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桑大夫人使了些手段,且此事也牵扯到了姑娘家的闺誉,当日前去,见识了这场闹剧的那些个夫人们也都没大大咧咧地张扬出来,还是给了桑家几分薄面的。但她们也都不是傻子,之后也开始避着桑家了,没了以往的热络。
而桑蚕也是个舍得本的,竟然当夜投缳自尽,给桑大夫人给救了下来,这事儿一闹,就叫桑阁老给注意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桑阁老是个威严的老人,虽然年纪大了,但久经朝堂,眸子犀利,仿似一眼就能看入人的内心深处。
“公爹,蚕儿她……她……”桑大夫人捂住脸,只望着奄奄一息的桑蚕,哭得不能自己。
“我听说今日府上发生了些不得了的事儿,而今蚕儿又闹这出,到底是几个意思?”桑阁老手指微微地一动,只背在了身后,挺拔着身姿,冷然问道。
桑大夫人眼眸转了转,连忙道:“倒,倒也不是大事……是,是今日蚕儿被柳国公府的大公子冲撞了,您也知道,往日里蚕儿最是个讲规矩的。而今她不但叫人冲撞了,还叫福寿郡君给羞辱了一番,这心里头一时半会没过去……”
“冲撞?”桑阁老眉头微微地一蹙。“柳国公府的大公子,我记得,他而今位立吏部侍郎,倒是个上进的孩子。当年,他跟蚕儿也是有过婚约的,现今他不是与永安王府亲近么?只是,蚕儿到底是咱们桑府的大姑娘,没得叫人随意冲撞的。”
“没错,就是那个。其实,其实国公夫人来过信,说是要把蚕儿给定下。儿媳这还没来得及给蚕儿说,没成想这孩子死心眼,竟然就……”桑大夫人说着,就掩面而哭。
桑阁老一贯不大管后宅之事,他对这个儿媳妇并不大满意,而桑蚕也叫这对夫妻给教导得有些歪了,但到底是自己的孙女,桑阁老也不会置之不理。
而今,他听着,只淡淡应道:“既然已经定了婚事,那就这样儿吧!回头,好好儿地教导教导蚕儿,这婚事难得,你既是她的母亲,那就好生地给她准备嫁妆!”
果然,桑阁老被这一提,也就没再提今日白天里听说的那些个风风雨雨了。他每日里在朝堂都忙不赢,哪里还有空给儿媳妇管家,既然桑大夫人自己有主张,他也就只提个醒,没在追问了。
桑大夫人本就是想用此事先把桑阁老的注意力给引走,现在得了这准话,顿时心里就落了块大石。
“至于那福寿郡君,我倒是听说过一些,蚕儿也是大家姑娘,需跟小姑子好好儿相处,明白么?这些是最基本的,也不需要我这个当祖父的去教导她!”桑阁老提点了两句,这才转身离去。
桑大夫人见桑阁老竟然丝毫没有替桑蚕做主的意思,反而是叫桑蚕让着穆凌落,这眉头就蹙了起来。
这老爷子怎么这样儿的,他的孙女儿吃了委屈,他非但不讨公道,却还帮着个外人,是个什么道理。但到底今日是过了老爷子这关了,不然若是让老爷子知晓了她们今日所为,怕是她们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至于那穆凌落,回头她有的是办法教训她,现在且先这样儿。好在今日看到的女眷不多,且多数跟她关系不错,嘴巴子也严实,她也能堵得住,只云王妃她有些怕,但云王妃也是出身名门,往日里最是少惹是生非,怕是这些她都不会多说。大不了,她明日就往云王妃跟前走动走动,叫她多眈担一二。
穆凌落回了府邸,就心里恼怒得很,但到底顾虑到柳浩轩的身子,先是把他送回了落松院,吩咐明其好生地照料了。
这后日就是要给永安王府提亲的日子了,这还是早先就说好了的,自是不能推迟了的。
穆凌落蹙了蹙眉,只先修书了一份,送去给了宿梓墨,告知其今日发生的事儿。
第二日,京中倒是有些小流言,但桑大夫人手段了得,倒是都没谈论桑蚕的,京中倒是风平浪静得很。
只是,敏王妃带着穆凌落前去永安王府给柳浩轩提亲的时候,却遇上了波折。
永安王妃竟是叫人阻了,这就叫敏王妃感到诧异了。
“这是何意?”敏王妃不解。
永安王妃到底是尊敬敏王妃的,这阻人也是她亲自出来的,但她面色此时也不大好看,只沉声道:“婶子,我一直都敬重您,在京中我向来敬您三分。此次,您给您外孙儿提亲,我也是应了的。但是,我以诚待人,为何婶子却如此欺瞒我们?而今,还上门来求亲是何意?莫不是欺我家闺女嫁不出去么,就要赖着您的外孙儿么?”
这越说,永安王妃的语气就越发的犀利,最后她气得脸都白了。
“什么,什么欺瞒?我没听明白。”敏王妃听得云里雾里的,此时叫永安王妃指着责备,就叫她心里不痛快。“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此次本就是诚心替浩轩求娶阿静的,前些日子不还好好儿的么?如今,这又是个什么章程?”
永安王妃气得身侧的手指都抖了抖,想到收到的信件,以及敏王府的欺骗,就叫她恼怒。“婶子,而今您却还要瞒我么?我闺女虽说性子不大好,但却也不缺婆家。而今,你们如此……真是欺人太甚了!”
敏王妃也是莫名其妙,倒是穆凌落率先回过神来,她走上前来,“王妃,您慢些说,您这突然发难,我们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请王妃明示一二!毕竟今日,是我们约定好前来给我哥哥提亲的日子。”
永安王妃看穆凌落态度如此好,且她向来也挺喜欢穆凌落的,此时她也是气狠了,昨晚上她都没睡好。她只喘了两口气儿,闭了闭眼,慢慢儿地道:“好,那我且问问,柳浩轩跟那桑家大姑娘到底是个什么干系?而今,桑家夫人都往我府邸里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