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亨是在第二天早晨接到的报告,提尔皮茨来的时候,他还在吃早饭。
“阿尔弗雷德,坐下来一起吃点什么吧?”约亨招呼到,看到提尔皮茨进来的时候对着向他行礼的侍从点头微笑就知道一定是好消息。
“谢陛下,不过不用了。”提尔皮茨面带微笑的推辞到:“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陛下用餐了。”
“一大早就能听到好消息比什么都更棒。”约亨笑着说到,然后转过头对一旁的侍从说到:“给总参谋长阁下拿点喝的来。”
“谢陛下。”提尔皮茨微微点头以示谢意,然后轻声对侍从说到:“老样子。”
夏洛腾堡宫内的侍从知道这位海军总参谋长的习惯,微微点头,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约亨微微抬了一下拿着餐刀的右手:“你说,我听着。”
虽然在听取部下汇报的时候还在吃早饭有些不礼貌,不过对提尔皮茨这样的近臣,倒也不用太拘于礼数。
“当然,陛下。”提尔皮茨拿出报告念到:“8月日22时,伊尔别海峡出海口附近,我军执行布雷任务的飞艇部队遭遇到了俄海军水面舰艇部队的攻击。所幸我军飞艇没有遭到损失,并且他们观测到水面发生了3次爆炸,应该是俄军舰船闯入了我们布设的雷场,导致他们触发了水雷。”
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约亨问到:“俄国人的舰船种类、数量、型号都清楚吗?”
“实在抱歉,陛下,汇报中对俄国舰队的具体情况语焉不详。报告上说,俄国人执行了非常严格的灯火管制,因此直到俄国人主动打开探照灯的时候。我军飞艇才发现了他们。之后遭到攻击的情况下,飞艇急于脱离,因此也没有对俄国人的舰船进行仔细的观察。不过根据海面发生爆炸后,飞艇在高空进行观察的情况来看,在海面上进行搜索的船只应该在4-艘左右,应该是中小型水面舰艇。”提尔皮茨说到。
约亨点了点头。示意提尔皮茨继续,然后低下头继续对付起盘中的食物。
“根据我们战前掌握的情报,俄国波罗的海舰队的战列舰都在赫尔辛福斯,装甲巡洋舰队和驱逐舰总队都在雷瓦尔,此外还有由轻型巡洋舰和一些小型舰艇组成的后备舰队在喀琅施塔得。这些舰艇包含了整个波罗的海舰队的主力,因此里加湾内的应该都是驱逐舰或者布雷舰一类的舰船。当然,我们并不能排除俄国人进行了秘密调动的可能性。”提尔皮茨分析到。
这个时候侍从推门走了进来,提尔皮茨闭上嘴,在杯子放在自己面前后对侍从点了点头。约亨放下手中的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示意侍从将所有的东西收走。
在侍从将房门关上后约亨说到:“俄国人担心我们从陆地上进攻已经疏散了利鲍,但是这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任何行动,因此秘密调动舰队加强里加湾完全没有必要。不过很显然这次的遭遇是因为俄国人有所行动,我们必须要引起重视。”
“遭遇地点是伊尔别海峡进入波罗的海航程不足10海里的出口处,这不是一支巡逻舰队,俄国人显然想要进入波罗的海,而目的自然是要给我们找麻烦。”提尔皮茨微微一笑:“所幸的是他们失败了。”
“是的。所幸的是他们失败了。”约亨笑着说到:“无论是他们想要出来攻击我们和瑞典的航线还是想要进行攻势布雷,我们都没有足够的兵力去阻止。不过我是没有想到。俄国人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决定主动出击,在我看来他们至少应该再等上一段时间,在确保我们在波罗的海没有大动作,并且他们自己的防御体系基本完成后才会有所行动。”
“毕竟俄国人的司令是那个埃森啊。”提尔皮茨感叹到。日俄战争期间埃森带领装甲巡洋舰队的作战行动在德国海军内部也是被当成经典的破交战战例进行研究、分析和学习的,因此提尔皮茨也十分清楚埃森是一个怎样出色的敌人:“幸亏我们比他们先动了手。”
“我们的攻势布雷行动必须继续进行,强度还需要继续加大。这次能够让俄国人撞上去完全是运气,我们不可能每次都有这样的运气。”约亨沉吟着说到:“不过这次之后俄国人可能会对我们的空中布雷有所警觉,继续让飞艇执行布雷任务有很高的风险。”
进行布雷任务的时候飞艇的飞行高度很低,极易受到攻击,如果俄国人有针对性的进行反制。飞艇部队的损失可能会很大。
而在更高的高度上布雷则不具备可行性。后世使用飞机进行大规模攻势水雷也是在尽可能低的高度上进行空投的,而水雷上携带的减速伞主要用途是降低飞机带给水雷向前飞行的初始速度,而并不用来降低水雷的下落速度的。使用降落伞在高空投雷,降落伞会被风吹的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点总参谋部也有考虑到,不过飞艇一次性布雷的数量是我们现在急需的,我们只能冒一定的风险。我们只能让飞艇尽可能在靠近波罗的海的外侧进行布雷,减少遭遇到俄军巡逻舰艇的可能,等雷场慢慢成型后,再一点点向内扩大,另外增加漂雷的投放数量,这样可以减少俄军巡逻舰艇夜间靠近雷场的可能。”提尔皮茨说到,现在海军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也只能如此了,我们不能让俄国人掌握波罗的海的主动权,那就必须冒点险了。”
“陛下如果您能让陆军拿下利鲍,海军可以用利鲍作为基地开展行动,那问题就简单多了。”本来是个好消息,考虑太多只会让心情边糟,于是提尔皮茨开了个玩笑。
