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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哥秦麟,是个奇葩。
他比我大十二岁,现将而立之年,娶了一妻四妾,生了七个儿子五个女儿。他长得也很好看,和高淳、梁德君并称汴京三公子,等到我十二岁名震瓦舍勾栏后,汴京四公子,我秦家占了三席,谁让高淳也是咱家亲戚呢?汴京有言:嫁人当嫁秦家郎,当然和我没关系,我是郭煦的。
可我有时候觉得他很讨厌,从小他就看我不顺眼,看秦卿本人也不顺眼。其实秦卿出生的时候,他都已经考太学了。这种母爱缺失恨,不知道从何而来。转头他从秦氏身上得到了弥补,对她比对亲娘还好。可他看赵安的眼神有很嫌弃。
好吧,其实出事后我知道得越多,就越来越怀疑我这哥,是不是对自己的姑姑起了不伦之心。毕竟,赵安的娘,真的是美女,比段明霞要美好几个段位。回想以往他孺慕地看着自己的小姑母,貌似很暧昧的感觉。
我躺在太尉府演武场边厢房的屋顶上,嚼着根狗尾巴草,想着我哥,然后忽然就想到了高淳和二哥。
前世,二哥在我高一的时候逼我去学射箭。射箭馆里的弓,有些古怪,也没有扳指,用韘。我一开始上去就狠拉,箭连靶子都没碰到。二哥托着我的手臂,将弓放正,他贴着我站,我的后腰能触到他的皮带扣。他看我走神,一只腿伸过来,插到我腿中间一踢:“右腿往前一些,重心后移一点。”我吓得没跪了。这,这种感觉太怪异了。
这世,有了良好的基础,其实我学射箭很轻松,可是我就是让箭射不到靶子上。高淳气得脸都白了,他大步走过来,两只长手臂一伸,将我的小胳膊托得牢牢的,大长腿一劈一踢,我的右腿超前一抖,他轻轻一拉,一个满月。手一松,正中靶心。
正中靶心。唉,好苏啊。可他大概完全不觉得。把我留在演武场射了一百支箭,我夜里完全拿不动筷子。是赵安捧着饭碗一口口喂我的,那夜,赵安替我洗的澡。我们两个毛还没长全的牛犊子,叹着气,说着不知猴年马月,才能长到高淳那么高那么壮,那么漂亮。
我哥和高淳一直不对板,传言很多。有说高淳其实是我爹的私生子的,真冤枉高夫人了,我爹的颜值虽然不低,可是完全生不出高淳那样的完美脸。有说我哥也喜欢郭煦的,这个我入宫后就知道完全不靠谱。他的妻妾都是林妹妹风格,行动好比风拂柳,娇弱得很。我对他的房事风格很好奇,恐怕属于暴力压制play爱好者吧。
我哥完全不喝酒,这个太奇葩了,大周的酒,就和我们那时候rio鸡尾酒的度数差不多,我能喝好几坛子。他却完全不喝酒。他也不赌钱。我会的我喜欢的他都一样也不干。
综上,我认为他有做希-特-勒的潜质。或者他就是。
所以,当秦麟带着近百侍卫浩浩荡荡出现在演武场时,我丝毫不奇怪。他是个极其保命的世子爷,何况现在是王爷了。我在指挥台上挥舞起红黄小旗子,哈哈大笑:“来,长蛇一字阵!”
我哥的脸铁青。他挥挥手,四个侍卫爬上来,把我扛了下去,再把我像个破布袋一样扔在他面前。
还好,他没有和郭煦一样的爱好,被踩我手也没踩我胸。
我慢腾腾站起来,靠,为什么他们都要比我高呢?我怎么也有一米七十八吧。你们古代人,长一米八十五一米九,不觉得难为情吗?貌似穿越大神搞错了,害得我拉低了整个汴京城男人的平均身高?
“你倒是个不怕死的。”他阴森森看着我冷笑。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有话同你说,你敢不敢不带人跟我去那边?”我随手指着旁边的浴房。
他看看我,挥了挥手。
我们俩走到浴房。这个经过我改进的浴房,地上铺着整齐的青石砖,浴房后面垒起的小山坡上是我设计的水房,竹管接着水房的出水口,浴房直接可以打开冲水。十个一排的出水管想水龙头一样排列整齐。浴房里有五条长木凳,一排更衣柜。当初画出图来的时候,宫里的造作坊都来要图。
此刻,浴房里空无一人。我选了个长凳躺下。秦麟无比嫌弃地看我一眼,拉开一条长凳离我远远的坐在门口。
真是惜命啊。
“大哥,你从来都不喜欢我。”我幽怨地说,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
“嗯。”
“我也不喜欢你。”
“嗯。”
“可是我并不是真的秦卿,你应该知道了。”我语气懒散。
条凳有些微的移动。他没有说话。
“我来自一百年后。”我笑一笑:“没有后宋,没有大周,只有大秦朝。”秦朝当然有。我可没说谎。
条凳砰的一声翻了。秦麟冲过来一把揪住我:“你这个孤魂野鬼,说什么鬼话!”
“我说的是真话。”我由着他,但却沉静地看着他:“按史书记载,宋帝无子嗣,赵宗室过继亲王子,秦王摄政。幼帝继位四年后,禅位于秦王麟,大秦朝就是这样开朝立国的。”
揪住我的手,修长,骨节粗大,现在微微发抖。
“你以为我会信你?”
