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人是叶家的管事,一人是周家的管事,又几乎是同时突破到养精中期的境界,而周叶两家更是从来不对付,甚至可以说是世仇,他们两人自然是极为熟悉。
周烈沿着血迹和马蹄印一路追踪而来,势要将杀害他们少爷的贼子杀尽,但却完完全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叶家的人。
几乎是瞬间,他脑中便转过无数想法。
“难道是叶家的人杀的少爷?周叶两家虽然从来不对付,但叶家也不敢冒大不韪去暗杀少爷,若被其他几家知道,叶家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家族与家族间有着不说但却都明知的规矩,这个规矩就是底线,触犯了底线,便会引起所有家族的围攻。
年轻一辈子弟相互争斗那可以理解,即便自己家的子孙正面被击杀了,那也不过是技不如人,只能咽下这口气,但若是派高手暗杀,则就是触犯了所有家族的底线。
所以,周烈第一时间是不愿意相信叶家会派人暗杀他们家少爷的。
但就在他目光无意中扫过叶乾身后之时,却突然一震,随后一股冲天怒火蓦然狂卷而出,再怎么压制也压制不住。
叶乾身后,叶福手中抓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头发披散,满脸血污,依稀能看出是一个少年的模样。
“叶乾,我要你死!”
本来还有一丝侥幸,但此时,周烈心中再无半点犹豫,一股炽烈无比的精元爆涌而出,两掌一分,拉出一条长达丈许的赤炎火蟒,眼中冰寒无比,一跃而起,向叶乾轰杀而下。
赤炎火蟒一出现在空中,便发出“滋滋”的声响,烧得空气噼啪不停,周围温度瞬间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度,炙热无比。
叶乾面色微微一变,但却丝毫不让,一道黑光冲出,化作一头狰狞恶鬼头颅,一个旋转,便狠狠向火蟒扑击而去。
但就在两者即将相碰的一瞬间,却见周烈猛然加速,避让过去,随后眼中露出无限杀机,死死盯着叶福。
“我记得你叫做叶福……”周烈开口,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令人战栗:“但自今日之后,这世上就没你这个人了!”
叶福大骇,想要后退,却感到一股无形压力死死将他压在原地,平时轻易迈动的脚步这时却怎么样都抬不起来。
一掌带着炽烈的火焰,狠狠盖向他的头顶。
“你敢?”
叶乾大怒,急转身躯,干瘦如同枯枝的手掌散发出黑压压的精元,如同一个磨盘,凶猛霸道,攻杀向周烈的后背。
周烈脸色微变,但眼中蓦然闪过一丝阴狠,另外一手一抓,赤炎火蟒归来,摇头摆尾,刚猛无匹,向叶乾枯瘦的手掌迎去,而原来的一掌,依旧带着炙热火焰轰向叶福的头顶。
砰!砰!
接连两声剧烈碰撞之声暴起,叶福千钧一发之间,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终于震散那股无形压力,全身精元不顾一切的狂涌而出,双拳齐出,击打了周烈凶横的手掌之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一股炽烈无比的精元涌入他的体内,经脉一瞬间犹如一股岩浆流过,剧烈无比的疼痛浸上他的心头。
一声惨叫,叶福肥硕的身躯倒飞而出,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同时狰狞鬼头与赤炎火蟒也狠狠撞击到一块,一股狂猛无比的爆裂声震动四方,无数断裂的杂草根茎夹杂在泥土中四溅而起,地面之上出现一个一丈大小的深坑,露出底部坚硬的岩石,碎石土粒被因爆破而产生的强大波动激射而出,一头离得近来不及躲避的马匹顿时一声哀鸣,身躯上被打出无数孔洞,顷刻间血流满地,而坐在其上的一人被一颗碎石击中,胸膛上留下一个血洞,喉咙“咕噜”了两下,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周烈登登登连退数步,赤炎火蟒头颅破碎,只余下半个身子,他面上有着一丝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叶乾同样不好受,恶鬼头颅残破,几乎被焚烧一空,让他心中滴血。
这是两人武道修为与功法境界的碰撞,虽然只是一击,但却完全没有留手,都将威力提升到了最大,下的都是死手。
表面上是周烈吃了亏,但叶乾眉头微皱,周烈是以一敌二,叶福的修为虽然不放在心上,但高手之间战斗,顷刻间可能便是生死败亡,完全分不得心,此时周烈不过只是受了轻伤,叶乾相信若是换做是自己,恐怕还做不到这个地步,这说明了什么?他修为比之周烈略逊一筹。
“周烈,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以为我叶家好欺负不成?”叶乾冷冷开口,却是不愿意和一个与自己修为相当的人拼杀,尤其还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拼杀,虽然两家有仇怨,但却还没到你死我活见面就杀的地步。
望着神色阴冷的叶乾,周烈怒极反笑:“啊哈哈,我什么意思?你杀了我家少爷,居然问我什么意思?你叶家是真当我周家没有血性男儿吗?”
他一转头,看向身后的十数人,声若洪钟,震动四方:“众位可敢随周某血洒此地。”
“战!”
“战!”
“战!”
一股冲天杀气弥漫而出,席卷虚空,原本因刚刚剧烈的爆破声而焦躁不安的十多匹马儿瞬间静止下来,寂静无声。
“老夫何时杀了你家少爷?周烈,你莫非是想挑起两家大战吗?居然敢如此污蔑于我?”叶乾面色一冷,语气中带着死死不善,这个罪名他承担不起。
“我污蔑你?到了这个地步,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我就问你一句,你身为养精中期的武道强者,这荒郊野地的,你来此干嘛?”周烈怒极,但此事一旦处理不好,恐怕就是两家大战的后果,他必须慎重,一切都要说个明白。
“老夫来此干嘛,难道还需要向你说不成?”叶乾脸色一变,嘴唇动了几下,却不能说出实情,截杀主家嫡系子弟,这个后果他更加承担不起。
周烈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鄙夷道:“孬种,敢做不敢当,养精中期的强者,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来此除了杀人,还能干吗?”
叶乾一窒,但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真的后患无穷,忽然间,他眼中一亮,冷笑道:“周烈,你少在这里污蔑老夫,你说你家少爷死了就死了吗?他死了关我叶家何事?他要是死在了女人肚皮上,难道还说是老夫杀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