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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华尔街。
尽管形势依然没有好转,但对华尔街来说,凄惶的日子终于已经过去,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已经空旷了不少的办公区,终于不用再担心收到人力部门的邮件,再灰溜溜的收拾个人物品走人。
因为了解员工的想法,总是笑眯眯的劳尔德,对员工们这样的感慨,表示相当开心。
有这样的自觉就好,要知道,高盛在今年,可真发不出高额的奖金来。
他主持召开了一个绝密的会议,加起来,也只有三个人与会,因为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是商讨如何更大的发挥对下一届政府的影响。
相关的准备工作,其实一直都在进行,最早,在大选刚刚启动,那些有意入主白宫的人宣布公开参选之前,他们就在行动。
因为他在那之前,他就拿到了一份报告,两党有哪些人可能会参选,相对几率如何,综合考虑,高盛应该如何投注……
所谓的投注,不仅仅包括给参选人捐款,发动公司的力量和影响去辅选,还包括他们去动员一些有竞争力的人出来参选——就像他们会建议一些公司,进行一些并购活动一样。
但在政治领域的投资,可比商业上的投资,要更难把握,他们也没有想到,此前最看好的希拉里,最后居然都不能在党内竞争中取得胜利。
虽然他们在小奥黑身上也有投注,在麦凯恩身上也花了钱,但希拉里,才是他们的种子选手,另外的两位,不过是出于保险而已。
好在这一次他们投的保险,比AIG要靠谱不少。
参加会议的人很少,会议室却不小,这间悬挂着20英尺高的枝形吊灯的会议室,是高盛最好的一间会议室,和当前商讨的问题非常相配。
除了加里科恩,第三位与会的高管,也是一位头发稀疏身材壮硕的中年白人,他是高盛的另一位联合总裁和首席运营官,乔恩温克里德。
按高盛的惯例,他和加里科恩,是劳尔德之后的掌舵人选。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温克里德将不会坐上那个位置,在夏天,在贝尔斯登被收购之后的那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里,他就和劳尔德商讨了离职的问题,他说,他发现,自己已经厌倦了浮华的都市,更希望住在科罗拉多的那两个农场的森林木屋里,没事钓钓鱼。
尽管和加里科恩走得更近,劳尔德还是有些不舍得这位负责投行和商业银行业务的助手,何况那时的形势,也不允许温克里德这样的高管离职。
他当时搁置了那个问题。
也正因为温克里德要离开,劳尔德此时反而更希望听到他在这方面的看法,因为去意已决的温克里德能从更超然的角度,来分析这些问题。
“确定无疑的是,伊利诺伊州的那位非裔参议员,应该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加里科恩说,“麦凯恩参议员,”他摇了摇头,“和希拉里参议员一样,选错了时间,”
无论是麦凯恩还是希拉里,都属于美国传统精英阶层的代表,但今年,他们都被一个高呼着“改变”的少数族裔候选人超越。
劳尔德也摇头,“麦凯恩的那位搭档……”
麦凯恩的搭档,萨拉佩林州长,虽然给他带来了一定的热度和关注,但并没能给他加分。
“他的经济团队,也是相当不称职,”科恩补充道,“自从巴拉克参议员主动提出暂时中断竞选,讨论救市问题之后,麦凯恩的团队,就在经济问题上,一直被对手压着打,”
在此之前,麦凯恩的支持率,一度领先于小奥黑和拜登的组合,但自那之后,他便被迅速反超,到现在,显然是翻盘无望。
“我建议,我们要进一步加强和萨默斯的联系,”科恩继续说道。
因为看起来,萨默斯将一定会是小奥黑经济团队的核心人物,再次出任财长的可能性比较小,但无论如何,除非是他不想当,不然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席的位子,不会是其它人。
劳尔德赞许的点头,这是发挥他们对新政府影响力的一个很好的办法,优势是,萨默斯此前就和高盛有业务上的往来。
他看向温克里德,“乔恩,你有没有兴趣出任公职?”
对他来说,如果温克里德有意,那么,把温克里德运作进下一届政府的经济团队里,比如,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席的位子上,让萨默斯出任财长,那真是再好不过。
“劳尔德,我还是喜欢到科罗拉多去钓鱼,”温克里德想也不想的说。
“乔恩,你知道,公司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埋头苦干,不过,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劳尔德此时心里已经同意了温克里德的离职。
从负责人的角度考虑,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不再有热情的人,留在现有的位子上,但综合考虑,他觉得,还是到新财年再批准,对高盛会更有利。
此时同意温克里德离职,难免会向市场释放错误的信号,连温克里德这样的接班人选都心灰意冷的离职,高盛的状况,一定有些糟糕。
“你觉得,接下来应该怎么规划和准备,才更有助于我们在下一届政府任职期间,获得更大的发展?”
“这个,”温克里德想了一下,“从投资的角度来说,没有比让沉没成本产生高额的效益,还要更好的结果,”
劳尔德看着他,“沉没成本?你是指……”
“是的,”温克里德看着他点头,“我们在希拉里参议员身上的投资最多,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让这份投资能继续发挥作用?”
劳尔德眼里闪着精光,“乔恩,你说,”
“我在想,如果能让希拉里参议员成为国务卿?”
“好!”劳尔德马上在桌子上拍了一下,他兴奋的站了起来,“乔恩,你的这个建议非常棒!”
科恩也笑着和温克里德握手,“乔恩,这是个天才的想法,”
“谢谢,”
在以前可不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在以前,虽然科恩和温克里德在工作上合作得不错,但在私下里,他们并不是朋友,科恩可不会为温克里德有了一个好主意而向他表示祝贺。
劳尔德笑着拍了一下手,“伙计们,我想接下来,我们应该这么办……”
…………
花生屯。
虽然大计已定,但相关工作的推进,依然有很多麻烦需要解决,而到了现在这样的执行阶段,主要的工作,又集中在财政部里。
但对财政部的那些人来说,这样的工作,并没有太大挑战,比当初在高盛时要轻松很多。
从去年开始,承受了巨大压力的保尔森,虽然依然忙碌,但状态却好了很多。
在他的努力下,美国经济,终于从峭壁边缘离开,前路虽然免不了有些坎坷,会经历些风雨,好在已经没有摔下悬崖,或者是翻车之忧。
他也相信,在这几个月里,自己雷厉风行的作为,也一定会让自己成为美国最优秀的几个财政部长之一。
也许是晚上终于不再失眠,现在他白天的状态格外的好,工作效率也格外的高,又签完一份文件后,他竟然有时间考虑自己卸任后的问题。
即使在他对外说过,卸任后,他需要度一个长假,暂时不会考虑工作的问题,他收到的邀请,已经可以装满整整一个抽屉。
但对于已经成功的领导过高盛的他来说,那些邀请,丝毫不能提起他的兴趣。
冯一平,真能像他说的那样,继续轻松的运作金融方面的项目吗?
这方面,没有人能帮他做决定。
他看向楼下,首任财政部长汉密尔顿的雕像,依然是一副挺胸前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