当然倒也不完全是个玩笑,占领利鲍后。伊尔别海峡就在德国航空兵的双发轰炸机的攻击范围内,而芬兰湾出口处4发轰炸机也能够得到,这样一来就可以用飞机进行布雷了。但是现在从梅梅尔出发,双发轰炸机没法飞个来回,而4发轰炸机数量不够,再加上拿下利鲍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所以提尔皮茨的玩笑此时还真的只能是个玩笑。
不过这个玩笑还是让原本还在担心飞艇部队的损失的约亨放下了这个问题,同样开起了玩笑:“如果俄国人从陆地上发动进攻在东普鲁士被陆军击败了,那么我想明年让陆军把利鲍送给海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那我就只能希望在我们收到这个礼物之前,埃森阁下别给我们惹来太多的麻烦了。”提尔皮茨笑了起来。
不过埃森上将在给提尔皮茨继续找麻烦之前,自己现在面前就有个大麻烦了。
“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里加湾防御舰队有3艘舰队雷击舰在伊尔别海峡出海口的地方沉没了!”康斯坦丁大将对着向自己汇报损失的埃森吼到,愤怒的大将的吐沫星子都喷到了站在那里挨训的埃森的脸上。
在凌晨从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听闻原定执行攻势布雷行动的8艘舰队雷击舰中损失了2艘乌克兰级、1艘骠骑级,指挥官叶夫根尼上校阵亡的消息后。埃森就知道康斯坦丁大将那边必然会是雷霆震怒。而现在自己站在康斯坦丁大将面前,感受到的就是雷雨交加了。
“我们的雷击舰是按照预定计划执行里加至利鲍之间的巡逻任务,结果在伊尔别海峡误入了德国人布置的水雷场才导致了3艘雷击舰的损失。”埃森睁着眼睛说瞎话到。
“你在愚弄我吗?上将?!海军已经放弃了利鲍,还有什么巡逻任务?!”康斯坦丁愤怒的说到:“我应该非常明确的说过,禁止海军有任何进攻性行为,而你让舰队擅自出动是在违抗我的命令吗?!”
违抗命令这个罪名可不能让它落实,埃森只能继续硬挺:“由于利鲍的位置,海军的确担心其遭到德军的进攻而进行了疏散。但是海军并没有放弃利鲍,港内的海军人员也并没有全部撤离。由于德国人一直没有动作。海军判断德国海军在波罗的海方向没有足够的力量从海上对利鲍发动进攻,因此决定恢复里加湾至利鲍之间海岸线的例行巡逻。”
康斯坦丁狠狠的盯着埃森,他知道眼前的这个海军上将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这次行动显然是对方自作主张的一次行动,但是现在他给出的说法让自己挑不出什么毛病,自己自然不能仅凭猜测把一个海军上将送上军事法庭。
“波罗的海舰队的主要任务就是保证芬兰湾和里加湾的海上防御。确保德国人无法从海上发动进攻,而现在里加湾防御舰队却在自己的家门口被德国人布下的水雷击沉!这是海军的失职!你身为司令难辞其咎!”康斯坦丁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对埃森发难。
“是的,这的确是我的责任。”埃森居然点了点头认了下来,然而还没等康斯坦丁接话,立刻话锋一转:“我认为造成这个问题的主要原因是我们的巡逻舰艇的活动范围被限制了。导致控制区域太小,才导致被德国人抓住了破绽。我恳请大将阁下批注波罗的海舰队扩大活动范围,海军会出动更多舰艇监控一切水域,杜绝德国人的布雷行动。”
对于德国人用飞艇布雷这一消息,埃森也是被吓了一跳的,然后就不得不承认,飞艇布雷这一方式的确十分有效。飞艇可以深入己方防区进行布雷,而不会遭到雷场的阻挠,而飞艇的飞行速度又比舰船要快,因此行动速度更快,被己方发现的窗口期越短,而且每艘飞艇的携带量也不逊于一艘舰队雷击舰,的确是快速布雷的绝佳方式。
唯一的缺陷就是低空飞行时极易被发现也极易遭到攻击,不过前面提到的被发现的窗口期短则能有效弥补这个问题。这次要不是刚刚好被雷击舰队撞上,早半小时或者晚半小时,那么德国人就很有可能不会被发现。那么到时候发生舰艇触雷后,很可能自己依然会不清楚德国人用了什么办法在自己的家门口布了雷。
想要瓦解德国人的布雷行动就必须扩大舰船的巡逻范围,拦截低空飞行状态下的德国飞艇,否则等德国人真的用水雷把里加湾和芬兰湾都堵上后……
“不行!”康斯坦丁对埃森的要求断然拒绝:“所有的舰船的活动范围不得进入波罗的海!”
“大将阁下,如果不阻止德国人的布雷行动的话……”埃森喊到
“海军的任务就是阻止德国人从里加湾或芬兰湾方向进行登陆,你们不也在进行布雷行动吗,和德国人一起,用水雷将所有区域封锁起来,德国人不就进不来吗?”康斯坦丁说到。
对于康斯坦丁的这个建议,埃森恨不得将拳头糊到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将的脸上,双拳紧紧的攥起,忍着心中的怒火,埃森做着最后的努力:“如果所有的区域被水雷封锁,那么里加湾和芬兰湾之间的海上联系将会被切断,如果德国人对里加湾发动进攻,芬兰湾内的我军主力将无法及时增援。”
“你们海军不是有扫雷舰吗?沿着海岸线从雷瓦尔到穆胡海峡之间保证一条通道应该没什么难度吧。”康斯坦丁不客气的说到:“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波罗的海舰队再因为任何行动损失任何一艘作战舰艇,我就把你送上军事法庭!听明白了没有!”
似乎,提尔皮茨的麻烦,康斯坦丁帮他解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