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妞妞在府安东王府的大门外,一边踱着步,一边瞎琢磨——这可真叫没面子啊,人家要另娶名门闺秀,她却死皮赖脸地纠缠上门。
可现在不是顾面子的时候啊。“你娶谁没关系,却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被一个机器人占了身体!”林妞妞小声地自言自语。
这时,忽听一个人在她身后说:“来了还不进家,站在门外瞎溜达什么?”
妞妞被吓了一跳。她身子僵硬,机械地转过身来一看——不是别人,来人正是胡图。
胡图仍然带着那只银面具,透过银面具上的两个眼洞,可以看到他眼里满是笑意。
妞妞觉得尴尬,故意当作没认出胡图来。她说:“你是谁啊,戴着个面具想抢钱庄啊!”
胡图笑道:“抢钱庄做什么?我抢得就是你!”随后他一把将妞妞抱了起来,扛在肩膀上,转身向府里走去。
“你要干嘛?”妞妞有些惊慌,她冲小翠大叫,“小翠救我——”
只见小翠乐颠颠地在后面跟着,她只顾咧嘴笑,根本不上前帮妞妞。看来,小翠已经认出这个戴面具的人是她的主子——她替妞妞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出手相助。
“救命啊,王爷要抢民女啊!”妞妞扯着嗓子叫喊。
可惜,这条街挺偏僻的,不要说大侠,连个围观的闲人都没有。周围只有安东王的侍从们。他们可不会帮妞妞。他们忙不迭地把府门打开,协助他们家主子把“民女”抢回府去了。
一进府门,妞妞就泄气了。她往胡图身上软软地一趴,也不叫嚷了。
胡图笑道:“你怎么不叫了?”
妞妞说:“在大街上都没叫来人。到你家还能叫来人吗?”
“什么我家?这是咱们俩的家!”胡图纠正道。
妞妞心里暗喜,原来胡图心里还是有她的。不过她这次要比上次矜持一些才是,可不能白浪费了一次逆转时空的机会啊。所以她靠在胡图肩膀上,以手托腮做思考状,假意问:“我认识你吗?”
胡图的脚步停了下来,笑骂:“小肥猪——除了我。谁还抱得动你啊!”
“你敢叫我是肥猪?”妞妞按着胡图的肩膀支起身子。她居高临下看着胡图,一边质问,一边伸手去揭胡图脸上的面具。
缓缓揭开面具,露出来的是一张惊世美丽的容颜。温润如玉的面庞,一双迷人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双唇。
妞妞忍不住用手抚上胡图的面颊。轻轻地摩挲起来。从眉角到眼角,从眼角到嘴角。多少回在梦中梦到过这张容颜,生怕一睁眼它又消失不见。
当她摸到嘴角时,胡图的气息忽然变得不稳。他目光变得暗沉,嘴唇轻轻嚅动了两下。
可是他们身后不仅跟着小翠,还有一大群的侍从。胡图不敢轻举妄动。他犹豫了一下,猛地把妞妞往肩膀上一扛,大踏步地向内院走去。
穿过垂花门,便是内宅。侍从们不敢再跟。自动在门口列队听候吩咐。
胡图把妞妞抱好,对妞妞说:“我领着你在咱家转转。”其实他哪里是领着,他一直是在抱着。
王府后宅有两进小院,还有一个小花园。花园不大。但是也有假山池塘、凉亭小桥等建筑,精巧别致,婉约秀丽。
胡图抱着妞妞穿过小桥。他边走边问:“妞妞,咱家这座院子怎么样?”
“还行。”妞妞说。她紧紧搂着胡图的脖子,生怕自己对答有误,惹怒胡图把她扔到水里去。
胡图呵呵地笑了。
过了小桥,临着池塘有一栋小楼。门上匾额书写“思藐楼”三个字。
胡图说,他平时起居便在这栋小楼之上。说着,他抱着妞妞上楼,来到二楼的卧室。
他把妞妞往炕上一扔——
“哦!”妞妞惊叫一声。幸好炕上铺得厚厚的,没有摔疼她,她滚落到一堆棉被里。
胡图把银面具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随后他一边脱外衣,一边向炕这边走了过来。
妞妞看着胡图过来,瞪着眼惊叫:“你要干什么?”又闭着眼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胡图看她这副古怪模样,哭笑不得。他爬上炕,凑到妞妞身边,对着她的脸吹了口气,问:“你不要什么啊?”
妞妞被他一口气吹到脸上,麻麻的、热热的,既有她熟悉的清雅气息,还混合着成年男子的雄性气味,她顿时觉得自己全身酥麻、燥热起来。一张小脸更是滚烫、红热,完全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又或者,她所谓的目的只是借口,实际上她就是想来看看他?
