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时澈微微侧了侧头,黑眸定定地看向凌初夏,眼神专注而深情,薄唇轻启,一字比一字清晰。
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心里充斥着愤恨,全心全意只想着姐姐被送走的事情,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时澈是怎么回答神父这个问题。
现在,她不经意地看向他,对上他的眼神,对上他的一片深情,她忽然间明白,时间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意义,从以前到现在,他对她,从不曾改变。
眼眶里的泪水似有些不受控制地要滑落,她轻昂了昂头,生怕自己会掉下眼泪来,这个时候,落泪未必也太不吉利了。
神父缓慢看向她,同样庄重而严肃的口吻,“凌初夏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时澈先生为夫,将她视为你什么中唯一的伴侣和爱人,无论是顺境或者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者疾病,你都将毫无保留地哎她,尊重她,保护她,疼惜她,对她忠实,至死不渝吗?”
如果说,刚才她还有迟疑,现在,她是半分迟疑也没有了。
无论如何,她绝不会让时澈难堪,无论如何,这一场婚礼,她会好好进行下去。
即使只是一场美梦,可谁规定,她不能好好地享受美梦之后再惊醒呢。
她回望着时澈,红唇微抿了抿,鼻子上泛起了无尽的酸涩,她重重地压下,努力地绽放出一抹笑,开口,“我愿意。”
神父满意地微笑,昂首,“请新娘新郎交换戒指。”
作为伴郎的沈谦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托盘递至时澈身旁,时澈抬手,拿起上面的戒指,另一手执起凌初夏的手,将戒指一点一点缓慢地戴入她的手中。
凌初夏看着时澈微垂着眼,眼睫毛长而密,唇很薄,自古以来,薄唇男子多薄情,可是原来,薄情男子一旦深情,那是至死不渝。
凌初夏为时澈戴上戒指的时候,她的手其实在颤抖,颤着,戴了好几秒都没有能够把戒指戴进去,可时澈极是耐心,极是认真,黑黑的眸子沉静,唇角浅扬,像是一只柔软的大手,缓慢地将她的心抚平,将她的颤抖抹去。
戒指相互戴入对方的无名指处,像是把两个人的心脏,就这样牵连在了一起。
“接下来,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结婚进行曲隐去,响起的是梦中的婚礼,属于他们的定情之曲。
时澈的手缓慢地揭起凌初夏头上的白纱,凌初夏那红红的眼眶越发地明显,时澈的心微微揪痛,眼底极快地划过一抹心疼。
他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回来了,她没有丢下他,在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他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她不离,他就不弃。
他的双手轻轻地捧住了她的脸庞,他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唇上,凌初夏的眼睛轻闭,眼泪终究没能够忍住,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
所有的宾客,掌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