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勇躲在滴水的卫生间,马桶散发的酸臭味让人生呕,饶是如此,他还是得蜷缩在马桶旁边,听着外面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不敢发出一声,就连心都被揪成一团。
要不说人喝凉水都要塞牙缝,那小三把钱都卷走后,他用身上仅存的钱去租了一套单身公寓,坐吃山空,想着去找个工作,又不敢透露自个真实身份。
林振德他们也真是狠,竟然一点都不顾及以前那么多年的情分,发了悬赏,那么多钱,可真是一点都不心疼啊。
他只顾着抱怨他们,却忘了,最开始的时候,到底是谁先不顾忌情分的。
以前他上班的时候,没少利用上班时间来斗地主,炸金花,玩的都是小的,就是图个乐呵,现在闲着闲着,手又痒痒了,反正这会自个没钱,不如弄老本行,当时他玩牌打麻将的时候,十打九赢呢。
可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玩了十局,他能赢三局都是好的!最先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别人使诈,可是别人都没事,怎么就他会输?
他最终都没想通,当时他能玩十次赢九次,那都是下属让着他,哄着他开心,现在和他玩牌的人,也不沾亲带故,也不是他下属,自然不会让着他了。
身上唯一的钱也被挥霍光了。
这下子,要债的人都找到家门口了。
以前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开着自个的车,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回了自个温暖的家,老婆这会也做好了饭。让他洗手吃饭,儿子女儿拿着作业热热闹闹的跑到他跟前。要他给他们将作业。
那么好的日子,他为啥不珍惜,反而是猪油蒙了心,来这地方受罪。
“啪!”门一脚被人从外面踹开。
“大哥,人在这呢”话音刚落,一个大大的手掌就头顶落下,抓着他单薄的衣裳将人提了起来,“你年岁也不小了,玩这东西的规矩。总是应该懂得,还让兄弟们找了你这么久,你挺能耐啊”
“这……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你就带着你的误会去跟老大说吧。
周周转转,邵勇被人推搡着进了一个屋子,原本光鲜亮丽风度翩翩的男人,现在狼狈不堪的被人推搡在地上。
邵勇抬头,顺着一双皮鞋往上看,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鹏程。鹏程你来了,我知道后悔了,你救走我吧”他哭的格外凄惨。
“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的”许鹏程起身。长久以来,位居高位的气势不禁让男人瑟缩,不过。看到许鹏程后,他的脑子急剧转动。想着到底要用什么法子,才能让他不追究自个的过失。
以前三人在一起喝酒的回忆。涌上心头,他的眼圈红了红。
“这次……”
“你什么都别说,我也不想听,留着些精力,你跟警察说吧”许鹏程说罢,真的有几个便衣警察走了进来,把他给拷上了。
“不是,咱们有话好好说,我们可是发小啊,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在一块了,你可不能这么对我”他叫着,闹着。
“就是把你给惯的!”许鹏程呸了一声,“还不能这么对你?从你决定拿着钱逃跑的时候,咱们之间就没有这么交情可言了”许鹏程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哎哎,许鹏程,老许!”邵勇看着他上车的背影,大声喊道。
邵勇被抓,钱也在追讨,虽然没收回来钱,可是到底是出了口恶气,林悦特意将这人的事作为特例,给美食城和景豪的人敲了警钟。
这些年,国家对于环境污染投入的力度较大,加上要召开奥运会的缘故,林悦他们这一连关闭了好些的小厂子,就连许鹏程他们的钢厂也受到了波动,经济下滑的厉害。
这个现象,是自开矿以来,从来没发生过的。
他们这还好,虽然受了些印象,但伤及不了根本,可是过了三天不到,厂子里就开始有谣言,说是钢厂要开始大幅度的裁员。
工资也要降低到原来的二分之一,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话,可是说的有鼻子有眼,如果不是林悦他们能得到一手消息,还真的以为钢厂要倒闭了。
“这下怎么办?”周玉琴看着报纸,烦躁的柔柔额头。
自从这些流言出来后,工人的积极性不高不说,一而再再而三的开始发生意外事故,衣服被卷到机器里,险些把手臂给弄没,还好当时有人及时关掉了电源。
还有一个上班的时候出了意外,整个人高度烧伤,现在还在医院。
往常那些对许鹏程和林振德大肆赞扬,说是拉动本市经济的先进人物,自从发生这种事后,风向标急变,说昔日领头羊现已成了明日黄花。
许阳和林悦没敢让林振德看报纸,就怕他脾气不好,受不了这打击。
钢厂是兄弟俩一辈子的心血,现在日渐衰败,谁能不心痛?
而且,钢厂里面还要养活那么多人。
林悦前些日子查看了账本,对钢厂的现状还是挺放心的,但是,谁也不能保证,现在的情势会不会继续变化,钢厂先前的流动资金减少之后,就已经走起了下坡路……
“这事不是你们小孩子该操心的,咱们好歹也是在当地站住脚的,哪能说倒就倒?现在钢铁行业普遍低迷,等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许鹏程安慰几个愁眉苦脸的孩子。
林悦点点头,“那个我们倒不是很担心,就是有些不大懂,那些流言到底是谁传的”
“树大招风,难免会蹦出一两个竞争对手,谁流散了谣言,也不会主动跟我们说,不理会就是”
沈书兰想的很通透。
“你们几个嘴巴都给我管好,可不能让林悦爸爸知道这些事,不然又该弄幺蛾子了”周玉琴再次叮嘱。
“哎,知道了”林悦打开门,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深吸口气,拍拍自个的脸蛋,让脸上的表情看的自然些。
自从她回来后,来医院送饭,做饭的事,就落在她的头上了,刚做好的新鲜的荷叶鸡,带着小半瓶自个酿的葡萄酒,她打开病房的门。
林振德听到声音已经晚了,迅速的把手里的塞到枕头下,裂开嘴,“我姑娘这次给我带的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