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此消息并没有使得文丑、姜宣等人多吃惊。因为自从文丑联军的营寨被拔,那么高邑县陷落已经是**不离十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高邑县竟然连一天也没有守住!当然,在了解到高邑县长、县尉率先潜逃之后,他们也就释然了。
姜宣在大战之前就回到了沙河乡统领一切事物、兼且准备,万一文丑军败的一切事宜,包括重新招募精壮、联络其他各县乡以求援兵。如今看来这一决断是非常正确的。最起码保证了乡里黔首见到文丑率败军而归时,没有多少惊慌之色。
况且还曾积极组织了数千精壮,再次加强了沙河乡里、桃林塞上的防备力量。虽不见得比高邑县城更为坚固,但是有了乡民黔首的万众一心之理念,却比高邑县城的糟糕表现要好上太多了。至于能否抵挡的住郭大贤大军的攻击,这是谁也不敢保证的!
目前沙河乡周边聚集了五六万乡民之多,有原本沙河乡居民四五千人、年前四五月份安定下来的一万五六千刘民、三千余俘虏的李大目部贼寇、以及上月刚迁移而来的一万六七千贼寇俘虏,再加上刚迁移而来避难的一万五六千大营、济河两乡乡民!还有文丑所率的近两千残兵。
如此粗略一算,也是一个颇为可观的数字。但是其中除去一半的妇人,就只剩下三万人了,在这三万人中再除去一半的老幼,也就剩下一万五千人。但是这只是寻常时期的算法,而沙河乡的这些人员已经屡次同贼寇大战,使得精壮伤亡较多,远没有妇人的基数大,所以现下的沙河乡至多抽出,一万人手来。
而这一万人手来就有四千是贼寇俘虏所充当。这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万一战败,这些刚对齐民生活有些向往的“原贼寇”很有可能重蹈覆辙,迅速走上打家劫舍的贼寇道路。这不是文丑相要看到的。
纵使当真要征召这些俘虏,也只能使他们做做辅助,万不能是主力。除此之外,沙河乡、桃林塞是当真拿不出什么军事力量了。而其有必要在郭大贤大军完全消化高邑县战果之前,将其击败。
因为若是郭大贤军将高邑县的两三万人吸收为寇,那么他在这常山国东南部就算是真的站稳了脚跟,到时候这周围的平棘县、沙河乡、栾城县都在其之威胁之下,这是文丑所不能忍受的。
但是若单单以文丑所领的沙河乡的力量,是绝对不能抵挡郭大贤扩张的脚步的,所以有必要快速的寻求到数支援军来!既然事已明了,文丑、姜宣、颜良、铁千等众将校纷纷前往附近各县乡,寻求援军来。
文丑自是前往了最为重要的平棘县城,姜宣和颜良则携带文丑的文书前往杜宜坐镇的栾城县,铁千等一众出自各乡的军卒将校则携带重金、重诺返回本乡寻求援助。时间紧迫,不得不分兵而为之,不然以文丑做事之风格必然会亲至各县乡的。
塞门一开,数十骑飞出,朝着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平棘县距桃林塞并不是多远,不足百里,健马速行不过半日路程而已。就是最远的栾城在不惜马力的情况下也不过一日路程,其他地方更是快捷了。
文丑这次出行只带了两个随从,毕竟现下正是桃林塞兵力匮乏之时,也抽不出多余的人手来。一行三人,于路之上,不做停歇,快马加鞭,只见的随行倒退的树影。不过半日功夫,就来到了平棘县城之下。
此时的平棘县城早没了往日的繁忙情形,也没了络绎不绝的人员往来,只有一种战前的恐慌气息笼罩着。就是那城门边的守卒就多了一倍不止,就是城墙之上巡逻的兵卒也比往常多上不少。可见满城的谨慎态度。
文丑三骑飞来,顿时引起了守卒的关注,纷纷紧张的握紧手中长枪。待见得文丑一身铠甲齐全,马上银枪斜挂,颇显英俊的面庞之上,不时有汗珠滚落,这可是二三月的天气,非是剧烈运动,又怎能汗流浃背呢!可见其之焦急的形态。文丑身后两人也是甲兵齐全,明显是桃林塞的制式装扮。
这不是文丑第一次来的县城,先前也曾多次率人前来,办理各式公务。这些县卒都识的他了。见是文丑,原先紧张不已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有一带队的县卒忙上前询问文丑来意。倒是颇为尽职。
“文君,急忙前来,所为何事?”
