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来此并非解救或者唤醒连滟熙。
只不过是认为如果再不来说清,恐怕会带来麻烦。
“大师,你的意思是,只有她想醒来的时候,才会醒?”赵梓昕担忧的说道。
思远沉思片刻,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将事情说出来。
“连施主是因为遭遇了她无法面对的事情,才会如此。所谓劫难,并非单单只说是上的痛苦。有时候,往往对于心灵的折磨,才是最为可怕的。”
心灵的折磨?无法面对的事情?
赵梓昕面色凝重,那一日,莫非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大师,您的意思是?”赵梓昕不解的问道,他不是没有怀疑,可是却又觉得连澔没有什么必要去隐瞒自己。
然而,事情却并非是他想的这样简单。
连澔确实是有事情在隐瞒,只不过,这也是为了连滟熙好。
思远并不认为这样的事情应当由他来说,哪怕是这件事他也知晓一二,那也不是他该说的事情。
赵梓昕见他并无要继续说下去的心情,只觉得xiong口发闷,却是也无可奈何。
“解铃还须系铃人,赵施主无需如此介怀。”思远安慰道,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显然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问题。
赵梓昕只能无奈点头,送走思远后,他便再度回到连滟熙身边,忧心忡忡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她。他温柔的伸手抚mo着连滟熙的脸颊。心里只有个心愿,不管他所不知的是什么事情,只要连滟熙能够醒来,其他的都无所谓。
如此想着,就好似着魔一般,只阵阵的看着床上的女子。
赵梓昕的心就好似被人撕扯一般,疼痛不堪。
这时候,屋外传来孩子娃娃啼哭的声音。
碧月这会子走了进来,面上也满是担忧之色。
“世子爷,奴婢自作主张,将小少爷给带来了。世子妃素来最是疼爱小少爷,想来,或许有些用处……”
赵梓昕想了想,还是点头说好,如此,也就只能这样了。
韬哥儿被奶娘抱入屋子,几个月的小奶娃,此刻正是粉嘟嘟的样子,但是这孩子却一直哇哇啼哭,那样子瞧着好生可怜。
碧月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连滟熙,心里也是抽痛。
“且将韬哥儿直接放在滟熙身边吧。”
“是~”奶娘福了福,便将韬哥儿放在连滟熙床榻边。
说来也是奇怪,本来还嚎啕大哭的韬哥儿此刻却是止住了哭声,他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侧头看向连滟熙。
许是觉得眼前的人十分有意思,韬哥儿抬起肥嘟嘟的小胳膊,便抓住了连滟熙的头发,随后还扯了扯。
奶娘瞧见了,赶忙要阻止,却是被赵梓昕给阻止了。
“你们且退下吧。”赵梓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他刚刚好似是看见了。
就在韬哥儿拽连滟熙头发的时候,连滟熙好似是动了一下。
母子情深,也许连滟熙会为了韬哥儿快些醒来?
然而,在耐心等待了两个时辰后,连滟熙却并不曾醒来,反倒是韬哥儿,折腾好奇了一时,许是自个儿玩累了,倒是有睡了过去。
赵梓昕很是挫败,叫来奶娘将韬哥儿抱回去后,他便继续守着连滟熙。
然而,因为之前思远大师的提点,此刻的韬哥儿也会去睡觉了。赵梓昕便仔仔细细的思索着思远的话和那一日的情况。
其实,也是存在疑点的。
只不过那时候的赵梓昕已经被连滟熙满身的伤痕所震撼,旁的事情也不如何顾及,但是现在想来,也确实有些地方很是不妥。
思来想去,赵梓昕还是决定要一探究竟。
于是翌日一早,赵梓昕便去了连府。
说来,因为连府大少爷去世,赵梓昕在葬礼的时候也是来过的,可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连滟熙,所以也不曾在意。今日再度来到连府,却是发现府上的变化很大。
且不说府上的下人是如何的懈怠,只听闻连府主母李氏这些日子都卧床不起。
赵梓昕作为女婿,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当下便在丫鬟的带领下去了听风苑。
李氏病歪歪的坐在软榻上,形容憔悴,头发已然全白。
“世子爷~请坐。”
“岳母~”赵梓昕恭敬的行礼,神色唯有诧异,这是因为诛颜的药效还是因为连渝去世打击过重?这苍老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儿子死了,李氏此刻也早就顾及不到自己的容貌,整日里伤心不说,对于府上其他的事情也是意兴阑珊。
两人相对无言,只简略的说了几句客气话,赵梓昕又将准备的一些补品奉上,便去雯雪阁寻连澔。
随着赵梓昕的离开,李氏只常常叹气。
“哎,四娘当真是不争气,当初若是选了宁世子,该有多好啊。”
海潮奉上参茶,索道:“太太,娘娘在宫里岂不是更好?”
