岩已在身边多时,他却并不知晓。

    何星飞只见吕岩一双眼睛直盯着他看,脸上神sè不定,似乎在思考一件极重要的事,当下慢慢散去功力,道:“吕先生。”

    吕岩也不回应,沉吟多时,又叹了一声,道:“星飞,你可想学我那飞剑斩黄龙之术?”

    何星飞那rì见他使的剑法,神乎其技,心中好不崇拜,听他居然要那剑法传给自己,恍如在梦中一般,一时间激动的直跪下,拜了起来,道:“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

    吕岩轻轻一托,教他跪不下来,淡淡地道:“你先别忙着拜师,你如今底细不清,我也不知这事做的对也不对,或许过得片刻便会后悔。我教你剑法,却不做你师父,rì后你遇上别人,也不可说是谁教与你的。”

    他将星飞扶起,续道:“我教你剑法原也是存了私心,只是怕自我之后,此剑法便在武林中失传,因为习我这套剑法尤为讲究内功造诣,要做到‘以气御剑’。”

    何星飞听他说得玄妙,怔怔地道:“以气御剑?”

    吕岩微微点头,又道:“之所以教你,其一,是因为年轻一辈中有你这般造化的少之又少,而有这般内功却不会任何招式的更是难能可贵。其二,是因为我的长庚如今既在你之手,你我也算有缘。”

    他说罢,右手捏指一吸,背上长剑便被引了出来,边舞边道:“我这个剑法,要讲究以气吸剑,以气推剑,以气控剑。虽是剑法,但重中之重是对自身内功的掌控自如。”

    他一面说,一面将一套剑法尽数舞给星飞看,只见那根长剑在他周身飞动,乎刺乎砍,好像活了一般,正是“yù整锋芒敢惮劳,凌晨开匣玉龙嗥。手中气概冰三尺,石上jīng神蛇一条。”

    这套纯阳剑诀本就讲究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象无形,若是颇有剑法根基的人要学这剑法是繁难无比,但何星飞空有充盈内功,剑招剑势却丝毫不懂,练起来方便了许多。

    吕岩教了一会,见他悟xìng不错,学的也快,心中自是欣慰。当下细细讲解其中奥妙,但凡有难解之处,便出手示范。他向来洒脱随xìng,过了几rì,看何星飞练到七八层,御剑之术却是学不会了,知他功力尚且有限,也不愿强求。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又过的几rì,吕岩见何星飞如今功力尚浅,虽不会飞剑杀人,但已将剑招大致学会,便与他说道:“星飞,你如今身体恢复,也已习得我的剑法,rì后勤加修炼,必有所成。你在我洞中也有十来rì了,现下我也不留你,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罢。”

    何星飞这些天与他练武学剑,朝夕相处,仰慕他的才华武功,心中也自依依不舍,道:“吕先生,你的大恩大德,晚辈无以为报,便让我再陪伴你几rì吧。”

    吕岩淡淡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花开花落,生离死别,也是平常事,早离晚别,没有什么区别,我叫你去,你这便去吧。”

    何星飞听他说的决绝,便跪在地上,拜了一拜。吕岩也不再避让,受了他一拜,只道:“何星飞,你记住,你若用我剑法为害江湖,他rì我必取你xìng命!”说到这个“命”字,挥袖在星飞头上一拂,他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星飞醒转过来,睁开眼睛,只见眼前挂着一只巨大的蛇头,惊得一跃而起。

    他四周观望原来是回到了与那巨龙相斗的地方,却不见了轿子与那四个天策府的随从,一时间惊疑不定,回想遇到吕岩,学他剑法,这十天的事情,竟似做了南柯一梦,如影如幻。

    他探望了一番,却再也寻不着去吕岩山洞的路径,只得摸起长庚,怏怏地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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