“吾欲面见县君、县尉,有大事要商议。还请君等禀报一二。”文丑驻马言道。
“文君随我前来吧,县君有令,若是文君前来,可不必通报。”因为是紧张时期,所以城门排查较紧。一般而言,文丑大可以跃马入城,前往官寺,因为他这是紧急军事。但是出于对平棘县的尊重,所以才有了这一两句的对话。
既然那队率如此言说,文丑自是无不愿意,当下就策马率人从城门而过。那队率也早已寻了马匹,在前带路。一队人,策马过市,使得市场之上本就不多的黔首,纷纷猜测言语,并且往家中赶去。
不多时,一行四人既已来到官寺所在。只见那队率只是对守卫之卒言说一下,就转身对文丑言道:“文君,随我来吧,县君、县尉等正在听事堂议事。”那守卒自是小跑着向县长禀报去了。
“好!”文丑四人将马匹交给守卒,自行大踏步的向着听事堂走去。
“报,桃林校尉文君业已来到寺外!”文丑等人还不曾来到堂外,那卫卒就已入了听事堂,向着一众官员禀报到了。
“什么?文君已经来到寺外?”县尉闻言,惊讶的起身言道。
“正在向听事堂赶来。”
这一下堂上众官,有了一些喧闹,很明显,文丑到来的信息对他们产生了一定的冲击。
县长张弛,只是略微皱了一下眉,就起身轻咳一声言道:“既然,文君前来,诸君就随吾前去迎接一下吧!”说话间就向着堂外走去。不过堂中众人自是纷纷起身,欲要紧随县君出堂。
“张公,何必如此客气呢!小子不请自来,实有冒昧之处,还请张公见谅。”张弛还未出的堂外,就闻听到文丑爽朗的言语。却是文丑已经来到了堂外,正见着张弛率人出堂。那还不知其意,故而言道。
众官闻声,搭眼瞧去,只见堂外一魁梧雄壮之人,身负甲胄,虎步生风的向着他们走来。好一个威武不凡的将军。这是他们心中感叹之声。
“文君前来,正是县里荣耀,何谈冒昧之言?”县君张弛拱手一礼,笑呵呵笑言道。
“甲胄在身,不便大礼,还请张公勿怪。”文丑亦是拱手言道。随即又对刘县尉拱手一笑。作为一县军事的主管人物,自然当得起文丑的尊重,更何况,现下正是有求于他们呢!文丑自是要将礼节做到位,不使他们厌弃。
众人回到大堂,依次坐定。
县君张弛言道:“文君不出军高邑,抵御贼寇去了吗?怎会到此,莫非?”
“败了,”文丑闻言,只是叹气道。随即又言:“实不相瞒,小子今次前来,正是欲要寻求张公之援助也!”
“败了?”张弛讶然道。虽说见得文丑来此,又是如此匆忙,必然非好事,败军之事已然,但是当真的从文丑口中确定之后,还是不免惊诧的。
“败了。不过却也伤了贼寇三分其一的力量。只是高邑县君,畏贼潜逃导致高邑县已经为贼所有。”还不等堂中众人从一个坏消息中走出来,文丑就有抛出了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来。
当下众人一听,不仅哗然。堂上混乱一片,交头接耳不止,可见此一消息对于他们的冲击之大。就是县尉刘君也不禁骇然。对于掌军的他来说,对于贼寇攻陷高邑县城的危害、可怕之处可是知之甚详的。想着他本身也非庸才,也曾经率军同贼寇交手数次,自是知道贼寇那逼迫齐民的手段。
“什么时候的事?!”县尉刘君起身惊问道。
“今日早上消息刚传来,想来是昨日沦陷的。”文丑答道。
“如此一来,还不算最糟糕。”县尉刘君闻言沉吟一会,方才言道。
“刘君,可曾想到了什么?”县君张弛见状,问道。
“哦,既然文君匆忙前来,定然思虑过其中利害了。还请文君为诸君解惑吧。”县尉刘君闻言,笑看文丑言道。
“上月下旬,吾率军前往高邑县击贼,幸蒙县里出军千人相助,先是大败了贼寇一役,接着贼寇大军近三万人赶到,我之联军人数较少,不得不暂避其锋芒,驻守营寨与高邑县成掎角之势......”
文丑先是将其出军之后与贼寇的交战过程、状况说了一遍。好使堂上众人了解到现下贼寇实力与他文丑的实力对比。让他们对于之后有了决断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