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男人——行吗?
“自从带回了我们姐妹二人,师父她老人家一年中便有小半年留了下来,悉心传授我们武艺功法。只有师叔他老人家还常年在外继续寻找了。”
“大约十年前,师父愧久成疾,终于一病不起。当时,我与师妹商议,由我留下照顾恩师,便由师妹外出通知师叔尽快赶回,好令他们二老再能见上最后一面。”
“哎,可惜,师妹这一去,不但她没回来,甚至、甚至连师叔他老人家,也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杨黛林眼中隐隐有着泪花闪动,道:“我好后悔,当时,应该让师妹留下照顾师父的,我、我……”
停了一会儿,杨黛林道:“我想,他们定是在回来的路上,又碰到了什么变故。”
方向前却想,多半,便是已不在人世了,否则,十年了,最起码也应该设法传个信儿回来的吧。
“方公子既然来自大乾,游历必然广阔,方便的时候,可否替我访查一下我那师妹的下落?她与我虽不是亲生姐妹,同拜恩师所赐,与我名姓却只相差一字,叫做杨馨林。”杨黛林道。
又是找人!自己哪里有空?方向前有心拒绝,口中却道:“好说、好说。”心说,你他妈就是嘴贱!
“那就先行谢过方公子了。”杨黛林表示感谢,继续道:“师父她老人家这一走,师叔与师妹又音讯皆无,我,便是只好就此留了下来,成为了飞鹿族的圣女。”
“师父留下的功法、我责无旁贷,自然悉心领会修习,只待日后找到合适的人选,便能全盘传授予他们。好让他们早日成为新一代的牧童和牧女。只有当真到了那个时候,我才能够真正的抽身而退。”
“在此之前,除了照管好祭坛外,我所肩负最大的另一项责任,便是要管好那口泉眼了。”
杨黛林顿了一顿,道:“那口一滴泉,位于毒母洞的深处。每日里,便是由泉眼缓缓渗透出泉水来。这泉水渗透得如此缓慢,仿佛便是一滴一滴汇集而成,故而得名一滴泉。”
“可是。所谓水滴石穿,水出再慢,一日一夜,它也能注满那一眼不大的泉水。当初师父曾说过,一旦泉水漫了出来,不出一个时辰,整个泉眼便会冰封,将那一眼泉水层层冻上。”
“泉水一旦上冻,再想融解。那可就难了,至少,我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方向前心说,那就别融解呗。它爱冻,你便让它尽管冻好了。大不了,咱们不喝它,又有什么好打紧的?嗯。不过,这泉水刚才自己喝了,还真是有些古怪。不喝?是不是怪有些可惜了的。
杨黛林道:“一旦泉水上冻,弥漫于毒母洞中的那些毒雾,便再也难于收拢控制,定就要弥漫出来伤人。到时,整个圣鹿城可就全毁了。”
“所以,每日黎明时分,便要由我亲自前往那一滴泉,不多不少,仅仅取走半泉泉水,好令此泉不断涌出新水、继续吸收融解那毒雾,令得毒气不至外泄。”
方向前道:“吸收?那么说,难道那泉水本身无毒,全是因为吸收了毒雾才会变成这样?”
杨黛林道:“正是,所谓一物降一物。那毒雾,其实也非生来就有的。其实是,也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大祭师在预感到自己寿缘将近之时,便会一个人悄悄前往毒母洞。”
“在洞里,大祭师安然仙去,其体内毒母自然消解、其一生中所吸取的毒性,便会化作毒雾弥漫出来。”
“幸好,那一泉泉水正好对那些毒雾有着天生的吸引力,便这么牢牢吸引着毒雾使其不能外泄,并对其有着稀释和融解之效。”
“所以,数万年来,才能保全飞鹿一族的安全啊。”
“是以,每日里只能取出一部分泉水,使其不能外泄冰封;当然也不能多取,使其不至于散失对毒雾的吸引之力。这,便成了一项不得不做的要事。”
杨黛林看了看方向前,道:“只是,要取那泉水,必须是在每天黎明之时。因为,只有那时,泉水的温度最高,才可汲取。时辰一过,你看着是水,水面却是坚硬如铁,根本就不可能取走哪怕一滴的。”
方向前怔住了,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怪异泉水的存在!
杨黛林道:“每天,我将泉水取了来,并不敢直接服用,总要以天香枝浸泡其中,令其综合水中大半毒性,然后,此水便能成为有助修行的圣水。”
杨黛林笑道:“只可惜,目前我手边剩下的泉水,已全被你喝下。你若还想再喝,便是只有稍等、亲自随同我前往毒母洞走上一遭了?你敢吗?”
不待方向前回答,她接着又道:“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体内毒母的本事如何?行吗?”
行吗?简直是太行了!
……
黎明前,二人来到了毒母洞洞口。
杨黛林将一片天香叶含在口中,道:“一入洞内,我二人必须屏息而行。可是,口鼻虽然停止了呼吸,全身数万根毛发,却是无法控制,仍在不断吐故纳新。”
“因此,我便只有靠这天香叶来抵御毒气的内侵。而你,便是要靠你体内的毒母了,行吗?”
方向前这个郁闷,很想说,你一活色生香的大美女,能不能不要老问一个男人“行吗?”这让我很自卑哎!
最终,却是只能点了点头。
杨黛林一笑,道:“如果当真抵挡不住,我这里也为你准备好了另一片天香叶的,你放心好了。”
方向前跃跃欲试,哼,待会儿好让你也看看小爷我的手段。至少,也要让你知道,小爷我不但行,而且是很行!
杨黛林手握一枚夜明珠,提了玉壶在前引路,二人缓缓向着洞内而去。
才走入了不过百十来步,方向前只觉一股辛辣之气迎面撞来,一时被呛得连连咳嗽。
杨黛林愠怒地看着他,意思是让你屏息的,你却是不听!
方向前挥手示意自己无恙,心中却着实惊骇。
此时,体内的毒母已是翻江捣海般咆哮了起来,一股股真气腾腾乱蹿,冲撞得自己丹田处十分得难受。你妹!这里的毒气,应该来讲还不算太浓,怎的自己便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当即,方向前再不敢托大,也闭了气,亦步亦趋跟在了杨黛林身后。
二人缓缓一路向前,约莫走出了上千步,杨黛林忽地开口道:“好了,此处已不必再屏息,可以正常呼吸了。”
方向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耳朵里却是听得一股尖厉的风声在头顶不住划过。
杨黛林解释道:“这是一滴泉吐出的气流之声。一滴泉吸入毒气,却会释放出新鲜之气,在这方圆数丈内,便形成了一个安全的区域……噫,你怎么流鼻血了?”
方向前用手一抹,果然满手是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