“信不信随你。”我淡然一笑:“赵安会有儿子吗?你总比我知道得清楚。”
他屏息,额头青筋毕露。
“还有,你心里到底想什么,你自己清楚。”我看着他的眼睛。这才发现秦麟的眼睛里很多血丝。
有时候就是一场赌博。
但无疑,我运气不错。
秦麟慢慢松开我:“你想做什么?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高淳谋反或被逼着谋反。”我很镇定:“我不想他做皇帝。赵安也不想做皇帝。”
“哼,赵安想不想你怎么知道?”
“我和他睡过了,你觉得我知道不知道?”这个,我也没说谎啊。
“???”
我看得出他的表情是操一万只草泥马。
“!!!”
我还给他一个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的表情。
“你有什么能做的?”他背过手,审视我。
“段明霞入宫那天,你把外城禁军控制了,其他我来。第二天卯时三刻,你在宣德楼下等赵安禅位给你如何?条件是,封高淳为西夏王,两广
广路永兴军路都归他,无诏不得入京。”我笃笃定定。这个要求一点都不高。眼下西夏大捷,新帝位子还没坐稳,大名府蠢蠢欲动,两广路两浙路,早就宣布效忠高淳。秦麟给的,其实都是他拿不回来的。
秦麟看了我片刻,笑了起来:“竟然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我耸耸肩,摊开手:“剧情需要,我也只能扮一扮了。”
“汴京三百六十行总行首是你?”
我抬起眼,扯起嘴角:“bingo。”
“什么宾果?”
“猜对了。是我。”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早该想到的,能让勾栏瓦舍夜市都交份子钱给你,哥哥还真小看了你。”秦麟有些不甘心。
我翻了个白眼,谁让哥演技这么好呢?扮弱装傻,谁不会?
扮猪才能吃老虎嘛。何况,你也不是大老虎。高淳我都吃到嘴了呢。
“你要在宫内怎么做?”秦麟沉思片刻问。
“秘密。”请恕我无可奉告。
“不许动太后一根汗毛。”
“成交。”我知道你恋母狂人。
他又看着我:“我怎么知道高淳会听你的?”
“他是我的人。”这个,千真万确,童叟无欺。
秦麟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宝宝有点懵:“这有什么好笑?”
秦麟意味深长地说:“没想到,高淳竟然喜欢在下面?”
轮到我一呆。我这么说了吗?
不过这个误会让我觉得有点爽。
“你能搞定赵安和高淳两个人?”他更加意味深长地问。
我又翻了个白眼:“郭煦这样想过,然后你看见了——。太后也这样想过,然后你看见了——”
秦麟闭了嘴。
他很快带人走了。我的背上一层汗。浴房后面跳进来二十多人围着我问:“二郎!太尉喜欢在下面吗?”
操!我操!!
“滚————”我声动嵩山。
我其实是一个很低调的男人。
好吧,两世都是男孩。
十二岁和赵安爬狗洞那夜,我觉得收份子钱也蛮省心的。我那时候,已经是四品的禁中内殿直。世袭的,只要是大周的圣人,生下来就有官做,有俸禄拿。我的俸禄还不少,认真算一下,年薪大概也有70万人民币那么多。当然发到手的铜钱,一个月也就几百贯,架不住还有米禄、绢绫罗锦。我用不上,咋办?
我和孙家罗锦匹帛铺的财务关系就是这么建立的。像前世卖月饼票那样,我让赵安直接把东西拉过去,换成交子。我十岁就是个大富翁了。
有钱有权还得有人。我搬去太尉府后,高淳给我配了一百人的禁军,分别来自招箭班、金枪班、银枪班、直骑御马这些殿侍诸君。全是强将中的强将,随便一个人,可以拉三石的弓。
我要用他们,很简单啊。给钱。
他们的薪水太低了,一个月才二三十贯钱,大多数人租着小破屋,宁可在宫里值班也不想回家。没办法,汴京的房子太贵,很小的屋子要卖十万贯钱。比起前世的房地产泡沫,更厉害!大周好几位宰相都住不起私房,有一位更可怜,住在破巷子里,人去世了,女皇去他家吊唁,连车子都开不进去。前宋的寇准,电视里大家都熟悉吧?一辈子在汴京也买不起房子呢。我是来了这里,才知道为啥前世二哥那么有钱的。这家伙买了好多好多房子,而且都埋在北-京,上-海。是个不折不扣的包租公。
他们到了我手下,嗯,就是这批刚才跑进来兴高采烈问太尉喜欢在下面的王八蛋。一个月一人可以领五十贯钱,我把他们分成十个小组,呵呵。分别是瓦舍组、勾栏组、脚店组、正店组、夜市组、烟花组、绸缎组等等,印刷了“您的守护神”的宣传手册,上面有我亲手素描的威武逼人的禁军头像、履历介绍,然后告诉客户:每个月只要一千文,一天只要三十三文,你的铺子永远没有地痞流氓来骚扰。遇到工商城管刁难?找我们,按照困难度为您解忧,收取不同的费用。
不到三个月,我这一百个禁军变成了三百个。高淳发现皇城禁军左右班递辞呈的人超过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收了五百个禁军,保护了超过三千家商家,每个月纯收入超过五千贯,地痞流氓我不能全弄死,弄死了,大单子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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