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崔贤进入浴室快速地冲了个凉,换罢衣服才来到客厅,见到坐在沙发上的父母正看电视看得入神,他就微笑抬步打算上前,却又猛地响起什么似的,眼神就在沙发四周扫视开来,却是没有发现小袋子的踪影。
“爸,妈,刚才处理急事耽搁了一会。”只停顿了一下,他就抬步走上前在沙发落座,“晚上我还需要在房间工作,客卧没有电脑和网线,今晚就委屈你们住在客卧了。”
崔永贞闻言含笑打量着儿子,“工作要紧,我们住客房就好,被子都是新的?”
崔贤颔首,“同学住过一晚,小王以后换过。”
崔永贞满意一笑。
李政文拿起茶壶倒了杯水,忽然笑道,“工作虽说重要,但也不能废寝忘食不顾身体。”
崔贤面色如常含笑点头,就见父亲端起茶杯间又是问道,“你到鹏城时间也不短了,有没有中意的姑娘?要是交了女朋友,就抽空带回家让我和你妈见见。”
这突如其来地一句,令崔贤微微一怔,再对上父亲暗含深意地笑容,他敛眸微笑。
卫笙归来到现在还没有月余,这段时间父母都在京城,原委自然不是能够通过电话说清楚的,他打算寻个时机。现在父母到了,他有心当面说清,但屋里那人做贼心虚,生怕他提及这事被二老警觉出什么,到时候来个……
以卫笙的话,‘捉奸在床’‘瓮中捉鳖’就不美了。
想到卫笙的形容,他就不禁面色古怪地拧眉,摇头笑笑。
崔永贞没观见儿子面色,而是听闻此言回头去看丈夫,口是心非地道,“才二年级,着什么急?我不赞同大学期间谈恋爱,将来有的是机会。再说我儿子这么优秀,也得仔细挑挑才行。”
李政文则不赞同,“大学不谈恋爱什么时候谈?我现在就后悔大学时候没好好谈场恋爱,现在二年级课业轻松,我看正是时候嘛!”
崔永贞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多大岁数了,当着儿子面没个正经!”
说罢又端坐身姿淡淡笑道,“后什么悔,你人老心不老,现在有想法也不晚。”
李政文赶忙朝儿子笑道,“那时候是没遇见你妈,遇见你妈之后嘛,我也就不后悔了。命运啊,这是要把最好的,留到后面给我。”
崔永贞扑哧一笑,又板着脸不禁瞪了他一眼,越老越没正经。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崔贤也是失笑点头,暗暗朝着父亲竖起一根拇指。
那方李政文看见,也是咂着嘴朝儿子竖起拇指,笑得满含深意。
父子二人眸光对视,后者略微沉吟着道了句,“中意的对象其实是有了,您们多在鹏城住段时间,寻个合适的机会我带她见见你们。”他打算先渗透渗透。
此言一出,李政文毫无意外满意颔首,心下却多少有些感到预料之中,又似情理之外。
崔永贞则笑容不变地呆愣在原地,而后那笑容猛地化为难以置信地吃惊,“有对象了?”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闲聊几句聊出这样令她措手不及的消息。
崔贤点头。
“这人我们认不认识?是你学校同学?家里做什么的?”崔永贞连珠炮般抛出几个问题,眉宇间已是下意识地暗含警觉。
崔贤微笑着道,“是同学,你们也见过。”
崔永贞听闻前者已是眉头紧蹙,听闻后者眉宇略微舒缓,她从未接触过崔贤的任何同学,但在鹏城上学的……
“岳灵儿?”崔永贞问。如果是岳灵儿她倒还是满意的,岳峰教出来的女儿错不了,小姑娘与自家处的也不错。
只是作为母亲,外加崔永贞特有地骄傲,儿子在她眼中自然最是优秀,配多优秀的姑娘也不为过。
她对岳灵儿这位世交之女有几分喜欢,但这是建立在儿子历经三年前那事遭遇巨大打击,心性大变,夫妻俩生对儿子越发冷情心生担忧。
但真个要在一起了,崔永贞心里也不免有些不是滋味,又觉为时过早,还应该再多考察考察,总之心境复杂得很。
没想到崔贤摇首,微笑说,“不是她,您们先别着急,我会挑个合适的时机……”
“还挑什么挑,你现在就打电话,要是时间太晚了就叫她明天一早到家里来!她人在鹏城吧?”崔永贞沉声打断,眼珠微转,心说不是岳灵儿,难道是初中高中的老同学?
李政文赶忙拉住她道,“你急什么,人又跑不了,总会见着的!儿子说挑个合适的时间,你就等一等嘛!”
崔永贞睁着眼看了看笑容不变地崔贤,又看向连声叹气地丈夫,倒像是自己做错了?
“老李,儿子说他处对象了。”崔永贞转头向丈夫强调。
李政文连连颔首,“是处对象了。”
崔贤亦是微笑颔首,伸手拉住崔永贞的手道,“是处对象了。”
崔永贞瞪着眼珠,妆容精致地脸上瞬息万变。
“这件事今晚就不要想了!折腾一天,你回房间休息,我今晚就睡客厅,这里蛮凉快的。”李政文拍了拍柔软沙发,拍板敲定,那方崔贤隐隐觉得父亲笑得有些得意。
——
夜里十二点钟,浴室内水流作响。
卫笙咬着唇快速冲洗,扭头警觉地望向那厕所角落里,身姿颀长地背影。此刻他就好整以暇地背过身,面壁等待状。
崔永贞此刻已经回了房间休息,李政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就在客厅睡下,卫笙欲走时,崔贤吓唬她,“我爸觉很轻,你离开,他一定会惊醒。”
“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
现在她唯有退而求其次,先把澡给洗了,又因担心二老起夜,到时洗手间里哗哗作响,崔贤却在外面,可就闹出了大乱子,卫笙不得已将他这条尾巴带进浴室。
此时望着他穿戴整体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卫笙摇首,低声说,“跟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尴尬。”
他双手揣兜,静静地背对着她扬起头道,“不要企图挑起人民内部矛盾。”
卫笙咬唇,最终放弃用水将他淋个透心凉的打算。
又作下一笔年少孟浪的糊涂账,自己好歹也算有些身份的人,说出去简直叫人笑脱了下巴。