李氏一想到连潆熙在宫中,心里就难过。
“再好,再风光,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哪里有正妻舒服?哎,罢了,这些事情,我多想也是无益。”儿子的死去对于李氏打击很大,但是紧接着,她却还是要振作起来。因为,连渝虽然去世,可到底上官氏那还有个培哥儿。随着伤痛一天天过去,李氏的理智也回来了。作为荣欣侯府的主母,她不管如何,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侯爷的位置传给连澔的。“我昨儿让你去打听的事情,给打听到来?”
“太太,上官氏并不在上京,奴婢已经派人去莫城打听了,想来过些日子,就有消息了。”
儿子死了还有孙子,反正不管如何,李氏都打定主要要将连府捏在手心上。
实际上,她根本不用担心的,因为对于这一切,连澔一点儿也不在乎,对于连府的一切,他也从未曾贪图过什么。
只可惜,对于这个问题李氏是不会相信的,所以还是小心谋划着。
然而她却不知道,实际上这一切,连澔都是知道的。
听着几个鬼的通报,连澔很是无奈。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李氏要找就找吧,这边还是正事。
“姐夫,思远大师当真说这是劫难?”
赵梓昕忧心忡忡的点头,“是的。”
连澔一听,反而松了口气:“若真是如此,我倒是可以放心啦。”
“此话怎讲?”赵梓昕不解,这有什么好放心的?这样一直不醒,他看着可是着急的很啊。
“世子爷,你可记得了,当初,你也是这般昏睡了好久,才醒来的。”连澔说道,“想来,这必然就是一个过程,只要小滟滟能够熬得过去,那边好了,至于旁的,咱们再担心,也于事无补。”
“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此事就且放下,索性我每日都用参汤灌着,一时半会的,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思远大师说,这恐怕是心灵的折磨居多。只不知,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让滟熙有心灵的折磨?”赵梓昕神色严肃的问道,心里却也是打着鼓,很是不安。
连澔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是没想到思远大师会这样说。内心暗骂了一句多嘴的神鬼,脸色却是lu出了无奈之色。
“姐夫,有些事情,实在不适合我说啊。”连澔感慨的说道,这要是真吐lu出来了,赵梓昕若是无法接受,将连滟熙给休了,那可怎么办?这与的责任,他可是付不起的啊!
想到这些,连澔只觉得无限的头痛,可是此刻赵梓昕看自己的表情格外严肃。
若是可以,连澔表示真想入宫啊有木有。
庆元帝可比赵梓昕要可爱多了……(我要不要写个连澔和庆元帝的番外?不知道为毛,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有jq。呜呜~伦家还从来木有腐过呢~)
“你为何不愿意说?若是我想知道,自然是有法子的。”
“不可能,不该知道的人,都是这辈子永远都无法说出来的人。”
李氏是个狠绝的,她虽然为了表现出大家风范,平日里不轻易责罚下人,但是这一次却是一网打尽,绝不手软。
想来也正常,这事情若是传出去,那毁的就是连府整个家族的脸面和名誉。莫说是普通下人了,就是连珏对于这件事情,了解的也不深,只以为是儿媳u和儿子不合,才会造成这样的惨剧。
赵梓昕一见连澔的表情,便知道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心里发沉,他越发的担忧起来。
随后又看了看站在连澔身边的大丫鬟,这个叫秋水的,原来也曾经伺候过连滟熙,此刻正满面悲伤之色,显然是个知道内情的。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伤害连滟熙的。”赵梓昕坚定说道,他其实一早就做过心理准备了。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坚强的接受。
连澔自然看出赵梓昕的真情实意,但是他到底是个古人,再则说了,这样的事情莫说是古人,哪怕是他那个时代,也会有很多人无法接受,并且有了心理yin影。
微微叹气,思远大师说的没错,这是心灵的折磨啊。只不过,这并非连滟熙一人的心灵的折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