“怎么脸红了?”胡图好笑地看着她,说,“不会是要尿炕吧?”
妞妞羞臊窘迫到极致,她挥着小拳头,打在胡图身上,说:“我们还没正式圆房呢,人家不能跟你做那事!”
“这事你说了不算。”胡图故意说。
妞妞惊慌,大叫小翠上来救她。
胡图笑道:“你就叫吧——若是小翠听到,只会跑得远远的,才不会管你呢。”
妞妞更慌,忙叫小翠:“小翠,你还在楼下吗?”
胡图说:“小翠早跑远了。”
这时却听小翠在楼下忍着笑说:“姑爷,我没跑远,我在楼下听着呢。”
胡图尴尬,重重地“咳”了一声。
这时又听小翠假做惊慌说道:“姑爷,小翠跑远了,跑得很远了——”她故意把声音拉长,表现从高到低,从近到远的模样。
妞妞大笑。
胡图则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妞妞说:“小翠跟你学坏了。”
被小翠这一搅,两人情潮退却,情绪平静下来。胡图拉着妞妞来到临着炕的窗户边。他推开窗,和妞妞一起向外望去。
只见窗外便是小花园,绿树成荫,花木葱葱。
胡图说:“我小的时候,跟母亲住在鲁王府的慕雪楼上。我住的房间里就有这样一扇窗户。我常常跑到炕里面,趴在窗台上,临着窗户向下看。院子当中的大树上有个鸟窝,我看到大鸟飞进飞出,叼着虫子喂小鸟吃……”
“你是不是还常常从窗户里往下跳,跳到院子里去吓别人一跳?”妞妞问。
“咦,你怎么知道?”胡图奇怪地问道。
妞妞笑了,说:“你刚到我们家的时候,就经常这样卖弄你的轻功啊!”
胡图也笑了。刚刚他还有些伤感,现在却被一种温馨的感觉替代了。他把妞妞轻轻搂进怀里,如果这世上真有值得他珍爱的宝贝,那就是她啊。
“妞妞,搬到府里来住吧?”胡图说。
妞妞羞涩地说:“搬府里来,我恐怕会不习惯呢……”她向左右看了看,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图图,平时谁侍候你?”
“下人们啊。”胡图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个,你有没有……”妞妞含混着说,“房中人?”
胡图斜了妞妞一眼,这么小的人儿,还是个大醋坛子呢。他故意说:“有哇!自从皇上封我为安东王,皇亲国戚们怜我家中只有一人,便左一拨、右一拨,送了很多侍候的人来。”
“哼!”妞妞生气了,她挪动着身子,向旁边躲开胡图老远。
胡图暗笑,可他偏又说:“过几日,皇帝要赐几名庶王妃给我。但是你放心,当年你是名媒正娶进门,所以你还是王妃。”
“呸!”妞妞骂道,“你是我们家上门的小女婿,谁允许你娶小老婆了?咱们家是母系氏族、女权社会,懂不懂?”
“谁说的,这是大周朝的天下,男子为尊。”胡图喝斥道,他瞪眼看着妞妞,一副挑衅的表情。
“你——”妞妞气结,不知该如何辩驳。忽然,她想起了大娃,她笑道,“我跟大娃订亲了,我的婚事要按南越族的风俗!”
“你说的是真的?”胡图面色一寒,沉着脸问道。
“当然是真的!”妞妞说,又说,“如果你肯乖乖服从妞的指挥,妞就念在你进门较早的份上,让我那三夫四侍称你一声‘大哥’;如果你不听妞的,咱们干脆和离,从今往后男婚女娶各不相碍。”
“那叫男婚女嫁!”胡图提醒道。
“妞不一样,妞按南越族风俗,只娶不嫁!”妞妞说。
两人跟斗鸡一样,大眼瞪小眼,一副互不相让的架势。
忽然,胡图笑了,说:“好吧,就按你说的。”
“和离?!”妞妞一楞,难道胡图刚才那番试探,就是想让她主动说出“和离”二字吗?
“谁跟你和离啊!”胡图喝斥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们既然拜过天地,那便是对天和地的承诺,要永远生活在一起!”
妞妞嘴巴大张着,说不出话来。西方人结婚时穿婚纱,在教堂里宣誓;东方人结婚在家里拜天地,请满堂亲朋作证。原来,婚姻从来都是郑重的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玩游戏。
“我愿意服从南越族的婚俗,做大娃他们的大哥。”胡图淡定地说。
“我倒——”他胡图倒是大度,可妞妞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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