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想做什么呢?”流木冰见望着荷塘出神,“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啊。”
百里晴空似笑非笑道:“莫非他想将奉天教徒一网打尽?”
“也许,说不定。”流木冰见神色微动。
“开什么玩笑。”百里晴空冷笑道,“自你我加入天策楼开始,策划了多少次行动,哪一次成功过?你该不会觉得,整个仙界的天才新秀加起来,都还不如他以及他的燕山盗吧?”
“当然不。”流木冰见道。
“你知道就好。”百里晴空道。
流木冰见笑着道:“一个燕十一足矣。”
“谁?”百里晴空道。
“燕十一。”流木冰见道。
“关于这个人的传言我听得耳朵起茧了,我也从未见过你对另一个人如此推崇,”百里晴空双目微闪,“倒真要领教领教了。”
“我指的并非修为。”流木冰见道。
“那是什么?”百里晴空挑眉道。
流木冰见道:“你知道沈流云么?”
“龙象山突然出现的天才弟子,修出先天之鼎那个?”百里晴空道。
“对。”流木冰见道。
“据说她的真名与水有关,天生亲近自然,如今很有人说她才是紫薇女神的化身。”百里晴空笑眯眯道,“不知‘真假’碰上,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你是说采薇妹子?”流木冰见道。
“不然呢?”百里晴空道。
“我以为他们会成为朋友。”流木冰见道。
百里晴空耸了耸肩,“你要知道,这是阎浮世界广大男修最想看到的一幕,正所谓众望所归也,你想扼杀掉他们的希望吗?”
流木冰见摇了摇螓首,道:“先天之鼎有多强大,不需赘言,可在年前,我亲眼目睹她和燕十一的决斗。”
“她跟燕十一决斗?”百里晴空惊讶道,“这又是为什么?”
“重要吗?”流木冰见淡淡反问。
百里晴空微微一笑,心知已惹了她不快,便耸了耸肩,示意你继续。
“拥有先天之鼎、真名天启的沈流云,接不住燕十一的一招。如果不是燕十一手下留情,世上早已没有沈流云。”流木冰见道。
“确实不弱。”百里晴空没有再说笑,一副陷入沉吟的样子。
流木冰见幽幽地道:“而且,他不像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只要努力修炼即可。他一身所学皆为自创,推衍功法的速度,甚至比我们修习绝学还快。”
她淡淡地瞟了一眼百里晴空,“现在你还觉得我在说笑话么?”
百里晴空手按太阳穴,皱着眉头,“你让我冷静冷静。”
“所以,”他仍然皱着眉头道,“你认为他们这次真的很可能要将奉天教徒一网打尽?”
“我几时说过?”流木冰见似笑非笑道。
“你方才……”百里晴空把眼睛一瞪。
流木冰见无辜地道:“我只说也许、说不定。”
“我真想不到,正经严肃的你,也有如此调皮的一面。”百里晴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该说正事了。”流木冰见道。
“方才的都不算正事?”百里晴空愕然道。
“奉天教徒教坛驻地的神秘符文,解读出来了吗?”流木冰见问道。
百里晴空神情微变,点了点头,左右望了望,抬起手来,荷塘的水微微泛起波纹,游鱼声忽然消失,“那些全是远古符箓,作用是什么,你恐怕想都想不到。”
“是什么?”流木冰见道。
百里晴空转头注视过去,一字一字地道:“抽取地底龙脉之力。”
流木冰见脸色微变,想到某种可能,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你是说,他们之所以能无限复活,是因为龙脉之力?”
“具体的,必须活捉一个奉天教徒实验,才能知道结果。”百里晴空转过头去,注视着点点波纹的水面,“通过对这些符箓的解析,惟一可以确定的是,远古时期,确实有一个专修符箓的种族,修到高深处,上天入地,搬山填海,徒手摘星,全不在话下。更重要的是……”
流木冰见等了许久,都没听到下文。点点波纹的水面,隐约倒映着百里晴空的眼睛。她从倒映的百里晴空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敬畏,忍不住道:“是什么?”
“他们全都不死不灭,拥有永恒的寿命。”
……
二人换了个地方谈话。
选在了书房,等使役送茶的期间,都很沉默。
待使役端来了茶,二人喝过,热乎乎的茶水从喉管流入肚子里,身体才似乎恢复了一丝的温暖。
百里晴空心念一动,周遭灰尘被无形的气场向外推去,形成了一个真空。
“越来越多的迹象显示,远古时期确实有这么一个种族。”他缓缓地放下茶盏,“姑且称他们为永生者。奉天教徒会不会是永生者的后裔?”
流木冰见道:“他们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为了什么而行动。而且那些永生者既然不死不灭,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甚至连听也没听过?”
“你别忘了修行始祖玄玄子的传说。”百里晴空道。
流木冰见美目微闪,道:“传说玄玄子推翻了另一个修行体系的暴虐统治,终结了百族的痛苦,并创出新的修行体系。你是说,被推翻的便是永生者?”
“从修罗、罗刹二族中仅存的历史文献推断,可能性极大。”百里晴空点了点头,“这次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的。我父亲认为,请个天工巨匠解析,会得到更多信息。当世天工巨匠,无出余神机之右者,再下来便是他的两个徒弟。柳星峰我们不指望,想请你引荐一下古海源前辈。”
“原来如此。”流木冰见道,“这个自然没问题,不过我请你来,除了关心解析进度,也还要请你帮一个忙。”
“你说吧。”百里晴空道。
“助我调查桃谷镇失踪案。”流木冰见道。
百里晴空道:“查案没问题;但是冰见,你对我可别卖关子了,这次会面,颇让我不解,你到底在避讳什么?”
“其实,燕离是联系了我的。”流木冰见道。
“哦?”百里晴空道。
“他想让我调动天策楼,共同伏击奉天教徒。”流木冰见道。
“他能掌握奉天教徒的行踪?”百里晴空道。
“能。”流木冰见道。
“那为什么不?”百里晴空挑眉道。
流木冰见眼神轻轻地飘向门外,“我怀疑天策楼有奉天教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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