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13)
自然,那些外逃者一个个均不可避免地落入了方向前提前设好的**阵内,便是在其中转上一两个月,也是出不了山去的。之所以要将他们驱出寺外,无非是为了分化瓦解、逐一击破罢了。
可以说,此时此刻,在方某人看来,整座灵音寺,似已到了瓜熟蒂落、桃子熟透的时候,就等着他上前收获了。
今日么,既然灵音寺还敢主动叫阵,嘿嘿,这厮当然也就不必再客气隐忍了。
他倒要看看,以济空、济生为首的这一班秃驴,仗着那些个早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所谓法音阵,还能与自己相抗到几时?
此刻,在渡文的主持下,众和尚干净利落地斩了三人,一个个群情激奋,振臂高呼:“罪不可赦,罪大恶极,罪该问斩!”
渡文再一挥手,众和尚立时闭口。渡文道:“帮凶已除,主谋还在。”说着话,目光竟然便是望向了阵内。
“罪过、罪过!”渡文的授业恩师,此刻眼见自己的爱徒背师叛祖,不说还不收手,竟然还要反戈一击,不由得连连直在心中念佛。
“死和尚,你们不该黑白不分、持强凌弱;你们不该妄自念佛、心存恶念;你们不该表面戒色,却又污人清白;你们不该空说好生、却又屠人全家!姥姥的,你们更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这口吻,这“死和尚、死和尚”的称谓,活脱脱、整个就是一方某人的翻板,却偏偏又是从一位法相尊严的大和尚口中激昂而出,端得是让人大跌眼镜、目瞪口呆。
“渡文,你究竟在说些什么?罪过罪过。”其师父惊得不得不再次睁眼,直恨当初自己怎得就收了这么一个逆徒。
“普净,”济空冷冷道:“他已经不是渡文了,你还看不出来么?”
“师父,”普净翻身拜倒,恳求道:“渡文一定是中了什么魔障,还请恩师出手将他救醒,助他恢复神智,师父,师父”
普净说着话,“咚咚”磕头,毕竟与渡文师徒情深,一时不忍割舍。济空冷冷道:“区区一个渡文,岂可乱了你的清修?现下,你的责任是念好经文,休得再心生旁骛,更不必胡言乱语。”
“师父、请您老人家”普净还想哀求,济空袍袖一摔,一股大力涌来,压迫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还不退下!”济空喝道。
“可是,渡文他平日里可不是这个样子啊,师父!”普净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不但没退,反是出言争辩。
“孽徒,既如此,就由你亲自去救吧。”济空袍袖一卷一放,普净整个人已然飞起,直向渡文扑去。
突然间,渡文身后人影一闪,罡竹傀儡一闪而出,双爪直向普净袭去。这普净可没有之前普全那两下子,更没有大阵为其加持,凌空才与傀儡过了两招,不待其落地,已然被傀儡一爪拍碎了脑袋。
“哼,果然有些棘手!”济生淡淡道:“不过,顶了天却只是一只傀儡。难道说,正主儿至今还不敢露面,还要藏头露尾么?”后面这一问,声音不大,却同样声震全山,方圆数十里尽皆可闻。
“死秃驴,你以为你仗着人多,小爷我便是会怕你不成?”方向前摇着一柄折扇,十分骚包地从门外一步三晃地走了进来。
“龙行空!”济空与济生同时惊呼。他俩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龙行空,却是亲眼见过龙行空的人头的。此刻竟然见他走了出来,不由得惊诧莫名。
原来竟是龙行空,原来龙行空竟然没死,难怪,只有他才会出头为龙家闹出这么一出!
可是,那一次,明明就是恩师亲自所为,怎么可能还会让龙行空活下来?二人相互对望,均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老和尚,既然知道我是谁,便是省得小爷我再动手了吧,还不赶紧自行坐化或者圆寂什么的?”方向前大言不惭道。
“龙行空,你既没死,今日便由老衲来超渡你吧。”济生冷冷道。
“打住,”方向前冷笑道:“就你这两下子,比济民如何?比济世、济广又如何?嘿嘿嘿,不久前,连他们仨都已被我超渡了,你难道说也想试试?”
“再者说了,连你们师父寂嗔那死秃驴,如今也被我囚了起来,难道说你比寂嗔还厉害?”
什么?众和尚念经的声音为之一滞,险些就要自乱阵脚,济空喝道:“无妄之语,估且听之罢了,何必当真。”
众和尚为之一凛,再次齐齐念经。
怎么看,眼前这位方向前也不过只是洗灵初期的修为,偏偏口气如此之大,且济字辈的三位高僧,明明就死于他一人之手,这件事全寺皆知。
当年杜家主引着济世济广前去截杀龙行空不果,只身一人逃回时,自然有意隐瞒了方向前身边有双煞之事,只推说二位大师仁慈,中了龙行空的奸计,这才陨命,为的就是要令灵音寺不会心生畏惧、继续找龙家报仇。
如此,这三位济字辈高僧尽皆命丧龙行空之手这事才会更显诡异。想当初,这姓龙的可仅仅只是一名玄启小修哪,哪怕后来晋阶到了洗灵,却又怎的就能灭杀三位祭灵期的高僧了?
正因如此,最后上门寻仇、屠灭龙家满门之人才会是寂嗔自己。他可不想再让龙行空有机会做掉自己的嫡传弟子。
这一去之后,哪里知道,传说中凶险狡诈、诡异难测的龙行空,竟然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且被擒后还一味抵赖,声称绝对没有对灵音寺高僧下过毒手。
然则,到了那时,一切解释已然无用了,等待他的,只有残酷的折磨与杀戮。自然,待得龙行空一死,当初那三位高僧的辞世之迷才会更显扑朔迷离,几乎已成悬案。
想不到,今日龙行空竟然敢打上门来且如此嚣张,灵音寺从僧听了,如何心中不惊?
方向前抬手直指济空,不屑道:“掩耳盗铃的事,以前小爷不过只是听说罢了,今日么,却是真真见了一回。你们灵音寺从寂嗔算起,一班老秃驴、小秃驴被我或杀或囚之事明明就摆在面前,却还要死活抵赖,说什么‘无妄之语,估且听之’?不要脸啊不要脸、没人品啊没人品。济空死秃驴,你既不信,可敢出来与我过上两招?”
这便是公然叫板了,济空原本还待缩在人后细细观察再说,现在听得人家指名道姓,老脸不禁为之一红,好在其涵养之功已非
小成,当即神色如常,道:“龙行空,休得猖狂嚣张。量你不过一介洗灵小修,焉能是老衲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